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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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 不论是Apocryphos引发和“心脏”的纠葛，还是千年伯爵马纳被激怒的情绪，接下来无论如何都会变得紧张而忙碌。
但随后而来的十数天却都平静得可怕，让专员每天都处在一种焦虑之中。
明明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但却无法预测暴风雨来临的时间。
涅亚能够明显感觉到塔利亚最近的忙碌, 她不仅要处理眼下的事情还要关注哥谭那边的进展。
尤其是, 哥谭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哥谭的“demon”和现在刺客联盟所看到的“demon”并不是一种类型，相比较而来，前者那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获得强大的力量和所谓无限生命的类型显然更具有吸引力。
塔利亚和雷霄·奥古都分别往那边再多派了一批人。
当然, 能有机会关注到另一边的事情对专员来说也是好事。
比起专员, 更加关注哥谭并且显得有些焦虑的显然是杰森。
艾德里安的消失确实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 塔利亚虽说有所察觉, 但杰森和小艾德建立起了羁绊, 在刺客联盟里想要把他送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的事没有重要到什么程度，她便也懒得多提这件事，所以便假做不知, 只是随手在刺客联盟下属的通讯名单上面去掉了艾德里安。
而这就是造成杰森略感焦虑的重要原因之一。艾德里安明明留了一个联络卡，却迟迟没有一点讯息。
通讯不对称，但杰森他也不能太过大张旗鼓, 他是心里有“鬼”担心艾德里安特殊性被发现的人, 所以只能沉默——特别是现在这个雷霄·奥古对他极其关注的时候。
他的圣洁一定有特殊之处, 即使那天和Apocryphos战斗之后, 损坏的圣洁似乎一直都没有恢复的意思，但那种从手上掉落的结晶和Apocryphos的身体融合成新物质的原理还是让雷霄奥古非常兴奋。
即使这个像史莱姆一样的东西似乎看不出什么具体用处, 但这样的融合和改变形态, 本身就说明了圣洁的结构不是绝对稳定的——有这个结论, 对雷霄·奥古来说就已经足够有趣。
Apocryphos断裂的小指生在拟态中长出了新的，当时融合在雷霄·奥古手里的那块“史莱姆”却没有消失的意思。
在Apocryphos是一个人形圣洁的前提下，就说明Apocryphos的能量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分离——或说是提取。
这就有意思了。
雷霄·奥古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却也总是能够找到出乎人预料的奇怪的地方。
力量可以正向提取，通常就意味着可以逆向返还——这个过程只要更换主体，就可以让A的力量通过一定的操作转移的B的身上。
他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这个“提取融合剂”究竟是来源于杰森还是来源于Apocryphos，还是她们二人能力的某种融合。
这也就是雷霄·奥古对杰森关注更多的原因，也让杰森并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太多多余的事情。
米兰达低着头，非常不自在地站在山壁前，洞内的光调得很亮，她却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肩膀缩了起来，手腕上的刻盘上印着绿色光点连成的线，在她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时间剥离对同为圣洁的物质并不起效之后，却还是一点也没有减小自己的用处。
说起来，专员现在最危险的一个契约马甲，就只有米兰达——不只是说她在雷霄·奥古的眼皮子底下做事的那种危险，而是一种让专员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猝死的危险。
每天加班996，随叫随到，还要接受力量的消耗和精神上的冲击，米兰达眼下的黑眼圈已经直逼某国宝动物的程度了。
在她的能力实验下，雷霄·奥古发现了一个时间bug——在同一条时间线上进行操作，原本就很容易制造bug，更何况还是这样将时间抽走类型的能力。
“如果在被抽走时间的身体上再添加和原来一样的伤。那么时间返还之后，在这个伤口的位置会不会变化，会发生过什么变化，伤口会加倍吗，如果加倍是如何加，横向还是纵向；如果不加倍，那么显现的伤口，究竟是第一段时间线的伤还是第二段时间线的伤？如果这个伤是断肢类的伤口，那么他会出现一个断口和两个断肢吗，这两个断肢都将是具有实际存在形式的吗——更极端的表现，如果我砍断一个人的脖子，他的心脏和大脑都没有马上死亡，在生命结束前抽走其受伤害的时间，接着我再在相同的地方杀他一次，同时将时间返还，那么他所经历的死亡究竟是第一时间段的死亡，还是第二时间段的死亡？”
雷霄·奥古思考的问题，是米兰达这个能力使用者都没有深度思考过的。
她向来训练的都是在尽可能地延长圣洁的发动时间，她要看到的不是理论而是结果。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死亡的话，那么对于米兰达来说，究竟是哪一段时间上的死亡都没有区别。
但这个问题在雷霄·奥古看来却是一种无法避免的时间bug，因为死亡会带来的不仅仅是肉｜体问题，还有一些需要界定的灵魂问题。
恶魔的毒素会侵蚀人体，让人体完全消散——将人毒死而不是将人的肉｜体吸收，这和哥谭的“鬼”获取力量的方式就出现了本质区别。
同样都是要杀人，同样都是要通过杀人来获取力量，但是两者的表现形式却截然不同。
即使对于人类来说、对于被杀的人来说，不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区别，但对于施暴者的主体来说却具有不同的意义，对于雷霄·奥古来说也有不同的意义。
鬼食用人体，是通过人体本身来获取力量，非常直观也非常单纯，对于他们来说人类有稀血与非稀血的分别，这就是一种野兽模式，这是生物和生物时间的战斗；但恶魔是一种武器而不是一种生物，他们杀人的目的是破坏人类灵魂的载具，他们的力量来源是被千年伯爵所掌控并改造的灵魂，所以他们获取力量的方式也是其他人类的灵魂。
也就是说，恶魔毒素真正要夺取的是人类的灵魂，被圣洁选中的人灵魂与圣洁共鸣，所以才能净化毒素，只是有净化效率的区别而已。
如果死亡是针对灵魂，那么米兰达就会带来一个时间bug。
那就是前后两个时段，哪一个更具有优先权。
拉萨路池对人理智的吞噬本质上也是一种灵魂污染——身体上当然也有表现，就像是先前那些多次进入拉萨路池接着互相厮杀直到身体溶解到池内成为营养，但那只是一种灵魂污染的外化表现，更本质的内容在看不到的地方。
拉萨路池破坏人的精神和理智，污染人的灵魂，直到将其吞噬，让之成为拉萨路池的一部分——这个看上去能够治愈一切的池水，是货真价实的恶魔之池。
任何人——包括杰森·陶德，甚至也包括雷霄·奥古只要进入池水，就会被污染灵魂，只是尚且没有到达完全被吞噬的地步、只是他们的身体或是灵魂中有一些能够中和拉萨路池的成分，所以才能行走于人世。就像是面对恶魔毒素，有些人能抵抗的时间长一些，有些人抵抗的时间短一些，这都只是个体差异而已。
在关于恶魔毒素和拉萨路池净化能力的实验中，雷霄·奥古发现，真正净化那些恶魔毒素的，不是拉萨路池，而是在拉萨路池当中存在的强大的圣洁——也就是原本的Apocryphos。
拉萨路池不拒绝一切进入的力量，可以融合各种意义类型的能量并将其吸收同化。先前，没有人形化的Apocryphos在拉萨路池池底，晶体的圣洁无法阻止拉萨路池的剥夺性吸收。
吸收—同化，这是拉萨路池的力量储存基本过程。
但这个过程未必是同步的，池水同化圣洁力量的能力跟不上池水吸收这种力量的速度，那么就会让池水中充斥着未被消化的原始力量。
这种力量就具有了净化恶魔毒素的能力。
其证据就是刚刚化形的Apocryphos在靠近拉萨路池会变得更强，就是因为他在吸收那些还没有被转化完成的原本属于他圣洁结晶的力量。
而有过这样经历的Apocryphos将他认为对心脏有绝对威胁的杰森推入拉萨路池之中，究竟是为了让那里面的力量净化杰森胸口的诅咒，还是为了让这个池子吞噬掉是杰森本身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些实验的验证下，第一次恶魔来袭时，那些掉入拉萨路池之中，被净化了恶魔毒素但是却被拉萨路池“吃”的骨头也不剩的刺客的身体变化过程就非常明显了。
净化了他们体内恶魔毒素的是Apocryphos，拉萨路池治愈了他们的伤——甚至是已经被毒素侵蚀出来的伤，并且污染了他们的灵魂，所以他们灵魂最终的拥有者是拉萨路池。
那么接下来，雷霄·奥古感兴趣的问题就来了。
一个人，如果先中了恶魔毒素，在死亡之前被米兰达抽走时间，接着再被丢入拉萨路池之中，在其灵魂被吞噬之前，将这个人先前的时间返还，那么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有先后顺序的实验，雷霄·奥古已经尝试过，对灵魂的夺取具有一定的先入为主。但如果是同时、并且是同时都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灵魂呢？
每个人都占了三分之二，那就势必在时间刻盘解除的时候会有三分之一的重合，拉萨路池的力量和恶魔带来的力量都聚集在同一部分灵魂上。
两种力量都要夺取这个人的灵魂的同时，恶魔的毒素会不断的破坏身体，而拉萨路池的力量会治愈这种伤，彼此抵消之下，灵魂究竟归属在哪，人的身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雷霄·奥古看着从拉萨路池中爬出来的人，和米兰达手上发动正返还的时间——
希望这一个实验体能够有一个让他满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