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5章(内含周末加更)
被迫与鬼狐同处一夜, 燕巨侠战战兢兢不敢睡觉, 但后来却迷迷糊糊昏迷了过去,因为他脸上的伤风邪入体了。
燕巨侠是故意没管脸上的剑伤,还觉得脸上有道疤会显得自己更有男子气概,但半夜的时候他便不行了, 若非同屋的鬼狐轩辕小怜看不下去, 帮他降了下温,他可能都撑不到翌日凌晨, 当夜便去守了鬼门关。
小仓鼠是是隔日早上才发现燕巨侠的惨状,都惊呆了,马上便跑去了隔壁找曲渺渺。
“他怎么毁容了!”
看到燕巨侠脸上的伤口时, 曲渺渺也惊呆了。
昨夜她的注意力都在鬼狐轩辕小怜身上, 心里也很乱,都没注意到这孩子脸上的伤,想到这里,曲渺渺不由得有些愧疚。
她不敢浪费时间, 连忙要解除封印, 她怕自己再晚些, 勾魂的鬼差都要来了, 好在鬼差上门前,曲渺渺终于还是治好了燕巨侠脸上的伤, 将他的小命抢救了回来。
“咳!”
燕巨侠咳嗽了一声, 表情惊恐地清醒过来:“我好像看到范八爷了。”
“啧。”藏在房间阴影处的轩辕小怜毫不留情出言嘲讽,“真是傻子。”
燕巨侠:“?”
蹲在床脚的小白猫连忙开口:“你知不知道因为脸上这道伤, 你昨夜差点真去见范八爷了?是小怜好心帮你降温才保住了你的小命等到我来救你。”
正想生气的燕巨侠立刻将脾气憋了回去, 他别别扭扭看了赤狐一眼:“谢谢。”
没想到燕巨侠居然会给自己道谢, 轩辕小怜愣了一下, 它硬邦邦地说:“你的脸本便是被我伤到的,不用谢。”
曲渺渺看了看他们,随后甩着尾巴跳下了床:“洗漱好了下楼用朝食,吃完朝食我们便去看看怎么帮小怜弄个陶身。”
小仓鼠也连忙跑了出去:“我先去吃朝食了!”
曲渺渺高兴地走出房门,结果却被一双大长腿堵住了去路,顿了顿,曲渺渺当做没看见要从旁边绕过去,但才抬起前爪,曲渺渺的眼神便变了。
她连忙抽了抽鼻子。
是鱼干的味道!
还有鸡肉!
还有新鲜美味的鸟蛋!
曲渺渺忍不住跟小狗一样晃悠了一下尾巴:“早上吃得居然这么丰富吗?”
薄奚衡蹲下,将碗放在曲渺渺面前:“那你吃不吃呢?”
“咕噜咕噜”,是曲渺渺不听话的肚子在叫唤。
向来不委屈自己的曲渺渺很快就屈服了,埋头便想大快朵颐,薄奚衡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眼疾手快将猫抱进怀里逮回了房。
然后,他将猫放在桌上,大手扣在碗上。
“变回人再吃朝食。”
曲渺渺:“?”
她生气了:“你在威胁我?”
她生气时会把眼睛瞪得溜圆,自己觉得自己超凶的,但是薄奚衡却被可爱坏了。
还想亲亲她粉嫩的小嘴。
她说话时张嘴露出獠牙的样子怎么也那么可爱,可爱得他心痒难耐。
他双手撑住下巴,看猫的眼神越来越变态。
曲渺渺:“……”
受不了了,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过了会儿,曲渺渺“嘭”地一下变成了人,但这次她将自己的毛变成了衣服穿在了身上,是以薄奚衡什么都没看到。
薄奚衡遗憾地叹道:“去洗漱。”
随后他眼神又偷偷看向了少女露出来的领口与雪白的脖颈,看到上面红色的“斑点”,他眼神再次变得幽深。
这猫,好像忘记给自己治“伤”了。
曲渺渺:“……”
为什么感觉背后还是有些发凉?
防备地看了薄奚衡好几眼,曲渺渺才转身去洗漱,待都忙完了,她也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填饱了肚子。
趁曲渺渺没有防备,薄奚衡突然伸手捏住她娇嫩的小下巴,曲渺渺愣了一下,就见面前有阴影笼罩下来。
很快,她娇艳的红唇便被吻住了。
曲渺渺:“!”
以她的反应不可能躲不掉啊!
她怎么没有躲掉?
两人的身影倒影在了墙壁上,交叠在了一起,呼吸也交融,难舍难分,似乎还有奇怪的水声传出。
将舌……从猫嘴里收回,他学着她平日里的模样,舔起了她的唇角。
不像昨夜那么蛮横霸道,今日的吻实在是太温柔缠绵了,让曲渺渺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美眸,迷迷糊糊的想,为什么今日嘴跟猫舌头会被吃得这么舒服呢?
好奇怪啊!
她下意识地追着他,也舔他的薄唇,舔开他的唇,完美的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对方,很舒服,还要继续!
曲渺渺知道怎么交、配,知道用什么地方交、配,却不知道凡人在交、配前还要这样花样繁多地亲,还可能被咬,昨夜才吓坏了。
但今日她迷迷糊糊想,她应该知道凡人都是怎么交、配的了。
原来凡人在交、配前还要做那么多。
但是她不太习惯啊!
因为会痛!
她看见那些交、配时为了控制母猫不乱跑挣扎狠狠咬住母猫的脖子公猫都很不喜欢的,所以昨夜她才不愿意了。
可是现在很舒服,于是她又愿意了。
曲渺渺主动伸手抱住了薄奚衡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你要跟我交、配了吗?”
她语气模糊:“可以哦!”
顿了顿,曲渺渺又道:“但是那里是给小猫用的,你是大人了,不可以吃的,努力吃也吃不出东西的,因为我还没有生过小猫。”
薄奚衡突然不动了,身体变得僵硬。
这猫怎么能直白地将这种话说出来,也就是遇见了他,若是遇见的是旁人,早便被欺负坏了。
想到这里,薄奚衡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恶劣:“不是我也可以跟你交、配吗?你邀请过别人跟你交、配吗?”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薄奚衡脑海里便满是暴戾的情绪。
曲渺渺软乎乎地说:“我只邀请过你跟我交、配,没有邀请过别人,想都没有想过,你怎么会这么问?”
薄奚衡眉眼立刻放松了下来。
他低头亲了她好几口:“既然你邀请了我,以后便不能邀请别人了。”
曲渺渺还迷迷糊糊的:“我为何要邀请别人?”
她先前虽然一心一意要帮仙尊渡劫,但在李赣身边的时候却半点跟他交、配的想法都没有,因为李赣的身材真的不行。
脸虽然不错,但身上一块肌肉都没有。
真正的仙尊却不同,她头一回背他,摸到他结实的屁肉时便明白了,他是一个适合交、配的对象。
但看到曲渺渺的反应,薄奚衡却产生了一些小误会。
薄奚衡有些高兴,他起一把抱起曲渺渺,将人抱小孩似的正面抱进怀里,曲渺渺便也顺势低头舔他,双手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快嘛……”
“我好像都被你亲得发……情……”
她突然捧住他英俊的脸笑了起来:“你的降魔……”
门突然被推开。
随后燕巨侠高兴的声音响起:“快,我们用完朝食了,我们给小怜搞身体去!”
薄奚衡缓缓转头看向他,温柔开口,语气却非常残忍:“滚。”
燕巨侠:“……”
看了看两人现在的姿势,燕巨侠为两人关上房门,“贴心”滚了。
然而这时曲渺渺冷静了下来:“对哦,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薄奚衡:“?”
曲渺渺发情得快,但将发情的感觉收回来得更快,一般不是真正发情的季节,她也只是假性发情,意思意思一下而已。
非发情期的话,她冷静的速度绝对要比凡人男子快多了。
所以曲渺渺很快也不舔人了,她一双眸子还非常冷静地看着薄奚衡:“我不发情了,你放开我吧。”
薄奚衡:“……”
他蓄势待发的降魔杵怎么办?
曲渺渺只是通知薄奚衡一声,通知完了她便从薄奚衡身上跳了下去,薄奚衡的死活完全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而后曲渺渺便出去找了小仓鼠,问小仓鼠要了一身厚实的衣裳,再通知燕巨侠准备出门,薄奚衡却待在房间里好一会儿才穿戴一新,阴着脸出了房间。
这猫,缠着他要交、配的时候倒是热情如火,不想了便一甩尾巴便走,实在是没良心,没道德。
但看了看她漂亮又娇嫩脸。
算了,不但不想埋怨,还想亲亲她漂亮的小脸。
燕巨侠不敢触薄奚衡霉头,全程安静如鸡地走在两人后边,怀里还抱着“同病相怜”的小仓鼠。
“他好快哦,是不是不行?”
才过了一小会儿,燕巨侠便忍不住偷偷跟小仓鼠质疑起了某人的持久力,一副很懂的样子。
“我刚才偷偷看了,他只是在房间里换衣服而已,你脑子不干净想太多了。”小仓鼠不但真的懂得很多,还仗着自己会隐身将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很不一般诶。”小仓鼠眼神涩涩的,“哇,小猫以后舒服了。”
燕巨侠不信:“有多不一般啊?”
小仓鼠说:“比你厉害!”
燕巨侠:“我不信,待会我要邀请他尿尿观察一下。”
薄奚衡:“……”
当他聋子么?
曲渺渺耳朵动了动,突然回头兴致勃勃加入:“真的很厉害,我作证,我也看到了!”
薄奚衡:“……”
虽然被夸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但他并不想在大街上被夸!
曲渺渺一加入话题,燕巨侠与小仓鼠便闭嘴了,曲渺渺只好遗憾地转回身来四处打量哪里有卖陶器的地方。
原本曲渺渺是想亲手给小狐狸捏一个陶人的,但她很快便发现这样不行。
因为她手艺不好。
其他人别说捏陶人了,玩泥巴的经验都有限,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曲渺渺决定找个会做陶人的师父来帮忙捏这个陶人。
但他们逛了好几圈,却发现县里卖的陶器大多都是陶碗陶盆陶锅,几乎没有匠人捏陶人偶来卖,即使有,也捏得马虎难看。
“看来这里是找不到能做出好陶像的匠人了。”曲渺渺有些泄气。
还好小怜因为白天出不来没有跟着他们瞎逛,不然得多失望。
“你看那个菩萨。”
薄奚衡突然让曲渺渺看一个方向,曲渺渺连忙转头,然后便在一家卖棺材的店铺里看见了一个摆在神坛上,栩栩如生的陶像。
“哇!”曲渺渺震惊,“这个可以!”
曲渺渺连忙拉着薄奚衡跑进了棺材铺里,吓了刚睡醒打开门的棺材铺老板一跳。
棺材铺的客人本便不多,这又还是大早上的,自然没有其他客人,但这次上门的客人却让棺材铺老板很吃惊。
往常上门的客人哪个不是哭丧着脸,这对容貌出众的男女倒好,不但脸上带笑,还喜气洋洋的,就似他们不是来买棺材的,而是来成婚的。
老板不确定地问:“两位客人这是?”
曲渺渺直接指着神坛上的佛像问:“老板,你这陶像是从哪里买的?”
老板“啊”了一声,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喜气洋洋的来买棺材。
老板好脾气地说:“这陶像不是买的,而是我朋友送的,如果客人想要,不如去陶县走一趟。”
曲渺渺:“陶县是什么地方?”
老板道:“陶县离此地不远,步行一日便到了,若客人有马车,则只需半日,陶县是个以陶器出名的县城,比此地繁华多了,这陶器便是出至于陶县。”
说着,老板还特地给他们指路,告诉了他们陶县该怎么去。
虽然曲渺渺去过的地方多,但有一些小县城其实她也是没有去过的,而陶县是近几年才出名的,是以曲渺渺也不知道。
得知了陶县的位置后,曲渺渺与薄奚衡商议了一下,很快便决定去陶县看看。
反正也不远。
而且陶县比此地更为繁华,若环境好的话,他们还可以暂时在陶县住下来,等过完了年去再继续前往幽国。
找到了在街上逛迷了路的燕巨侠后,他们便一起回去客店退了房,将赤狐轩辕小怜带上了马车。
趴在马车内的避光处,轩辕小怜有些疑惑地想,陶县这个地方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按照棺材铺老板指的方向,他们架着马车行了半日便来到了陶县,而棺材铺老板所言非虚,陶县果然比先前的县城繁华多了。
先前的县城二层小楼都算奢华,此处却随地可见,甚至还有四五层的高楼。
因为兜里不差钱,到了陶县,曲渺渺便领着薄奚衡与燕巨侠走向那五层高的奢华客栈,霸气订下两间豪华包房。
客栈掌柜看了看没戴帽子露出光头的薄奚衡,又看了看身穿道袍的少年,立刻明白了怎么安排,连忙让小二过来将他们领往五楼最好的两间房。
客栈生意好,所以他们此次的房间并未挨在一处,但上了楼,一名小二想单独将曲渺渺领走时,薄奚衡才反应过来不对。
“她与我一间。”
薄奚衡拉起曲渺渺的手。
负责曲渺渺的小二顿时震惊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薄奚衡的光头,脸上几乎明晃晃地写着“妖僧”二字。
见此,曲渺渺连忙帮薄奚衡解释:“他只是将头发剃了,不是和尚。”
“啊,对不住了,是小的误会了。”
小二连忙道歉,生怕惹了客人不高兴他会吃挂落,还好此次的客人脾气很好,并不计较被误会一事。
将人领进房内后,小二问:“老爷夫人可还有其他吩咐没有?可要用夕食?”
曲渺渺嫌麻烦,每次变作人形都会随意用木棍或筷子一股脑将所有头发都盘起来,但在凡间,只有出嫁了的妇人才会将头发全数盘起,因此即使曲渺渺面貌宛如还未出阁的少女,小二也还是将曲渺渺当做了光头男子的妻子。
这两人从外貌上看来,确实也极其般配。
小二就是想不明白,如此俊朗,气质不凡的大好男儿为何要剃个光头?
家中父母竟也不管么?
曲渺渺完全没有察觉到小二的称呼有什么不对,薄奚衡倒是察觉到了,却故意不解释,偷偷的与小猫做外人眼里的夫妻。
曲渺渺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有消耗体力,但她却有些饿了,便问薄奚衡:“你饿了么?”
看出曲渺渺想吃东西,薄奚衡道:“有些。”
曲渺渺立刻笑了:“那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吧,我们胃口大,吃得完。”
“好勒。”小二立刻高兴地答应下来,“那老爷夫人是想在屋内用,还是在外头用?”
“屋内吧。”
突然想到了什么,曲渺渺拿出些碎银子放进小二手里:“我们想定做一尊人像,越精致越像活人越好,不知陶县哪家工坊有这般手艺出众的陶匠?”
虽然陶器不值钱,但陶县既然能靠陶器发家,陶县的陶器自然跟其他地方的陶器不太一样,而他们陶县的陶器能卖出高价,便在于陶县做出的神像实在是栩栩如生,色彩还非常鲜艳,有别于一般陶器。
是以即使陶器本身不值钱,却还是有大把富商来陶县买陶像。
听曲渺渺一说,小二便当夫妻两也是从外地赶来买陶器的富商。
如今已接近年关,来买陶器的客人自然没有往日的多,但也还是有的,是以小二不疑有他,收了银子立刻殷勤地介绍。
“要说本县陶器做得最好的工坊,还是要数方家的工坊,他家工坊里有个厉害的陶匠,人称孙老,他做出的陶器几乎跟活人一样,而大多慕名而来的富商也都是买的方家的陶器。”
曲渺渺眼神亮了:“那他家工坊在何处?”
小二拿了银子,自是麻溜地给指了路,指路之外,他还说起了方家的事。
“方家不知怎么的闹起了狐妖,都死了几十口人了,方家人重金请了许多捉妖师来都没能降服那只狐妖,如今方家的工坊怕是不一定能接你们的订单了,工坊还开没开都不一定。”
曲渺渺蹙起眉,怎么又是狐妖?
那此番到底是真闹了妖,还是跟先前一样是人作祟呢?
不管如何,曲渺渺都打算先填了五脏庙再去方家的工坊看看,因为天还未黑,此番出门,他们依旧没带上轩辕小怜。
燕巨侠打了个“嗝”,他才刚吃饱就被拖出来了,食物还顶着肚子呢。
“我们先去工坊,还是先去方家?”燕巨侠问。
薄奚衡建议道:“不如先去工坊看看方家做的陶是不是真的那么栩栩如生,然后再去方家会一会那狐妖?”
曲渺渺点头:“可以。”
确定了目标,他们便直接往方家工坊而去,方家是陶县最大的陶器商人,他家的工坊自也是陶县最大的,是以远远地他们便看见了烧陶的高窑在竖着,隐约还能看见工坊内的工人仍旧在忙活。
“看来狐妖之事对方家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至少没影响到方家的工坊继续开工。”曲渺渺道。
“真实情况如何,还要进去看看才知道。”薄奚衡道。
走到工坊门前,曲渺渺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出现了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一条缝,有个穿着无袖褂子的年轻男人探头往外看。
工坊温度非常高,是以即使是冬天,工坊内的工人也穿得很少。
“谁啊?”
里面的人警惕地问。
曲渺渺立刻透过门缝看里面的人:“我们是来买陶器的。”
往常也不是没有客人直接找到工坊来想先看看陶器,是以里面的人很快便将门打开了,将曲渺渺三人迎进去。
“工坊的主家出了些事,短期大约是无法接新的订单了,如今还在做的都是之前的订单。”一个中年管事走了出来,一边领着三个打扮得奇奇怪怪但姿容出色的客人往里走,一边这般说着。
见管事频繁朝自己看来,燕巨侠纳闷道:“你看我干什么?”
管事连忙道:“道长莫怪,实在是主家最近遭了大难,被狐妖给盯上害惨了,是以我一看到您这般打扮的便有些在意,不知道长师从何方?可能助我主家渡过此难?”
燕巨侠仰起头道:“不必问我来处,方家我肯定是会去一趟的,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的道法却不弱,若方家真有妖怪作乱害人,我自不会放过。”
因为脸嫩的关系,即使燕巨侠自吹自擂,主动送上门去帮人家捉妖,一般也不会受人重视,燕巨侠都习惯了。
是以见管事虽然表面热情却没将他太当回事,燕巨侠也没有很在意。
但看到管事不怎么搭理他却绕着只是普通凡人的薄奚衡转悠时,他却忍不住笑了一下。
薄奚衡皮肤白,生得英俊,气度不凡,当他露出光头时,即使他脑袋上光秃秃的少了几个小点,大多数人也会下意识将他当做什么得道高僧。
是以管事便主要是跟薄奚衡说话,反而忽略了燕巨侠这个真会捉妖的真道士。
燕巨侠也不提醒地方,当然,薄奚衡也没有提醒,还十分淡定地跟对方套话。
至于曲渺渺,她虽生得美貌,却是女子,是以她便被管事直接忽略了,管事虽然看了她两眼,却都没开口问过她的身份。
曲渺渺倒也没生气,反而还跟燕巨侠自在地打量起了工坊内烧好的陶像,但看见其中一尊跟人差不多高的陶像时,曲渺渺愣住了。
因为若非那尊陶像不会动,她险些便要以为那是真人了。
曲渺渺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但在她快要接近陶像时,她却突然闻到了很淡的妖气,曲渺渺表情顿时一凛!
这尊陶像不正常!
而后她开始认真打量周围其他的陶像,很快便发现工坊内居然有不少陶像都与真人非常相似,区别只是大小不一。
她认真嗅了一番,居然在这些跟人十分相似的陶像上都闻到了淡淡的妖气。
方家的陶像有问题!
曲渺渺立刻跟燕巨侠对视了一眼,而后互相点了点头!
曲渺渺再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便在无数陶像中看到了一尊独特的飞天神女像。
这尊飞天神女像是所有陶像中最美的,她表情还悲天悯人,虽然上边亦有妖气,却仿佛带着神性。
曲渺渺与燕巨侠不约而同地走向那尊陶像,而走近后,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妖气。
“妖气被锁在了陶像里。”曲渺渺蹙起眉,“但普通的陶怎么可能锁得住妖气呢?”
“两位客人!”管事见两人要接近飞天神女像,连忙阻止,“那是我家夫人的陶像,可千万碰不得!”
曲渺渺回头问:“这些陶像色彩为何如此鲜艳,宛若真人?这真的是陶像吗?”
“这些当然是陶像!”管事有些不悦,“方家制陶的工艺与其他人制陶的工艺不同,这才能烧出如此完美的人像,那制陶的工艺还是我们家夫人带进方家的嫁妆呢。”
“这陶器是你家夫人所烧?”
“当然不是,夫人怎会亲自来烧陶,这是我们工坊的陶匠孙老烧的特殊陶器。”管事叹息了一声,“几位客人有所不知,我家夫人在三个月前去世了,家主不愿接受事实,便将夫人的骨灰融入了这尊陶像。”
“骨灰烧的?”
曲渺渺蹙着眉头想,若这尊陶器只是融入了人的骨灰,就算有异状,也只会有阴气,但这些陶像虽有阴气,更多的却是妖气。
难道那方夫人不是人?
还有那方老爷,他真的是因为不舍得夫人死去而将她的骨灰制成了陶像吗?
方家闹狐妖可与这方夫人有关?
“既如此,那这陶像为何还放在工坊内?”薄奚衡问管事。
管事面对薄奚衡的时候倒还是很客气的,他道:“这尊陶像才刚烧制好不久,还来不及移去主家府内。”
薄奚衡挑起眉头。
人都死了三个月了,才将陶像烧制好,而且陶像烧制好后却并未赶紧带回府内,而是就这么晾在工坊内,实在很让人怀疑那位方老爷的用心。
“我们也想定制一尊这般栩栩如生的陶像,钱不是问题。”曲渺渺突然开口,“若方家无法接单,不如管事将孙老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
说着曲渺渺便拿出了一锭闪闪发亮的金子。
没有人能对金子不动心,是以看到金子的那一瞬间,管事立刻便改变了态度,他殷勤地对曲渺渺道:“孙老如今不在工坊内,不过两个时辰后他便会过来了,但孙老一般只听主家的话,旁人即使拿出再多金银,主要主家不开口,他便不会为人制陶。”
曲渺渺将金锭塞进管事手里:“那我们便去外面逛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们再来。”
管事这才明白,这三人中管事的居然是这名少女,立刻便后悔起了先前的轻慢,曲渺渺却没将他放在心上,直接便带着薄奚衡与燕巨侠离开了工坊。
“吱吱,你去打听一下方家的事。”
“好勒。”
一直藏在暗处的小仓鼠立刻一甩尾巴,转头积极地干活去了,曲渺渺则是领着薄奚衡与燕巨侠找了个茶楼坐下来,一边听说书人讲故事,一边说起了在工坊内的发现。
“那些陶像内的妖气都很淡,寻常捉妖师怕都察觉不到,也就是我感知灵敏才察觉到了。”燕巨侠自得道。
“大概也是因此工坊才一直没出事,好好地开着。”曲渺渺说,“原本我还打算去工坊看看便去方家捉狐妖,但现在看来,方家闹狐妖之事恐怕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去方家看看吧。”
燕巨侠自然没有异议,经过湘王之事,他甚至怀疑那方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薄奚衡牵起曲渺渺的小手:“那孙老能做出那样的陶器,怕也不是一般人吧?”
曲渺渺点头道:“有可能,所以我们才要先会会那孙老。”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仓鼠便屁颠屁颠地回来了,它爬上桌狂饮一杯茶水才道:“我都查清楚了。”
燕巨侠连忙问:“那方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仓鼠道:“那方老爷年轻时只是一个樵夫,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但十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娶了一个外地富商家的千金小姐。”
那千金小姐带了不菲的嫁妆嫁给方老爷,所以方老爷成婚后立刻从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小小樵夫变成了陶县的有钱大老爷。
之后,摇身一变成为钱人的方老爷便开始做起了陶器的生意。
方夫人嫁给方老爷后为其开了制陶的工坊,制陶的工艺亦是方夫人带来的嫁妆,因为她家制陶工艺远超目前所有陶匠手中的配方与工艺,烧出来的陶像栩栩如生,宛若真人,是以很快便受到了各方富商的追捧,方家便是因此彻底发家,成为了燕国首屈一指的陶器商人。
方家的陶器甚至还远远卖去了别国,比他国的瓷器卖得还要好,还要昂贵。
但方夫人却很奇怪。
因为自从嫁给方老爷后,方夫人便再未走出过房门,也不喜见光,她嫁给方老爷整整十年,几乎从未离开过房门。
好在即使如此,夫妻两亦是很恩爱。
遗憾的是,成婚了十年,两人都未生下孩子。
不过小仓鼠却打听到方夫人其实是生过孩子的,一年前方夫人便怀了身孕,而在三个月前,方夫人曾为方老爷诞下了一子。
可那个孩子也很奇怪,据接生的稳婆说,方夫人诞下的孩子面部居然尖尖的,很像狐狸,身后还有一条没长毛的肉尾巴。
看到那孩子时,方夫人那一直想抱孙子的婆婆便当场吓晕了过去,而翌日早晨,那孩子便死了。
没人知道那孩子是这么死的,也没人知道孩子葬在了哪里,甚至那为方夫人接生的稳婆也疯了,所以关于那个孩子的事,知道的人很少。
而过后不久,方家的人便对外说方夫人其实并没有怀孕,是方夫人想孩子想疯了,得了癔症,假装怀了孩子。
方家从来不曾有孩子降生过。
但方家刚与外人说清楚,方夫人便也死了,同样无人知道方夫人是怎么死的,方家的说法是,方夫人乃是积郁成病,病死的。
却在这时,到处显摆自己与夫人情深似海的方老爷却马上便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到方家,那女人同时还带了三个孩子回来。
一个七岁的大儿子,一个五岁的小儿子,跟一个才一岁的小女儿。
这时外边的人才知道,原来方老爷早便在外头金屋藏娇了,孩子都已经生了一大堆,而那女子还不是唯一为方老爷生下孩子的。
方老爷还有几位夫人因为出身不高,并未被方老爷接进府内。
大约是因为方夫人终于死了,方老爷便无须再故作情深,便光明正大与那些外室夫人来往了起来。
但不久后,方家便开始闹狐妖了。
听完小仓鼠说的话,燕巨侠面无表情道:“破案了,方夫人与其子若不是方老爷害死的,我便倒立,咳,我便不信了!”
小仓鼠连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正说着,突然一个衣着富贵面相老实的中年男人便领着一个管家打扮的老人与几个下人朝他们这桌走来。
“这位可是那为牛申冤的大师?”中年男人热切地向薄奚衡拱手,腰弯得跟要折下去了一般,“在下方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