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所以你口中的那些东西, 是什么？”路灵眉头轻挑地问牛大厨。
“我也不知道。”牛大厨给了路灵一个让她感到意外的答案，“没人见过ta们的本体，只知道ta们能很轻易的入侵人类或其他生物, 改变他们的形态, 直至变成一种毫无理智, 只知道嗜血杀戮的诡怪。”
“而且ta们有很强的传染性，ta们从城里经过，哪怕什么都不做, 不出三天，不做任何措施, 整个城就会变成一座死城。”牛大厨说到这, 脖子突然开始流血，他没在意, 伸手摸了摸, 继续, “而且ta们很热衷于对人亦或者其他生物进行改造, 就算死了, 也不会放过你的灵魂更甚者如果你服从了ta们，ta……”
“行了, 不用说了。”路灵眨眼看着他胸口被一根巨大的牛角顶穿的胸口, 阻止了他。
牛大厨茫然, 嘴巴动了动, 在看到路灵制止的眼神下，沉默了。
“ta们在哪？”路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主动出击瞅瞅对方是个什么玩意, 如果真像牛大厨说的那样不好对付, 那她再跑。
“你想干嘛？”稳了稳心神的牛大厨目光惊疑不定。
“我？”路灵摸摸鼻子, 忽地兴奋的抬头眨眼道, “ta们在的地方，应该很热闹有很多有钱人吧？”毕竟牛大厨说有很多攒了不少无间币却因遗忘了记忆忘记了任务的诡乘客。
牛大厨：“？”
“我决定了！”路灵下定决心，“我要去那里卖饭！”
牛大厨：“？？”
“不是，你…”牛大厨刚说三个字就被路灵打断，“你不用劝了，我不是为了赚钱，我只是觉得他们没了记忆连钱都忘了很可怜。我见不得有人连钱这种人人都爱的小东西也能忘，我替钱感到委屈。”
牛大厨：“？？？”
你这都是哪来的歪理？
牛大厨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她比自己还挺正常的。
“说吧，ta们在哪？”路灵一脸认真地看着牛大厨。
牛大厨厚厚的嘴巴张了张，期期艾艾道：“要不，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不用考虑，你放心，我又不是傻，明知道不敌还跑过去自投罗网。”路灵朝牛大厨勾勾手，示意他把耳朵贴过来小声说：“我打算私下偷偷的卖，等ta们发现，我早跑了。”
牛大厨：“不行，你只要在ta们的地盘，你做什么他们都会发现。”
“这么玄乎？”路灵惊奇。
牛大厨点头。
“那我让别人帮我倒卖如何？”大不了她少赚一点。
“不可能，这么和你说吧，只要ta们想，每一个被他们入侵过的诡怪都是他们的眼睛。”
牛大厨这么一说，路灵真的觉得有点麻烦。
难道就让她放着一群‘有钱人’干瞪眼？
“有个办法。”牛大厨迟疑，面对路灵热切的眼神，他说：“你不出面。”
“我说的是从头到尾你都不露面的那种，让别人来做，或者你能频繁的更换身份。”
从头到尾不露面？
路灵想到了她的厨师小面。
不行，敌人那么厉害，小面没有香火护体被入侵了怎么办？
至于第二种，“频繁更换身份？”
这不是让她学玄邺吗？
想到上个副本在她面前精分的玄邺，路灵有些惆怅，难道她要向他请教如何精分？
路灵这次是真的觉得有点麻烦了，不过她不急，因为她的主线任务前缀还差三次升级。
“算了。”路灵摇头，“听你的，任务完成了我就离开吧。”
牛大厨这才松口气，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有点怕路灵不管不顾非要任性冲动的去找那些东西。
“但你得告诉我你口中的ta们在哪？有什么特征，总不能对方盯上我了，我却连ta们是谁，在哪都不知道。”路灵说。
一听她还是想问对方住在哪，牛大厨纠结，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的。
“说吧。”路灵催他，再次保证，“你放心，没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城！”犹豫了半天，牛大厨吞吞吐吐说了一个字。
“城？”路灵想到他先前提的那个，“遗失之城？”
见牛大厨没反驳，路灵眼睛一转，再接再厉说：“焰城？”
“差不多。”牛大厨眼神躲闪，明显还有别的瞒着她。
“遗失之城哪来的？”路灵装作没看见，问。
“这个，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牛大厨指着自己几乎和脑袋分开的脖子，讪讪道。
路灵没理，视线在他被一截牛角穿破的胸口处多看了两眼，发现不像之前那样血流如涌，冷哼，“我怎么觉得你好好的？”
牛大厨怔了一下忙说：“别看我现在好好的，等我一说，我立马没。”
他不像说谎，路灵沉吟了两秒不再逼他主动放弃。而问不出有用的，她也不想耽误时间，决定马上离开列车回焰城。
在她看来主要的关键还在于‘城’！
想到这儿，路灵抬眸问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什么的牛大厨，“你知道小小领班现在在哪吗？”
“你找他干嘛？”路灵不再问那些‘敏感’的问题让牛大厨心情放松了不少，“他们现在应该在外面巡逻，顺便招聘新人员工。”
“新人员工？从哪招聘？”路灵想着自己也是被招聘来的，但小小领班能找上她应该是指南的作用。
“从外面。”外面哪里却是闭口不谈，路灵只好换了个问题继续问：“他们一直在招聘新人？”
得到确切的答案，路灵不解，“可是我见列车上的员工好像并没有多少？”
她上次去见那几个领班，也只不过二十几人。
“因为不合格的都消失了。”牛大厨倒也没瞒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上车成为无间列车的一员，一般成为列车正式的员工前需要进行考核，只有通过考核，领班才会根据你表现安排去处。”
路灵：“什么考核？我怎么没有？”
“你是被小小领班亲自邀请上车的，和那些人不一样。”牛大厨说。
“哦。”路灵若有所思，“所以现在列车上有多少员工？”
“不知道，每天来来去去的，我又不关注这个。”牛大厨摇头。
“他们一直在招人？”路灵想到一件事，“和列车被攻击有关？”
牛大厨下意识点头，“这是他们的工作。”说完他神情一顿。
路灵仿佛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接着问，“我记得你刚才说每隔一段时间ta们会攻击列车。还有‘贵宾’，他们在列车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们……”牛大厨没想到路灵还是问出了这两个问题，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她。
路灵见状不慌不忙取出了一碗‘白玉参汤’，牛大厨眼睛当场迸发出一道不容忽视的光亮。
“这……”他伸手，眼馋嘴更馋的想去接路灵手里的碗。
路灵绷着脸，手往后一缩，“你先说。”
“我这个…”牛大厨一脸为难，渴望的望着路灵，希望她能良心发现不要为难他老牛。
路灵见他还不说，作势收回手里的‘白玉参汤’，牛大厨急了，忙说：“我说。”
“说！”
“在说之前，你能不能先给我尝一口？”牛大厨期待道。
“不能。”路灵无情地拒绝。
牛大厨闻言很是伤心，还想再扯几句废话，路灵直接打断了他想蒙混过关的想法。
“还说不说，不说就算了。”
看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定，牛大厨只好收起了心里的侥幸，紧张的说：“列车能否在这里稳定进行与贵宾们有关，因此贵宾的地位在列车上是除了列车长最高的。”说着他话锋一转，“就像我说的，列车长已经消失很久了。按理说没了约束他们的人，那几个贵宾随时都能离开。然而他们却没走，这让我怀疑他们在打列车的注意。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牛大厨鬼鬼祟祟往周围瞄了瞄，心虚的朝路灵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有几个贵宾？”路灵好奇。
“7个吧。”牛大厨不太确定，“我已经很久没过去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他们在另一趟列车上？”路灵心神一动，问。
“嗯嗯。”牛大厨眼睛紧紧盯着她手里的汤，“也不算另一趟，只是我们和他们处于不同的空间，所以才会看不见他们，就像他们在另一辆车。”
“而有他们在前面顶着那些东西无法过来，这才能保证列车的正常运行。”有些话一说出口就刹不住，等牛大厨回神，他已然给路灵透露了不少消息。
“这么说，他们对列车很重要。”路灵惊讶，“既然如此你们在提起他们时好像跟他们有深仇大怨似的？”
“因为他们真的不好伺候。”牛大厨目光幽怨，“而且他们不是免费为列车做事的，你以为小小领班他们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赚钱？”
“他们无利不起早，请他们出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不很正常吗？”路灵不解，“谁会愿意白干活，没报酬的事，傻子才会干。”
“话是这样说，可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还有我刚才说的他们想霸占无间列车，并没有瞎说，他们是真的有这个心思，并已经开始为之付诸行动。”
“这有什么？”路灵不以为意，“你都说了列车长消失了，列车长应该是列车的主人吧？”得到牛大厨的准确回复后，她继续问：“他消失了多久了？”
牛大厨不明白她问的这个问题的用意，沉思了几秒回道：“很久了。”
“看，你都说很久了，那换个主人不是很正常？再说人家维持列车正常运行和你口中的敌人斗了这么多年也很不容易。即便他们的胃口再大，他们又不是没付出。”
牛大厨被路灵这番话说的一懵，差点认同的点头。好在他及时的回过神打醒自己，“不。”
牛大厨表情严肃，“如果他们霸占了列车，那列车上将没有我们的位置。不止如此，你们玩家也会永远留在这里供他们驱使。”
“至于你说的付出，更是无稽之谈，若没有列车长留的那些手段，他们别说能和那些敌人僵持了，怕是上去就会被ta们吞了。”牛大厨越说越激动，“而且列车长只是消失又不是死了，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消失不是死？”路灵纳闷，一直听他说消失消失的，她还以为消失就是‘死’。
许是她这句疑问中透露的怀疑让牛大厨想到什么，瞬间安静了。眼看牛大厨不稍片刻，意志消沉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自己，路灵尬笑两声正准备道歉。
牛大厨突兀出声，“如果列车长死了，那列车将不会存在，我们也会……”他话没说完，整个人颓废十足的蹲在地上自暴自弃抱着头堵气道：“反正列车长不会死。”
路灵能看出他的情绪不太好，不适合继续问话，再则她今天得到的消息够多了，她需要消化。想到这儿，路灵将手里的‘白玉参汤’递了过去。
牛大厨抬头，起身接过。
等他将汤喝完，路灵注意到他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了，心下一松，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他说：“我去找小小领班，你要和我一起吗？”
小小领班？
牛大厨愣神两秒忙问，“你找他干嘛？他现在工作时间你怕是见不到他。”
“那他什么时候下班？”路灵问。
牛大厨拧眉再次问了一遍，“你为什么非要找他？”
“问他要暂离证。”
“暂离证？你还要去站点？”牛大厨心惊，想到某件事忽然道：“你任务还没完成？”
“没呢。”
岂料牛大厨表示不理解，“一万无间币你不是早赚够了？”
“除了赚钱还有个前提。”路灵自从发现小红知道他们的玩家任务后，对牛大厨也知道玩家任务不再存疑。
“我还要把车票再升级3次呢。”路灵说。
“车票？”牛大厨凶悍的眉眼间鼓起一个小山包，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每次他们这些玩家来可是在买车票升级车票上给列车提供了不少营业额。
“那你这次去应该够了吧？”牛大厨说着一脸依依不舍，“你离开前，能不能再给我做一头牛。”
被路灵斜瞪了一眼，牛大厨赶紧改口，“猪，一头猪也行！你放心，到时我会多准备几个猎物！”
路灵想到这次用一头半的猪和几只鸡赚的一万无间币，没把话说的太满，“到时再说吧。”
而她这样在牛大厨看来就是答应了自己，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激动过头道：“你若不介意，暂离证我可以帮你申请。”
“你？”路灵诧异，“你可以？”
话已经说出口，牛大厨后悔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沉重的头。
“那你申请吧。”路灵不介意谁能给她弄来暂离证，如果可以，她还想自己申请呢。可惜上次小小领班说她这种员工自己申请后需要等待。
牛大厨闻言只能悻悻的认下，“那你等等我。”
牛大厨离开后，路灵转身看着身后六个变笨了的同事，有些头疼的拿出了空间里她这次炖的最后一碗‘萝卜参汤’。
好家伙，她炖了一锅，自己没吃多少，剩下的白进了他们的嘴里。
路灵郁闷，可他们是因为自己变成这样的，丢下他们不管怎么都说不下去。
给他们每人喂了一口，看着他们逐渐有神的眼睛，路灵不再为此事分神。
于是在牛大厨给她带来了暂离证，她让牛大厨帮忙照看一下几人就匆匆离开了。
牛大厨甚至都没来得及交代她几句话。
——
焰山站焰城。
当天突然亮起，城门不远土墙瓦砾之下，警惕了一夜胡子拉碴的林云展甚至没从骤然亮起的天空中回神，就被齐乐乐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
其他同样脸色极差萎靡不振的人亦是如此。
“我的车票消失了。”
消失就消失了，她的早就消失了。
双目无神，头发乱糟糟整个人比鬼还像鬼的罗娉不以为意收回视线，然而下一秒，她扭头看向齐乐乐，隔壁的商九曲已经问出了她的疑惑，“你的车票现在才消失？”
齐乐乐沉默。
一旁的林云展适时的解救了她，“既然天亮了，那就按计划行事。”
他说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接着从地上捡起一块颜色看着好像暗淡了许多的焰晶。
其他人也不磨蹭，纷纷起身准备。
不多时，几人动作隐秘的来到‘迎客来’附近，还没靠近，突然闻到一股霸道的香味。
“谁在卤肉？”本来没有精神的罗娉猛地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下，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前方。
让她们失望的是，矿车仍然没走。
“昨天商九曲说的那个负责人好像不在。”齐乐乐突然开口。
见众人看她，她镇定道：“早上的水汽比较活跃，同样，污染也很严重，我看不了太远，但这点距离还是可以的。”
“那你有没有看见谁在卤肉？是不是你那个妹妹？”罗娉迫不及待的问。
齐乐乐眼神奇怪，却见不止是罗娉，其他人眼里也有一股她暂时无法明白的光。
直到她看见眼巴巴挤在迎客来门口成堆的诡，霎时明白了那道‘光’是什么。
——
路灵这次回焰城很顺利，甚至一来就在店里。
看着再次开始下降的香火，路灵回神，粗略一看酒楼里的一切和她离开前差不多，除了小面不在。路灵在酒楼里找了一圈，最后出门发现门口的矿车还在，而六个猪头人倒在矿车边缘躺了一地，鼾声震天。
抬头看了看依旧朦胧的夜色，路灵有心怀疑小红说黑夜过的很快是骗她的。
她没有打扰猪头人的休息，想到自己的任务，抬脚绕过他们准备上车去找售票员。期间她发现有个面善的猪头人醒了，然而看见路灵，他却眨眨眼，倒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过从他明显和其他猪头人配合不到一起的鼾声来看，他在装睡。
路灵再次看了眼在黑夜中狰狞渗人的蜈蚣矿车，视线在矿车紧闭的车厢门上停顿片刻。想了想，抬脚过去戳戳装睡的猪头人，“醒醒！”
见装睡的猪头人不理自己，路灵看着他的宽大厚实的猪耳朵，上手没怎么用力的拧了一下。
“嘶——”被路灵揪住耳朵的猪头人再也无法装睡，痛叫着顺着她的力道起身。
“放、放手，别以为红大人特意让我们关照你你就可以得寸进尺！”猪老三捂着耳朵大声愤愤地说着，眼睛瞪着路灵。按理说他的声音这么大，他的同伴应该醒了，然而地上的鼾声无论是从频率看还是声调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瞬间，猪老三明白自己这是被‘抛弃’了。
可恶！
猪老三恶狠狠的瞪着路灵，宽厚的嘴巴一撅，目光不善，凶光与恶意闪现，“哼，要不是红大人的交代……”
“小红去哪了？”路灵打断他的‘狠话’。
小红？
猪老三一懵，等意识到她说的小红是红大人，顿时从地上跳起激动道：“你竟敢直称红大人的名讳？粗俗！无礼！我要告诉红大人让她抛弃你！让你后悔。让你哭……”
路灵看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上蹿下跳的猪头人，茫然片刻，忍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再次问了一遍，“他去哪了？”
“凭什么告诉你？”猪老三捂着耳朵叫嚣道。
“你不疼吗？”路灵怀疑人生的看着他被自己捏红的耳朵。
“这点痛算什么？我告诉你，你休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任何有关红大人的消息。”
路灵头一回见到这种‘滚刀肉’，好像什么都不怕。沉默了半响，她脸色一缓对猪老三说：“你饿了吗？”
猪老三：“？”
“想吃饭吗？”
“就算你贿赂我，我也不会出卖红大人的，你死心吧。”
片刻后，被路灵强制推着来到‘迎客来’后厨的猪老三看她不知从哪摸出来了半头猪放在案板上，猪老三心生不妙。
“笃！”路灵看了猪老三一眼，一刀剁在手中半头猪的猪头上，“你喜欢吃猪头肉吗？”
“……”
“不喜欢？可惜了，猪头肉很好吃的。而且这头猪其他部位都很瘦，唯有这个头，还有耳朵，格外的肥大。我打算剁下来将它卤煮了吃，你觉得呢？”
“……”猪老三看看菜板上干瘦没有一点肉的猪，察觉到路灵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满是肥肉的脸一颤。
他怀疑路灵想吃的不是她手下的那头干瘦的猪，而是他。
忽地，他发现路灵拿着刀朝他走来，霎时他瞳孔一缩，两腿发软，脸上的硬气不在，声音凄厉色厉内荏道：“站住，你、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