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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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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变作闻清音的腔调只让裴君珩觉得可笑, 他的手指抬起准备再将自己的五感封闭。

比起完全的黑暗死寂,裴君珩更不能忍受这不怀好意的恶灵借着闻清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胡言乱语。

瞬间察觉出裴君珩意图的恶灵马上用他尖利的本音在裴君珩的脑中嚎叫:“等等!”

裴君珩能忍受那完全的荒芜,可是他受不了啊!再这样搞下去, 哪怕是鬼也要被逼的发疯!

然而恶灵的慌神只会让裴君珩更坚定自己的决定,在裴君珩的手快要掐好法诀之时, 紧闭的窗户突然传来轻叩的声音。

裴君珩的动作停了下来, 紧张的恶灵发出劫后余生的叹息, 惹得裴君珩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隐约可见窗户外的一个黑影,像是一种鸟儿。

裴君珩只看了一眼就从久坐床榻上下来,这难得的动作惹得恶灵忍不住开始阴阳怪气地念叨:“哟, 少宗主竟然舍得从床榻上下来了, 真真是难得。莫非是是少宗主的情人前来叩窗,少宗主才如此急不可耐?”

“只不过瞧这黑影的形状,少宗主挑选情人的口味可真是奇特啊。”

恶灵以黑气的形态蛰伏在裴君珩的丹田附近, 除了动摇裴君珩的神智, 恶灵也等待着裴君珩体内的经脉再次破裂, 丹田附近的黑气可瞬间充斥裴君珩的所有经脉, 宛若黑雾弥漫, 便可暂时躲过裴君珩身体的掌控。

裴君珩体内的经脉有多处破损,只要灵力再次失控加重破裂, 恶灵就有了可乘之机。

但如今裴君珩在服用药医呈上的伤药后在床榻上盘膝静养,常折腾的经脉与灵力终于有了休息的时机,于是经脉的破损开始慢慢恢复,眼睁睁看着侵夺裴君珩身体的有一个机会从眼前流过,恶灵不由的更加气急败坏。

现在裴君珩终于动了身形, 恶灵免不得要嘲讽一下。

裴君珩自然不会理这嘴贱的恶灵, 他径直走到窗前。

剑修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如松, 哪怕他此时经历经脉大劫,内里虚空,此时也挑不出一丝懈怠来。

他伸手将关住的窗扇打开,窗户才开了一个缝,屋外的风雪就迫不及待地涌过来,冷风灌的裴君珩以手作拳挡在唇前虚虚咳嗽一声。

现在窗外等候的是岱舆不会有的仙鹤,来自蓬莱的仙鹤嘴中衔着一封信笺,习惯蓬莱温暖的仙鹤不适应岱舆的冷寒,爪子在窗台堆的雪上踩来踩去。

见裴君珩终于来开了窗,等待已久的仙鹤便伸长脖子将掀着的信笺屋里一扔后便仰起头长鸣一声,往回一转拍拍翅膀迫不及待地飞走了。

信笺被冷风吹到裴君珩的怀中,裴君珩甚至都来不及关上窗就已伸手展开这封跨越山海而来的信笺。

上头只有几个字——“龙脊山老杏树相见。”

这封信笺没有落款,裴君珩却知是谁派遣仙鹤衔信而来。

龙脊山上杏树无数,信上没有提是哪棵杏树,裴君珩也知“老杏树”所指的是哪一棵。

他和闻清音之间,本就没有熟悉的没有间隙。

而龙脊山,就是他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人的秘密。

“哟,看来真的是小情人来相见了,少宗主不会不见吧?我还要感谢一下他将我送进少宗主的身体中。”

藏在裴君珩心中的恶灵将外面的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看着裴君珩珍重地折好信笺,贴身放在衣襟处。

盘绕在丹田处的黑气百无聊赖,嘴上不停歇地阴阳怪气,其实他根本与闻清音送给裴君珩的丹药毫无关系,裴君珩经脉隐疾经年累月,表面无懈可击,其实早就有许多漏洞现出,当这些漏洞多到一定数量,那便会酿成大祸。

闻清音送给裴君珩的洗髓丹确实是海内难得的上品,应是费尽心思为了裴君珩暗伤而炼制的,洗髓丹能将早就不堪重负的经脉扩张,修复经脉上的细小裂痕,但在进行这些作用前需要将所有的经脉伤处击碎重新生长,重新生出的经脉只会更加强健。

裴君珩修为高超,灵力充沛,区区洗髓丹造成的经脉重塑只需片刻便能完成。

然而在服用这枚丹药之后裴君珩体内的灵力恰好因为赤霄剑尊的惩戒而又一次暴走,原本绰绰有余的灵力如山洪暴涨毁坏经脉后再次干涸,虽很快重新生出新的灵力但也完全不够承受经脉的重塑,所以经脉的裂痕更加严重。刚好抢夺躯体一路到岱舆的恶灵嗅到时机,便循着错漏钻进裴君珩的身体。

万昼剑宗的剑修不知这其中关窍,只知道裴君珩在服用云中仙门闻小门主递出的丹药后便经脉破裂,差点修为散尽成为废人。

药医看出了些端倪,但不相信赤霄剑尊的行为是导致如今情况的诱因,他们细细推测,最后还是敲定是那枚丹药的问题。

云中仙门与万昼剑宗本就积怨颇深,不容水火,云中仙门的小门主对他们剑宗的少宗主做出这种阴狠的事情也不无可能,就算少宗主不相信又如何?总不会是他们万昼剑宗的人害了自家的少宗主。

所以裴君珩熬过经脉的大劫之后醒来,得到的便是全宗上下言辞一致的解释,都是云中仙门的小门主不怀好意,递出情况不明的丹药,害得裴君珩受此伤害。

哪怕裴君珩拒绝这种说辞,但一张嘴哪能抵得过整个万昼剑宗的嘴?最后是一名弟子又在裴君珩面前说着有关这次丹药的事情,被床榻上怒极了的裴君珩抽剑斩断半透发丝,其他人这才不敢再在裴君珩面前提。

可是裴君珩可吓不到他体内的恶灵,惯会惑人心智的恶灵自觉抓契机,便张开口在裴君珩耳边灌输着他也是闻清音丹药所致的话语,想要将裴君珩记忆中唯一的色彩也毫不留情地击个粉碎。

只要将这唯一祛除,那裴君珩自当再也没有往后继续长存于世间的希望。

可惜裴君珩心智坚定,不似一般人容易被迷惑。

恶灵对信笺上所说的出门不抱希望,裴君珩愿意从床榻上下来已经足够让他惊掉下巴,毕竟裴君珩瞒着万昼剑宗的人前去龙脊山定是要御剑而行,而御剑必定要动用灵力。

以裴君珩此时的状况最需静养,若是贸然动用灵力,还是前去并不近的龙脊山,无异于自寻死路。

能够自封五感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盘膝静坐的裴君珩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其中的玄机?

所以凭这几天恶灵对裴君珩的了解他根本不抱希望,这清醒的要命的裴少宗主必定不可能……

哎?

长剑出鞘的声音打断恶灵在裴君珩丹田那的长篇大论,恶灵就这样看着方才还理智聪明的裴君珩手握剑身披上外衣,推开门一脚踏进无尽的风雪中。

裴君珩就这样瞒着整个万昼剑宗,仅仅因为闻小门主的一封信就御剑飞向龙脊山。

长剑穿过风云九霄,底下是黑色的海浪翻滚,隐约可以看见探出头的鲛人。

随着与龙脊山的距离接近,裴君珩的灵力也在急速消耗,风吹的剑修发丝飞扬,俊美冷凝的面容宛若山巅霜雪不容有任何侵犯。

这是海内的第一仙才,万昼剑宗锻造出的最完美的一柄剑,连操纵脚下长剑的手指都透露着强大的气息。

可是谁能想到他体内的经脉正在走向再一次破碎的边缘,灵力也逐渐干涸。

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的恶灵蠢蠢欲动,他想他的时机要来了。

失去仙脉的龙脊山已经没有往日遍山的杏花,望去绿盈盈的一片,原本熟悉的景色也因为颜色的不同而变的陌生。

但裴君珩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与闻清音所约定的地点——龙脊山靠海那边的一棵葱葱郁郁的老杏树。

他从剑上下来,将长剑收好,手掌又渗出鲜血,直直穿透肌肤不断流出,几乎成断线的珠子从手掌边缘落下,看上去可怖无比。

体内的经脉在抗议着发出尖锐的疼痛,灵力也枯竭在经脉之中,每一种就是焚身裂骨之痛,但剑修却毫无所觉一般,还细心掏出衣襟中的帕子,将手掌上溢出的鲜血也擦干净了。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恶灵腹诽,没想到这裴君珩居然爱干净成这样,他在裴君珩的体内能将裴君珩的经脉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如今的裴君珩不过是强弩之末,都在朝着有利于恶灵的方向发展。丹田处的黑雾嬉笑着弥漫,宛若触手与蜘蛛漫开。

恶灵不知道,裴君珩之所以擦拭掌中鲜血,不过是怕掌中污秽的鲜血弄脏那位要相见的人。

带伤的裴君珩准时出现在龙脊山,他与闻清音的相约每一次都风雨无阻,从不失约。

裴君珩已经没有力气再御剑了,他手提着剑,沿着老杏树的方向往上一步接一步地走着,每走一步裴君珩的手掌又会渗出新的血来,裴君珩擦拭不干净,干脆将手藏在衣袖之中,用衣料擦了个干净。

只不过衣袖那块的布料湿晕的痕迹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黑雾在裴君珩再次破损开来的经脉中兴风作浪,恶灵前几日在裴君珩这屡战屡败,非但没有侵占成功,还差点被裴君珩折磨的不成鬼形。

早就心中有气的恶灵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黑雾依附在经脉的破损处,为了将扩损处加大无所不用其极。

通过汲取裴君珩的灵力,黑雾催动起另一股灵力来,这股灵力灼热宛若要将经脉皮肉焚烧,刺痛感与灼烧感加重,就算是裴君珩,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面色也更加惨白。

这股灵力并不是裴君珩本身的灵力,反而是与裴君珩并未有任何相融全新的灵力,沉睡在裴君珩的身体中宛若一条憩息的巨龙,一旦发动就会搅作一团,天翻地覆。

而这全新灵力的气息……

恶灵嗅着龙脊山失去仙脉之后残余的气味,他觉得自己又发现的新的东西。

苍穹灰暗,乌云滚动着团聚在一起,瞬间天昏地暗,风雨欲来。

连龙脊山的杏林都蒙上晦暗的色彩,一切都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可是裴君珩脚步却不停,剑修面色苍白如纸,眼眸却坚定地亮着,他看向不远处的那棵老杏树,在那处有雪白的衣袂一角。

闻清音在那等他。

于是从口中咳出带血腥味的软块,裴君珩步履不停,反而走的更快了。

“他真的想要见你吗?”

“龙脊山的仙脉消失,闻小门主估计恨死你们这些剑修了,这次是与你说的再也不相见吧。”

恶灵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语调中是一如既往的浓浓恶意。

海内第一仙才的灵力果然不同凡响,仅仅一点就让他的黑雾形态较之前凝实几倍,这个发现让恶灵更加兴奋,他已经无法想象若是他成功夺走裴君珩的躯体后会是如何一副光景了。

这次,他绝对不会白白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裴君珩!”

在树下等待的闻清音看到走来的剑修的身影便喊出声,剑修身姿挺拔,只是脚步较往常要慢上一点。

但此时的闻清音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自从龙脊山仙脉消失之后蓬莱也加强了警戒,说是加强警戒,不如说单独对闻清音严加看管,有药修看到小门主与万昼剑宗的少宗主私会,便将这事报告给了有桑仙尊,恰逢龙脊山仙脉无端消失,闻清音便被限制出行,只能待在自己的屋中不能踏出一步。

今日还是闻清音趁着云中仙门准备春祭的事情找到机会偷偷跑出,春祭是云中仙门每五年就会举办宗门盛典。

蓬莱温暖,花开从不败,云中仙门自诩春神眷顾,便自发举行祭典来感恩神的青睐。

每当春祭,云中仙门便会准备好瓜果,将各式各样多姿多彩的花朵从山顶洒下,那一日的蓬莱连从山下去往山上的山路都铺满落英,仙鹤衔花环围绕蓬莱飞行,任何一幕都美的惊人。

而在春祭之中会选云中仙门的一名弟子担当春的使者,头戴花环,身披皎月,代表云中仙门将诚心与敬意献给春之神。

原本春的使者这个位置挑选的都是云中仙门中能力最为超群的弟子,但自从闻清音出生之后,这个位置理所当然地留给这位出生时便百花不败的闻小门主。

闻清音也不负众望,很快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从此春祭之上闻清音便都是那唯一的人选。

今年的春祭自当如此,尽管云中仙门因龙脊山仙脉被窃而震怒,但祭拜春神的祭典依旧不能马虎,反倒为了彰显云中仙门的气派更加浩浩荡荡地大肆筹办起来。

闻清音今日趁着云中仙门上下忙碌起来偷偷溜了出来。

他不相信云中仙门其他师兄师叔们告诉他的那些,他知道万昼剑宗的剑修冷漠无情,毫不留情,可是闻清音却觉得裴君珩不一样。

应该说,在闻清音的心中,裴君珩向来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不想听其他人所说,只想找裴君珩本人问个明白。

站在老杏树前闻清音等待着,就像他每一次在这等待裴君珩,他不知道裴君珩在万昼剑宗的情况如何,只知道他每次与裴君珩相约,裴君珩从来不会失约。

没有杏花的龙脊山不再粉黛一片,望去是阴沉的绿,此时在满苍穹的阴云之下也沉沉的,看着萧条的可怜。

闻清音不喜欢这样的龙脊山,他想,若是他以后的灵力足够,一定用他的手掌将漫山的杏花给复原了。

“闻小门主这张小脸可真好看。”

恶灵裴君珩体内感叹,语气虽然听着轻松,但恶灵知道自己此时情况并不容易。

黑雾顷刻而出,与裴君珩的灵力相抗衡,万万没想到已到强弩之末的裴君珩在动用灵力御剑之后还能抵抗住恶灵的破坏。

难道裴君珩真的就这么无坚不摧?

恶灵心中绝望,已经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放弃裴君珩这个目标,早点找到其他的普通躯体完事。可是见识过如此强大的躯体,此时其他的躯体恶灵都一时难以看上眼。

宛若龙脊形状的龙脊山自地底发出低沉的吼叫,地上的人毫无所觉,可沉睡在裴君珩体内的那股灵力却受到召唤,如同睡醒的火龙开始难耐地活动。

所有的力量盘踞在裴君珩的躯体,就这样以这副肉/体作为战场。

脚步变的迟钝,经脉被多股灵力撑的几乎要爆炸开来,疼痛好似寸步难行。

裴君珩的瞳孔漆黑,只能看到正在等待的少年。

“裴君珩!”

“龙脊山仙脉可是万昼剑宗所为?”

少年清亮的声音传来,带着质问的意味。

向来心智坚定不可动摇的裴君珩脚步顿了一瞬,仅因为这一句话就神思飘荡。

就是现在!

早就准备好的黑雾如毒蛇倾巢而出,钻进经脉,瞬间占据了裴君珩的整个经脉,裴君珩的眼前一黑,坠入一片混沌。

剑修手抽动一下,而后直起身,宛若冰雕的面容扭曲一瞬,而后嘴角是堪称诡异的笑容。

恶灵快活地舒展身躯,他终于成功了,成功夺得万昼剑宗少宗主裴君珩的身体,从此他就是裴君珩。

万昼剑宗迟早为他所用,然后他会利用万昼剑宗的剑修打开通天之海,将他北原的子民给放进来。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只要成功了第一步,攻占海内十洲四仙山便指日可待。

恶灵新奇地拿起手中的剑,白虹是上古神剑,陪伴裴君珩不知几个日夜,自然能认出此时的剑修并不是裴君珩本人,原本安静的白虹陷入躁动之中,嗡嗡地发出剑鸣,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恶灵手中挣出。

恶灵不是裴君珩,他自然不会管什么与闻小门主的约定,只想着快些回到万昼剑宗,顶着裴君珩的躯壳将一切都取而代之,于是原本往前走的脚步拐了个弯,恶灵转身想要往回走去。

“裴君珩,你再不说明白,我们之间就此绝交!”

见裴君珩不说话只拿着背影对着他,闻清音更加焦急,他往前跑了两步追上裴君珩,语气加重。

他作为春祭的春之使者,不能在外头久待,溜出来的时间短暂,闻清音耽误不得。

剑修的身形被笼在沉沉的阴影之中,白虹的剑光闪过,剑声轰鸣的几乎能掀开海浪,剑锋锋利的仿若乍然斩断头颅。

剑光太盛,白虹躁动,闻清音看不清裴君珩的脸,只觉得裴君珩实在冷漠,完全不似往日模样。

难道裴君珩真的如同师兄师叔们说的那样,不过是和万昼剑宗其他剑修一样的人罢了?

还是之前伪装的太好,他竟一时没有发现?

在上古神剑的威慑下闻清音单薄的身子差点要忍不住颤抖。

“裴君珩!”

“你当真要伤我?”

闻清音无法接受如此结果,他拿起身上的丹药就往裴君珩的身上砸去,这次闻清音没有留情。

恶灵好不容易夺得这副躯壳,身后居然还有恼人的声音一直跟着,更重要的是裴君珩被迫陷入沉睡的本体神智似乎还因为这声音而又重新醒来的迹象。

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裴君珩的躯壳,裴君珩的本体神智还存在,恶灵只能说是短暂掌控,因此恶灵不允许裴君珩有再醒来的一丝可能。

想要用剑将闻清音挥退,可是白虹根本不听恶灵的指挥,完全不受控,剑光亮的好像下一秒就会飞进裴君珩的体内把恶灵给挖出来。

不能再在这里消耗时间。

恶灵准备干脆就将云中仙门的这位小门主先了结,再将躯壳好好收着,没准哪日可以派上用场。

可是恶灵低估了闻清音对于裴君珩的重要度,他用着裴君珩的身体脑中才刚闪现出这个念头,属于裴君珩的神智就猛地清醒过来,乍然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恶灵与属于裴君珩的神智争夺着这副身体的控制权,同时还需应对闻清音砸过来的丹药,白虹察觉到主人的危险,一直处在躁动的危险状态,剑光大闪,剑气乱飞,割伤了闻清音的右手。

少年猛地摔倒在地,单薄坠落的身形就像一只伤了翅膀的蝶。

然而裴君珩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只知道此时的身体疼的快要爆裂开,两股灵力混着黑雾在他的体内冲击,白虹的悲鸣让人心烦意乱。

可是混沌之中耳边恍若听到眼泪滴落的声音,裴君珩漆黑到极致的眼瞳闪过一点光亮,但很快又坠入漆黑不见底的黑暗。

之后的事情裴君珩就完全失去这段记忆,只记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被包裹在蝉蛹之中,恶灵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止不住地嚎叫。

包裹在蝉蛹之中,好像一切的疼痛都得到暂时的缓解,不再有岱舆的止不住的风雪,不再有永远无情落下的鞭打,不再有跗骨之蛆般的经脉疼痛。

可是……

裴君珩的眼睫颤了颤,他好像听到了玉笛的哭声。

很小,可是却将他的心伤的好疼。

玉笛,究竟在难过什么?

于是他迈过那一段刻骨屏障,从假意温暖的茧中破出,恶灵不甘心地大喊出声,可只能暂且灰溜溜地回到裴君珩体内的角落中。

然而眼前的并不是光芒万丈,也不是春花开遍,只是昏昏沉沉下着雨的龙脊山。

没有杏花的龙脊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泥土被雨水打湿的泥泞,可是却见不到闻清音的身影。

“你的玉笛说要与你决裂再也不见咯。”恶灵的语气并不好,本以为尽在掌握,谁知裴君珩竟然起死回生,硬生生醒了过来。

“为什么?”裴君珩的身形颤抖,在看到地上破碎的玉双环时更加摇晃的仿佛下一秒要倒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恶灵嗤笑,“从他递给你那枚丹药开始,不久已经昭示他对你丧失兴趣了吗?”

“喏,他说要与你玉碎再也不想见。”

豆大的雨点落在身上砸的人生疼,断玉陷在泥泞之中失去了往日的洁白,从玉的断裂处足以见当时砸下的力道之中。

好像存在不可改的决心。

不知为何,泥泞中的玉环只有其中一半,另一半如闻清音同样不见了踪迹。

冰凉的雨毫不留情地坠在裴君珩的脸颊上,滑下宛若泪痕。

裴君珩跪倒在地,染血的手碰上沾上泥的白玉。

他将这断了一半的玉环,珍重地收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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