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费城战役和地狱之谜
“你的发卡松了, ”蓝拓忽然放下酒杯，伸手去摸沈洛刘海上的发卡，“我帮你重新扣好吧。”
啪。
“不需要了。”冷漠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蓝拓的手被半道抓住, 随后向外甩开, 深蓝色的念力犹如斥力般将蓝拓所击退至三米外。
沈洛则忽然便被人搂进腰按进了怀里, 脸颊轻轻贴着对方胸口冰凉的勋章，他没有拒绝，因为这人的气息他再熟悉无比了。
蓝拓稳住脚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而忌惮，望向眼前的顾衍。
“怎么顾衍, 我只是和他聊聊天，你生气了？”
蓝拓轻轻抚摸颈脖，语气森寒, 幽暗且炽热的念力与顾衍分庭抗争。
两人的念力对峙顿时令在场鸦雀无声，背后落满冷汗。
他们无比畏惧的看向两人, 并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打起来。
作为帝国监察局的局长兼任一级审查员, 蓝拓手中的权势极为夸张，甚至拥有先斩后的权利。
只要符合背叛帝国这一理由即可。
监察局的存在就是女王和政客们为了限制和抵抗军部的滔天压力, 双方在天然的立场上就是敌对。
“我是他的监护人，轮不到你多嘴。”
顾衍说着, 转身挡住蓝拓的视线, 帮沈洛将发卡重新扣好，然后牵起沈洛的手离开了偏厅。
蓝拓站在原地面色阴冷轻哼一声, 也同样转身离开。
走在走廊中, 沈洛他微微仰着头, 发现顾衍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于是抬起两人紧握的手说, “你很讨厌那家伙吗？”
顾衍闻言一愣，停下脚步看向沈洛那单纯而清澈的双眼，他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居然表现的这么明显。
身为陆军元帅，内心思绪不显于表面可是最重要的基本功，也就是所谓的扑克脸，即决不能让牌桌上的对手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但顾衍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生气的那么明显，连沈洛都能看出他的情绪不对劲。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后轻轻捧起沈洛的脸颊，指尖拂过那深红色的发卡。
少年睁着深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令顾衍的内心一片酥软。
“抱歉沈洛，我刚刚有些不开心，不自觉影响到你了。”他轻声道歉。
沈洛冲他露出笑容，“没事，对了顾衍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嗯？”顾衍明显一愣，随后耳垂瞬间变得通红，“谁告诉你的？”
沈洛回忆道，“阿秋和我说过，如果元帅大人在宴会上忽然情绪不对，就绝对是吃醋了。”
“啊对了，顾衍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嘛？”沈洛一脸天真的问道。
顾衍听完，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好沈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然顾衍今天晚上肯定会睡不着觉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沈洛。
他的思绪运转，尽量解释道，“就比如你的一个好朋友忽然不和你玩了，而是去找另外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
沈洛一代入，如果哪天顾衍不陪他一起读书写字，不给他做夜宵了，而是交了别的恶魔朋友还给他做好吃的，顿时感觉心中慌慌的。
这就是阿秋说的吃醋吗？好恐怖！
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啦！
他立刻扑进了顾衍怀里，说，“我是绝对不会不和你玩的顾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顾衍不太明白沈洛对刚刚那句话的个人理解，但他能感觉到沈洛那真挚而热烈的感情。
这时，旁边正和阿秋走来的叶鸢见到了这一幕，两人立刻抬起手敬礼，
“元帅大人。”
顾衍听到声音，抬起头瞧了阿秋一眼，顿时把后者吓得满身冷汗，往叶鸢身后害怕的缩了缩。
顾衍倒不是在责怪阿秋，而是在心中轻轻叹气。心想自己对于沈洛的情绪已经这么明显了吗，也幸好沈洛的性子不谙世事才未曾察觉。
那名为占有欲的情绪早已在他内心深处生根发芽，此时已经犹如参天大树般难以撼动。
“来的正好，一起去女王陛下那边吧，我也受到了召见。”顾衍帮沈洛整理了一下领子。
四人穿过走廊尽头的花园来到了王宫深处，这里驻守着女王陛下的贴身护卫队：太阳骑士团。
现任太阳骑士团团长：威尔斯。等候在花园之中迎接四人的到来。
他黑发黑眼，相貌端正坚毅，身上穿着银白色的军装，胸口佩戴着太阳与地球的图纹勋章。
“元帅大人。”威尔斯抬手敬礼。
从地位上来说威尔斯和顾衍是平等的，但他仍然尊称顾衍一句大人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敬重。
实力的强大总是体现在这些细枝末节，顾衍便是当今年代毫无争议的最强念力者，率领着军部为帝国保驾护航，哪怕是威尔斯也心服口服。
两人其实还算得上是同学了，早些年在念力基地里一同训练过，只不过他们分别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我们来面见女王，威尔斯。”顾衍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证件，经过威尔斯的确认得以入内。
他领着四人走进王宫深处的走廊，最后停在一间书房前轻轻敲门。
“陛下，顾衍元帅他们到了。”
“进来吧。”
屋内传出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威尔斯推开房门，宽敞肃穆的书房便映入众人眼帘。
在书桌之后，端坐着一位年轻的女人，金发蓝眼，容貌与伊娜公主有着七分相似，只不过她的身上多了沉稳与威严。
这便是帝国的现任君王乔娜二世，现年29岁，在位十年。
她向顾衍等人露出一个矜持的浅笑，“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是我们的荣幸，陛下。”顾衍语气平淡。
女王的目光落在沈洛身上，“是你救了我妹妹的性命对吧，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可以满足你。”
沈洛眨了眨眼，认真思索了一会后轻轻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女王轻笑出声，“没事，你的年龄还小，这个愿望你可以留到以后再来实现。”
“好吧，谢谢你。”沈洛点点头，向着对方道谢。
之后，女王陛下又夸奖了叶鸢与阿秋，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毕竟两人也只是间接功劳。
“好了，你们先暂时退下吧，我和顾衍元帅有事情需要商议，麻烦你们在花园里稍等。”
沈洛看向顾衍，待后者点点头后他才跟着叶鸢离开了书房。
门外的女仆将他们带到了花园，准备了许多宫廷点心与茶水。
书房内，乔娜二世重新看向顾衍，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叹气，“顾衍，你的报告我收到了，但这件事的可信度我觉得并不高。”
祸兽出现都500年了，忽然一封报告说它们有集结进攻人类的倾向，身在高位的女王自然不会轻信。
“您可以派遣审查员去海军司令部确认这件事的真假，女王陛下。”顾衍仿佛也习惯了女王对军部的不信任。
“好吧好吧，这件事暂时先放下，”乔娜二世颇为苦恼的点头，“我召见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您请说。”
女王陛下平静注视着他的眼睛，“顾衍，如果我们和联邦开战，你有多大的胜算。”
“帝国陆军现役总数约300万人，联邦陆军现役约320万人，我们的正面战场必然处于劣势，但他们的军权四分并不团结，若是开战.....”
“我只有六分把握。”顾衍的口风忽然一转，让旁边的威尔斯都觉得不可思议。
“六分？”乔娜二世紧皱眉头，“你是不是太低估自己了顾衍。”
作为帝国最强大的念力者，顾衍的领兵能力是众人都认可的，可他居然只说自己有着六分胜算，不免让女王怀疑他是否消极怠工。
“是的陛下，只有六分。”顾衍仍然保持自己的看法。
“祸兽是不可忽视的最大风险，如果两军开战时期我们遭遇祸兽的袭击，折损率会大大提高。”
“届时哪怕我们胜利了，也不可能有余力去吞并联邦的领土，反而会导致我们失去更多的城市与领土”
这是陆军总司令部多次模拟推导出的结果，帝国和联邦开战，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两败俱伤，被祸兽捡了便宜。
所以，顾衍是坚定的反战派。
女王陛下的脸色并不好看，近来帝国与联邦之间小摩擦不断，周遭的小国更是苦不堪言。
她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像自己的祖辈一样，为帝国打下一个盛世疆土。
乔娜二世也知道祸兽的风险，但她此时对顾衍更加不满的点在于，顾衍话中明里暗里都不支持她的行动。
或者说，顾衍并不觉得她能领导帝国取得对外战争的胜利？
帝王看待事情的角度与普通人是不一致的。
“行了顾衍，你退下吧。”乔娜二世格外疲惫的轻声叹息。
“告退。”顾衍行礼后转身离开。
书房内陷入了安静，乔娜二世忽然看向威尔斯，“威尔斯，你觉得顾衍还保持着忠诚吗？”
威尔斯顿时单膝跪地，语气诚恳，“我清楚顾衍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是想要造反的性格。”
“可我很难去相信他，他毕竟是海军和黑手曾经扶持起来的人。”乔娜二世起身，看向窗外漂亮的花园。
威尔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的心中清楚，顾衍的心之所向并不在权势，他对世人所渴求的王位从来都不在乎。
顾衍之所以能以如此年轻的年龄成为陆军总司令，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他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推举。
换言之，当年不是他主动要掌权的，而是人们求着他掌权，并相信在他的领导下才能打胜仗。
顾衍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让民众们对其赞不绝口，哪怕是最毒舌的政客也找不出他军事功绩上的任何黑点。
同时哪怕是六年前的黑手元帅，也从来没有过背叛帝国的行为。
威尔斯曾经见过那个潇洒不羁，敢在国会大厅上对政客们破口大骂的男人，也相信对方所教导而出的学生绝非叛徒。
乔娜二世默不作声，不再多言。
玻璃封顶的温室花园中，沈洛小口吃着宫廷的糕点，头顶上方是漂亮的星空夜色，四周的花丛里还有萤火虫飞舞。
旁边的阿秋正捧着茶杯好奇与他八卦宴会上发生了什么，顾衍当时怎么一脸吃醋的模样。
当知道蓝拓和顾衍之间的事情后，阿秋的脑洞大开，一瞬间便在三人之间遐想了无数恩怨情仇，虐恋情深。
旁边的叶鸢见状有些无奈，阿秋没什么别的爱好，不爱喝酒不爱交际，平时也比较怕生自闭。
她唯独就是酷爱在各种大人物之间找点八卦擦边新闻，荤素不忌，啥都看的入迷。
对于阿秋来说，这也是释放内心极端压力的一种方式了，类似叶鸢喜欢喝酒抽烟，副科长喜欢下班跳广场舞。
“公主殿下来了。”旁边的女仆弯腰提醒道。
叶鸢和阿秋立刻站起身，沈洛不明所以。
阿秋正想提醒下他呢，伊娜公主便已经穿过连廊走了过来。
她今天打扮的极为漂亮，让阿秋和叶鸢都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帝国最漂亮的女人，能惹得安格斯为她疯狂不已，框框撞大墙。
“我这次是特意来感谢你们救了我的，一点小礼物希望你们收下。”
伊娜腼腆笑着，让身后跟着的女仆端上来好多贵重饰品，有项链还有手镯戒指等等。
这些饰品全部崭新且用料不菲，几乎要闪瞎叶鸢二人的眼睛。
“抱歉公主殿下，这些我们可不能收。”叶鸢与阿秋委婉拒绝。
伊娜公主疑惑了，“为什么不能收，你们不喜欢这些吗？”
这些亮闪闪的宝石和首饰都是伊娜公主的收藏，她很喜欢这些，便也下意识觉得叶鸢两人也喜欢。
叶鸢连忙解释道，“额...公主殿下，我们特对科是不允许上班期间佩戴首饰的。”
她和阿秋对这些东西是真没兴趣，有买宝石项链的钱还不如去多吃顿大餐，更何况阿秋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同时王室赏赐的东西也肯定不能拿去送人或者卖钱，那会间接得罪公主殿下的。
“那沈洛你呢，你有喜欢的吗？”伊娜公主轻轻叹气，又期待看向沈洛。
“啊？”沈洛吃着糕点疑惑茫然的看向三人。
“这个肯定很适合你，特别漂亮的！”
伊娜公主热情的拿起一串项链，上面是璀璨耀眼的蓝宝石。
阿秋记得，那串项链是曾经在时尚杂志上被评为no.1的天空之眼，出自一位全球顶级的念力设计师。
“还有这个发卡，上面的宝石都是念力大师精心雕刻的。”
伊娜公主又瞧见沈洛刘海上的红色发卡，转身拿起一个红宝石制成的。
沈洛却是摇摇头，小恶魔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
“我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而且...”说着沈洛轻轻摘下刘海上的发卡，回忆道，
“这个发卡可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送给我的，有特殊的意义哦。”
“好，好吧。”伊娜公主失落的收回那些首饰。
“不过这些小蛋糕和奶茶不错，能让我带一些回去吗。”沈洛又指着那些糕点问。
伊娜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我马上让人去后厨打包！”
旁边的叶鸢见状内心不免有些唏嘘，伊娜公主是真心想要与他们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但可惜阶级需求上的差距，让他们之间完全格格不入。
“谢谢你啦。”沈洛重新扣好发卡。
“都坐下吧别站着。”伊娜公主招呼众人坐下，又向着三人道谢。
“幸亏当时你们来了，不然我现在指不定会被带到哪里去。”
想到这些伊娜便是一阵后怕。
她的念力天赋不佳，胆子又小没有过经历过实战，当时直接吓晕了过去，好在有沈洛把大家一起带了出来。
直到现在，她都会做噩梦梦见那深不见底的巨坑。
几人说话间，顾衍从书房来到了花园准备接沈洛回家，今天的宴会之行便算是结束了。
“元帅大人！”伊娜公主欣喜起身看向顾衍。
顾衍轻轻点头，“公主殿下晚上好。”
伊娜有些脸红，轻轻捏着裙子格外的羞涩，她很小的时候就崇拜顾衍，倒不如说整个帝国上下就没几个贵族少女不为顾衍心动的。
实力强权势又大，相貌高冷俊秀，而且还是帝国内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这在现如今这个性开放的年代可是极其少见的。
“嗯.....元帅大人，你之后有空吗？”伊娜纠结着问道。
顾衍知道她的心思，轻轻摇头，“抱歉公主殿下，陆军近期需要多加设防，我还需要赶回去加班。”
顾衍对于追求者向来都是不给一点机会，也不会给予对方虚假的幻想，始终保持着距离，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沈洛此时拿着打包好的一盒子糕点与茶包，跟着顾衍离开了花园。
“元帅大人慢走。”伊娜恋恋不舍颇为失落，凝望着顾衍的背影。
“抱歉叶鸢组长，我也先回去休息了。”伊娜也向着阿秋两人道别，带着女仆们从旁边的走廊离开。
从王宫里面出来坐上车，沈洛向着顾衍分享糕点，不过顾衍现如今实在没有胃口，便婉拒了。
车辆一路使向军部家属区，可忽然间，顾衍的手机收到了紧急通讯，他便将沈洛送到家门口叮嘱早些睡后匆匆赶往司令部。
总司令部中，一场紧急会议在此召开，高级军官们纷纷紧张的站在会议室，双手背负。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顾衍进来后那些军官立即严肃敬礼，整齐划一。
“入座。”顾衍在总司令的位置上坐下，声音沉稳淡漠。
哗啦啦，军官们整齐落座。
“汇报情况。”顾衍言简意赅。
一名中将起身，“总司令，我军忽然接到紧急求救信号，帝国西部费城遭遇祸兽：马尔巴哈，吉格吉拉，伊姿拉三只天空祸兽的忽然袭击。”
“目前费城本地的军事武装已完全瘫痪，空军基地丧失作战能力，陆军正在撤离民众并拖延祸兽的行进路线。”
报告完成，中将重新落座。
顾衍的手中迅速翻阅着前线传过来的报告，眼神无比的严肃。
“总司令，这三只天空祸兽从生态地位上来说，是彼此的竞争对手，它们基本是不可能联合起来的。”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上将忽然出声。
500年来，人类也在不断的研究着祸兽，逐渐发现它们之间也有着一套自然的食物链与天敌关系。
例如天空祸兽马尔巴哈，它会捕食地底祸兽尖角蠕虫来作为主要食物，就好似小鸟捉虫子。
而吉格吉拉和伊姿拉同为天空祸兽，它们三者之间具备激烈的竞争关系，经常为了一片天空的归属而大打出手。
“我明白了。”顾衍合上报告书，随后下达命令，“联系西部空军总基地，让他们派遣一只部队过去为陆军提供作战支援，然后将....”
指令还没来得及传达，忽然有人怦怦敲响会议室的门，喊道，“紧急汇报，盘旋于费城的三只天空祸兽已撤退！目前踪迹无法追踪！”
顾衍的话截住了，他的脸色格外冷漠，而在场的军官惊讶过后，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什么情况，摧毁了空军基地就撤退，这祸兽还和他们打起游击战了？！
祸兽确实拥有一定智慧，但也仅限于3岁左右，绝不可能自主联合到一起，更何况马尔巴哈与吉格吉拉以及伊姿拉压根都不是一个种群。
一个恐怖的猜想在众军官心中生根发芽。
有人难道能控制祸兽？
总之，今夜总司令部注定无眠。
沈洛在家里等啊等，也没有等到顾衍回家的声音，他盖着条薄毯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凌晨4点，顾衍这才处理好了费城的事情回到家中，一眼便瞧见了睡在沙发上的沈洛。
小家伙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裹着毛毯，脸颊睡得红扑扑的。
顾衍来到沙发边，忍不住轻轻戳了戳那软乎乎的脸颊，顿时心中的疲惫与焦虑烟消云散。
他抱起沈洛回到屋内，替他盖好被子。
随即顾衍重新拿出司令部带回来的资料进行翻阅，费城一事实在太过离奇，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背后有一双手在操纵一切。
电话再次响起，顾衍担心吵到沈洛，于是来到阳台接起。
“报告总司令，我军接到西部空军总基地传回消息，三只天空祸兽目前在联邦东部城市登陆，时间总长1分35秒，目前已经摧毁其空军基地，失去踪迹。”
顾衍的眉头皱起，“继续关注它们的动向。”
电话挂断后，顾衍的心中出现一个猜测，随即给下属下令，开始严密关注地表祸兽与地底祸兽的踪迹。
这群祸兽，不会是想要把他们逐个击破吧？
两小时后，顾衍正在为沈洛准备早餐，他的想法就得到了应验。
费城陆军基地遭遇了三只地底祸兽的袭击，且均为成熟度极高的成年个体，平均身高约50米。
不过好在有顾衍的命令，费城陆军连夜抢修防御设施，并与支援而来的空军配合，成功杀死这三只祸兽，但也损失惨重。
这件事情很快便上了新闻，早餐结束后的沈洛光脚踩着地毯，刚打开电视想看小马宝莉，就被这一则消息刷了屏，电视台直接不放了。
“震惊，祸兽居然懂得战术！费城事件死伤总计30万人！”
“祸兽已经进化了！”
“我们人类还有胜算吗！”
“上帝啊救救我们吧！”
网络论坛上，这一话题迅速发酵着，无数的帖子令人眼花缭乱，从费城传回来到照片更是触目惊心。
空军基地被暴风夷为平地，陆军基地只剩下了几辆坦克和无数躺着担架的伤兵。
而那些殉职的士兵尸体盖着白布更是一眼望不到头，有的人连尸体都没留下直接被撵成了肉泥。
费城是帝国极其重要的一处工业城市，与联邦相邻且人口众多，承担着极其重要的国防责任。
这也是费城遭遇袭击会引起巨大舆论的原因。
电视台中，记者在陆军基地采访到一位伤兵，他的小半边身子都成了碎肉，能活下来还是因为念力者命硬。
“请问您对本次袭击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的话筒递到他身边。
可在无数人的注视下，那士兵嘴唇颤抖着逐渐红了眼眶，有些癫狂道，“我想妈妈了，妈.....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我想回家啊！”
很难想象，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居然在镜头前哭的泣不成声。
他连说话间都在打着哆嗦，不在现场的人很难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恐怖。
他只是和战友们一起在休闲时间打着篮球放松，忽如其来的飓风便将目之所及的一切摧毁殆尽。
而他的战友更是被那飓风直接搅碎成了肉泥。
他颤抖着抬起头，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三个狰狞可怖的头颅俯视着下方蝼蚁般的人类，遮天蔽日的身躯在天空徘徊。
再之后，是地底祸兽的来袭，它们相比起天空祸兽更加残暴凶猛，并且是以成年体的形态直接正面袭击了陆军基地。
士兵只记得凌晨太阳还未升起，但导弹的火光与祸兽喷射而出的火球与烈焰已经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一台台的防卫炮被摧毁，一辆辆的坦克在爆炸中化为废墟，但士兵们仍然前仆后继的向前冲去，口中怒吼着为自己壮胆，哪怕他们明知前方迎接自己的是死亡。
战后清点，费城战役仅仅三个小时，总计死伤27万人，其中10万士兵，17万平民。
若是没有士兵们的拼死抵抗，死亡的平民数量恐怕还得翻个十倍，甚至二十倍。
沈洛抱腿坐在电视机前，见此问身后的顾衍，“人类的科技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打不过它们呢？”
“祸兽也在进化。”顾衍轻抚沈洛的脑袋，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眼球上满是红血丝。
“至少在300年前，马尔巴哈的种群还不会操作暴风，可现如今它们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将其呼之来去。”
“那些地底祸兽们曾经也不会喷火，但现如今的它们已经可以在岩浆里洗澡。”
这些祸兽，就仿佛是在不断的吞噬与熔炼着星球间的元素，暴风，熔岩，水流，泥土....都成为了它们进化的养料。
言罢，顾衍轻轻闭上眼不再去看电视里的惨状，身为军部元帅，他是最需要冷静的人。
如果连他都被吓住了，那么人类也就完了。
沈洛听着他的话，忽然回想起妈妈曾经似乎告诉过他，地狱里恶魔的数量就是在五百年前开始迅速减少的。
先是最弱小的地缚灵和怨灵们，再到夜叉，罗刹，地狱犬，魅魔，癫狂恶灵.....
“有很坏的家伙想要和我们抢夺这个世界哦。”妈妈一只手搂抱着幼小的他，神色晦暗，默默凝望着地狱里的赤色红月。
当时尚且年幼的沈洛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害怕的缩在妈妈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