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085章
第085章
夕阳西沉, 橙红色的天空被暗沉的夜色逐渐替代，霞光散漫的在空中留下独属于它的画卷。
这幅画卷比世界上所有艺术家创造的作品都更为美丽。
这份美丽穿过云层映在大地, 光影飘散, 镶嵌在圣奥莱大教堂的彩色玻璃熠熠生辉，七彩的光芒照在教堂内部，为这群诚心祈祷的信徒们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一位白发老人身着法袍站在高处垂眸, 他安静的观察着楼下的信徒, 眼眸里尽是对信徒们的满意。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掌管虚空教会三位大主教之一、德利曼帝国境内唯二的圣魔导师菲尔利斯·希伯。
时间缓缓流逝。
王都的路灯被点灯人逐一点亮。
夜色渐深, 圣奥莱大教堂里的信徒们在牧师的关怀的话语里陆续离开，热闹的教堂逐渐冷清下来。
这时，身着牧师服的点灯人提着一盏油灯靠近。
青年在见到老人的瞬间就半跪在地表示臣服, 激动的红了脸：“尊、尊敬的菲尔利斯大人……”
菲尔利斯抬手制止了他的问好。
老人抬头望着穹顶上的吊灯，面带笑容的拿出法杖在空中轻轻一点——刹那间，整座圣奥莱大教堂的烛火随之点燃，光芒驱散黑暗, 照耀了整个世界。
年轻的牧师为眼前的一幕惊叹着。
他神情激动的说道：“火系魔法出了名的难以掌控, 没想到主修光系魔法的菲尔利斯大人您在火系魔法上的研究竟然也如此精妙，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撼……”
“呵，一个低级魔法也值得你们夸赞？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太没眼光了。”
随着嘲讽的话语响起, 一位身着黑色法袍的中年男|性缓步靠近两人。
年轻牧师抬头一瞧, 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虚空教会三大主教中实力垫底，性格尤为严厉的葛洛夫大人。
见到他的瞬间, 年轻牧师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低声问好, 得到准许立刻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三天不见, 怎么还为难起年轻人了？”
菲尔利斯漫不经心的转身，朝着会客室移动，“距离我传消息给你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葛洛夫，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葛洛夫借余光观察四周，确定没人窥探，这才苦着脸叹道：“亲爱的菲尔利斯，我收到你信息的时候正在进行治疗，你知道的……”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菲尔利斯瞥了眼他愈加消瘦的身体，想到他患病一事，心软了：“看在我们还是同盟的份上，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纽曼。”
葛洛夫心头一紧，小心观察着周围：“纽曼还没回来？”
菲尔利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嗯，奥尔科特大人可能有事要吩咐……”
“奥尔科特大人会过来吗？”
葛洛夫无礼的打断他未说完的话，目光紧紧地盯着老伙计，僵硬的笑道：“半个月没回应我们的祈祷，‘秋播’事宜的事一直没机会上报，祂也该见见我们了吧？”
菲尔利斯不满的皱皱眉，敏锐的察觉到了葛洛夫的态度不对劲。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细细打量着葛洛夫·麦金利，思考着什么。
虚空教会的三位大主教，葛洛夫·麦金利出身于贵族世家，靠着家族资源在三十岁就晋升为八阶魔法师，得到了德利曼王室的青睐。
这人性格强势，掌控|欲|强，出头以后就一直背靠王室，之前一直信奉着与德利曼王室合作的半神，是神降之战中途才转投的虚空教会。
纽曼，异世人，之前一直是奥尔科特大人的同伴。
此人性格乖僻，毫无信仰，神降之战结束选择进入虚空教会，背后站着神明，实力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九阶。
半年的同事交情，让菲尔利斯知道纽曼有多难缠。
身为三大主教之中最年长，也是唯一的圣魔导师，菲尔利斯明面上包容两人，担任他们之间的调和剂，暗地里却是帮助葛洛夫，一同对付纽曼。
原因很简单，菲尔利斯感觉不到纽曼的信仰，他厌恶纽曼。
与这两位半路加入的人不同，菲尔利斯是最早发现奥尔科特魅力的本土人。
当时的奥尔科特还只是五阶能力者，比起七阶的菲尔利斯弱小了整整两个阶层。可就算如此，菲尔利斯依然察觉到他的潜力，可以成神的潜力。
很快，菲尔利斯放弃了圣莱尔魔法学院的工作，选择成为奥尔科特的信徒，帮助他建立属于他的小型宗教。
他信奉着奥尔科特，陪伴他，注视他，直到奥尔科特在神降之战里击败其他半神，获取神格成为一名至高神。
伟大的虚空之神是一位宽容的神明。
在神权至高强者为尊的奥兰大陆，能侍奉这么一位宽容的神明一直是菲尔利斯的骄傲，能见证奥尔科特大人成神更是菲尔利斯这辈子最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菲尔利斯是奥尔科特最坚定的支持者，他的忠诚不弱于弗朗西斯国王陛下，是一名隐藏的狂教徒。
因此，他无法认可纽曼，厌恶他的傲慢，认为他身上没有信徒该有的谦卑，这才联合葛洛夫试图架空纽曼。
只是不管他们私底下再怎么争斗，都不能越过‘信仰’这条线，更不能对奥尔科特大人有一丝不敬。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身为神明的信徒，葛洛夫有什么资格插手神明的决定？
菲尔利斯非常不满，再联想到葛洛夫迟到一事，顿时察觉到他的语气里毫无对于奥尔科特大人的尊敬。
他的态度惹恼了菲尔利斯，老人沉着脸开始审视葛洛夫·麦金利。
“……”葛洛夫神经紧绷，只觉得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糟糕！
他怎么能忘了菲尔利斯也是个疯子呢？
葛洛夫暗自咬牙，竭力调整表情，目光诚恳的望着菲尔利斯，“亲爱的菲尔利斯，我已经迫不及待聆听神明的话语，这才会着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奥尔科特大人最忠诚的仆从……”
菲尔利斯冷冷一笑。
这抹笑容让他和善温柔的面容变得阴冷狠辣。
嗒、嗒、嗒、嗒……
充满节奏感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很快就来到了房间外。
菲尔利斯抬头望去，毫不意外的见到纽曼的身影，“噢，亲爱的的纽曼，你终于回来了。”探头观察，“奥尔科特大人没有来吗？你来这么晚……”
“神明的想法不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纽曼微抬下颌，神情傲慢的怼了回去，“哟，葛洛夫大人也在呢？正好，奥尔科特大人吩咐让我们和弗朗西斯陛下一起帮助蓝星花国……世界融合的事你们两知道吧？花国就是奥尔科特大人曾经生活过的国家，他顾念旧情，我们身为祂的信徒，必须完成祂的愿望。”
葛洛夫一惊：“世界融合？等等，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菲尔利斯心中同样有疑问，“纽曼你这语气……弗朗西斯陛下他们早就知道了？你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世界融合吗？奥尔科特大人这是特意派你叮嘱我们？”
纽曼没有回答。
菲尔利斯却从他的表情里猜到了什么。
瞬间，慈眉善目的老人眼眶一热，感叹道：“奥尔科特大人真是一位仁慈的神明！”
相比菲尔利斯的喜悦，葛洛夫却是紧张不已。
只见英俊的中年大主教苍白着脸，问道：“纽曼，你见过奥尔科特大人了吧？唔，世界容易这么大的事，我建议我们得好好讨论一下。对了，奥尔科特大人有没有提起我？秋播的重要你知道的，我想见奥尔科特大人一面，向他报告……”
“葛洛夫，闭嘴。”
菲尔利斯神色不满的打断了葛洛夫的话。
他目光不善的盯着他，“见面？你在妄想什么？神明至高无上，想见祂的人不计其数，你凭什么想见就能见？身为大主教，请你遵守教会的规则。”顿了顿，“想见奥尔科特大人你可以选择祈祷，只要大人有这个想法，自然会回应你。”
祈祷？
不不！
葛洛夫只是想想，本就难看的表情愈加惨白。
他知道自己在神明失踪的时间里做了什么，这会儿正是心虚的时候，又怎么敢向神明祈祷？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纽曼好似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讽刺笑道：“葛洛夫大人不必担心，奥尔科特大人并没有提起你。”顿了顿，“现阶段‘世界融合’这件事只有神明和少数人类知道，奥尔科特大人希望我们能配合弗朗西斯陛下，这才让我告知你们。”
“我懂你的意思，我们不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菲尔利斯以眼神警告葛洛夫，回望纽曼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和蔼温柔。
纽曼可不管这些。
他把奥尔科特叮嘱的事简单说了以后，就数次表露出想离开的态度。
可惜，菲尔利斯全然忽视了他的意愿，拉着人反复询问神明近况。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终于，纽曼忍不下去了。
他匆匆扔下一句‘明天选人’，随后就离开了会客室。
菲尔利斯目送着他离开。
老人回过头，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葛洛夫。
这一次，菲尔利斯敏锐的察觉到葛洛夫相较三天前的憔悴，面色红润了许多。
红润？
老人记得葛洛夫的病并不简单，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绝症，那是唯有神明才可以治愈的疾病。
怎么这才几天，葛洛夫就治好了？
望着同事局促紧张的表情，菲尔利斯半眯着眼，若有所思的问道：“葛洛夫，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教会的事？”
“可笑！”
葛洛夫眼神凶恶的瞪了他一眼，怒道：“菲尔利斯大人，什么叫我做了对不起教会的事？你这是污蔑！虚空之神在上！我身为虚空教会的大主教，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虚空教会的发展！”
菲尔利斯面无表情的与其对视。
葛洛夫强撑着精神不露怯，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菲尔利斯，你这是怀疑我吗？别忘了，我和你同级，我只接受虚空之神的审判，至于你菲尔利斯可没有资格审判我！”
没等菲尔利斯回答，葛洛夫就昂着脑袋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同样是目送同事，这一次菲尔利斯却没了之前的温和，目光晦暗不明的望着他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
大主教葛洛夫神色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地盘。
他大声呵斥着仆从们，拿到什么砸什么，肆意发泄着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神情阴沉的把所有人赶走，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庄园南翼的地下室。
葛洛夫没有点灯，面无表情的启动了隐蔽魔法。
烛灯亮了。
葛洛夫知道祂来了。
只见傲慢的大主教沉默地走到神像面前跪了下来。
他苍白着脸抬头望着黑暗中的神像，紧张的说道：“事情和您说的不一样！奥尔科特大人没有出事，祂出现在弗朗西斯陛下的面前！祂还让纽曼转告我们……该死！该死，明明是你说奥尔科特大人在融合神格时出了意外，不然我也不会……”
[后悔吗？]
“……”
[愚蠢的葛洛夫，明明是你主动选择了我，现在又何必在这装模作样？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不！不！是你引诱我！！！”
[引诱？你指的是我救了你这件事吗？葛洛夫，你背叛了奥尔科特还不够，现在还要选择背叛我？我知道你足够愚蠢，却没想到你竟然能蠢到这个地步。]
“……”
神秘人的话让葛洛夫彻底沉默。
这一刻，他的思绪陷入混乱，根本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神明无所不知。
身为奥兰大陆的子民，葛洛夫自然知道这个真理。
是，他过去确实曾经对奥尔科特大人不敬，可那是许多年前的事，奥尔科特大人早已原谅了他，宽容的接纳了他。
葛洛夫自知自己的问题，因此投靠时就倾尽全力的帮助对方，态度是所有主教里最卑微的一位。
他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才能让菲尔利斯接受，甚至推荐他成为大主教，之后更是与他结盟共同对抗纽曼。
短短半年，葛洛夫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是德利曼帝国里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这对于野心家葛洛夫而言再美妙不过。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
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该死，奥尔科特大人醒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背叛的事？一定知道了吧？神明无所不知，只要他想知道，一定就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
怎么办？会死吗？什么时候？什么方式？
葛洛夫下意识的回想着历史上那些叛教者的结局，恐惧到呼吸停止，佝偻着身体轻轻颤抖着。
[怕什么？我不是早就赐给你一条魔法项链吗？]
对了！项链！
葛洛夫眼前一亮，手忙脚乱的拿出脖子上的项链，却发现它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魔法光芒，变得黯淡不已。
察觉到这一点，他捧着魔法项链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它……它为什么不亮了？不对，你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你早就知道奥尔科特大人没有出事！你果然在欺骗我是不是？”
[欺骗？不，我只是在你临死前给你提供另一个选择。]
葛洛夫的心绪剧烈起伏。
他神情怨恨的瞪着神像，只恨自己之前太过恐惧死亡，才会被邪|神蛊惑，做出错误的选择。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那可是‘秽病’！只要感染就一定会死亡的绝症！
绝症？
是的！
秽病，也叫恶魔病，这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的绝症。
约莫二十多天之前葛洛夫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实力削弱的过程。
这种感觉太过可怕，他立刻召集了王都的医生，却一直找不到治疗的办法。
葛洛夫自己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了虚弱，他发现自己正在变成普通人类。
惊恐、慌乱、疯狂……
葛洛夫试图寻求菲尔利斯的帮助，却意外得知自己可能患上了传说中的绝症——‘恶魔病’。
这个猜测让他怕了。
他疯了似的搜寻‘恶魔病’的相关信息。
日渐虚弱的身体、崩溃的精神力、混乱的讯息……
葛洛夫没能找到治愈‘恶魔病’的办法，只知道这是神明的诅咒，无论实力多强的人类，一旦患上他的生命就进入倒计时。
患病者能活多久？不知道。
有人说患病的人一天不到就会死亡，又有人说患病的人最多可以活三十天，而这些全都只是传说，没有任何人可以证实。
三天不到的时间里，葛洛夫从强大的八阶强者变为可怜的五阶魔法师，实力连南部的分区主教都比不过。
葛洛夫怕了。
他整日守在虚空教堂祈祷，精神□□备受折磨。
时间一天天过去。
虚空之神始终没有回应他的祈祷。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红衣大主教，无法治愈的秽病让这位八阶强者发现自己依旧是人类，只是人类。
人类无法战胜秽病，他也一样。
日渐虚弱的身体让葛洛夫的理智崩盘，也给了祂趁虚而入的机会。
[别想着回头找奥尔科特，他再怎么宽容也不会原谅一个叛教者。葛洛夫，他给过你一次机会，你现在不会还奢望得到第二次机会吧？]
[好了，别想这么多。既然你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奥尔科特杀死，不就证明我赐予你的东西确实有用吗？正视现实吧，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继续实施，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吧？]
葛洛夫的呼吸变得急促，神情慌乱，眼里透着一丝悔意。
以奥兰大陆的历史，坐到主教位置的人类是不能随意更换信仰的，像葛洛夫这样的大主教本该在神降之战时，与那位半神大人一同被德利曼王室放弃。
他不甘心，所以他祈求了奥尔科特大人，得到了一次机会。
唯一的生机已经使用过了，现在还能有第二次机会吗？
葛洛夫想着，自己的实力本就在大主教这个阶层垫底，身上更没有跟着奥尔科特大人一同打拼的经历……这样的他凭什么得到原谅？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葛洛夫混沌的脑子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
[你说，奥尔科特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时候出现？]
是呀，奥尔科特大人为什么非要在他做出选择以后才出现？
葛洛夫慌乱的表情渐渐平静，眼里闪过一道暗光，愧疚与恐惧让他下意识的开始推卸责任。
[虚空教会三大主教，你做的事情最多，地位却是最低。你一直希望虚空教堂可以遍布奥兰大陆，可是奥尔科特呢？他厌恶教徒，厌恶教会，厌恶你。]
厌恶……是的，奥尔科特大人一直都反对传播信仰，对他传教的计划嗤之以鼻，就连。
葛洛夫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他发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完全就是神明提前安排好的命运，祂不喜他这个大主教，才会在暗中指引他，让他走上堕落的道路。
——虚伪的神明。
葛洛夫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再次发芽。
他不知道，从他有了这个想法开始，本该被治愈的恶魔病在恨意的滋养下又一次在他的灵魂深处冒了头。
—
“还是没忍住吗？”
虚空里的巨大神殿里，一位端坐于神座之上的男人收回关注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回到神域的虚空之神奥尔科特。
葛洛夫·麦金利。
奥尔科特对这位大主教没什么好印象。
他不喜教会，对教会信仰什么的嗤之以鼻，自然不介意葛洛夫有自己的小心思。
葛洛夫伪装的很好，没人知道他的信仰并不纯粹。
奥尔科特当初之所以选择葛洛夫成为大主教，正是看中他是虚空教会高层之中少有的利己主义者。
奥尔科特知道像葛洛夫这样的野心家，总能在面对选择时做出最优选。
现在看来，他想的没错，这位葛洛夫大主教确实做出了最适合自己，也最令人厌恶的道路——成为一名叛教者。
奥兰大陆对于叛教者的惩罚一向最为严重。
奥尔科特本该在确定葛洛夫叛教以后就降下神罚，却没想到这一关注竟发现他患上了传说中的绝症‘秽病’。
这个发现让他放弃了‘立刻收拾葛洛夫’的想法，转而选择观察他，试图找到他患病的原因。
至于他为什么会转变主意的原因也很简单——秽病不只是人类的噩梦，同样也是神明也无法彻底解决的附骨之疽。
秽病，恶魔病。
这种病症和传说的一样，确实算得上是‘神明的诅咒’。
奥尔科特与神格融合时，通过神格逐渐知道了神明以及这个世界的秘密。
关于秽病，没有人它是如何出现，只知道秽病可以成为神明陨落的种子。
这种名为秽病的种子一旦染上，就会生根发芽，生成污染物，这种污染物会侵蚀神明的神体乃至神魂。
在这个神明不死不灭的世界里，神明染上秽病时就代表祂进入了神明陨落的倒计时，祂需要时时刻刻保持冷静，抵抗污染。
同时，秽病产生的污染物与神格并不相容。
因此神明被彻底污染时，祂就会被神格抛弃，彻底陨落步入死亡。据他从神格继承到的画面来看，前任梦境之神乌诺斯就是这么陨落的。
秽病远比人类了解的更为可怕。
因此奥尔科特才会在发现葛洛夫身患秽病时忍了下来，试图观察秽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患病的人类又要如何抵抗污染。
葛洛夫是个不错的实验体。
奥尔科特默默想着，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哦呀！又来了吗？”
奥尔科特眉头微挑，手指微抬，立刻分出一丝神念穿过两个世界的融合点与蓝星的自己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