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012章
第012章
正如夏雨鑫保证的一样。
自从与母亲郑英见面聊过以后，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转，张警官他们问什么他答什么，特别的配合。
怎么穿越？为什么是你们？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穿越了？
发现穿越？不，没有人能想到是穿越。
如同高铁穿过隧道，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黑夜就变成了白昼。
整架飞机突然失去了所有讯号，机长不得不解除自动驾驶，与副机长一同操作飞机逐渐降低高度，确定他们的位置。
没有城市，没有海岸，只有一望无际的丛林，窗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很快，机长决定寻找一个平稳的地方降落。
可是没有，地面除了高耸的树林就没有其他。飞机不得不在空中盘旋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在连绵不绝的丛林之中找到一条足够宽阔内河。
内河迫降是唯一的选择，也是足够危险的选择。
要知道空难史上水面迫降的危险性极大，飞机极有可能在与水面撞击的瞬间解体。就算成功降落也不能保证飞机上所有乘客的安全。
当机长通过广播告知众人这个决定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想到了同一个词语——死亡。
当时的夏雨鑫还只是一个学生。
他只能盲目的跟从机组人员的安排做好迫降准备。
许多人情绪崩溃，哭泣声在机舱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写好了遗书，做好了可能死去的心理准备。
可怕的是为了增加迫降的安全性，机长只能在周围航行了足足三个小时，确保油箱里的燃油不会引发爆炸。
直到现在，夏雨鑫依旧觉得等待飞机迫降的三个小时是他生命里最为漫长的三个小时。
最终，飞机成功降落。
预想中的冲击感并不强烈，飞机上整整两百多人没有一个人在迫降的过程里死亡。
乘客们不明所以，根本没想到会穿越。
机长始终没能联系上塔台，飞机上不停灌入的河水让机舱充满危险。机组人员打开紧急通道，急切的安排乘客们迅速离开。
河水冰冷刺骨。
所有人只能龟缩在机翼上期盼着不可能出现的救援。
争吵、咒骂、询问、殴打……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争端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夏雨鑫年纪不大却很聪明，早早就跟在一位退伍军人的身后，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成为最早上岸扎营的遇难者之一。
随后，其他人才陆续上岸。
遇难者们担心错过救援不敢擅自离开，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某些高位人士甚至利用金钱与权势召集了一群小弟。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以机组人员为首的遇难者小队始终没能找到信号，更别提联系到谁了。于是，遇难者们再次产生了分歧。也是这个时候，一个花国人觉醒了天赋技能。
这个发现在遇难者里炸开了锅。
局势逐渐混乱，明哲保身、离开自救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刑侦一组的人发现，夏雨鑫的讲述条理清晰，对整个事件更是记忆深刻。
他叙述的语气和内容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故了。
为了验证他们的猜想，他们提出要求让夏雨鑫按照他们的顺序来讲述过往。
审讯就这么持续了一天。
在此期间，无论是哪个人，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在‘记忆’这件事上难倒夏雨鑫，反倒是被这个家伙刷新了世界观。
这是什么？这特么就是人形记事本吧？哦不，记事本的反应没电脑快，这家伙应该是人形电脑才对。
不过也多亏这次询问，一组的成员才知道夏雨鑫这么配合的原因。
天赋技能与魔法的差异。
夏雨鑫觉醒了[记忆增强]这个天赋技能没错，可是他的精神力很糟糕，这也导致他没办法修习高阶魔法。
十五年的时间，只是让夏雨鑫的变形术勉强达到初级。
换句话说，夏雨鑫本人毫无战斗力，他既不能使用伤害类魔法反抗警方，更不能使用实用的魔法离开审讯室。
夏雨鑫的配合是不得已。
夏雨鑫的证词暂时可信。
一组成员经过数次讨论，确认了这两个信息。
“魔法……这竟然真实存在？”
张珍珍满脸的不可置信。
直到现在，她依旧没办法接受穿越者回归这件事。
组长林雪洋把玩着手里的精致的木质玩偶，皱眉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微微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管看了多少遍，我还是没办法把这玩意和手铐联系到一起。”形状变了不说，质地为什么也能改变？
“幸亏这家伙的变形术不咋地，不然变形的就不是手铐而是我们了。”
老卢满脸后怕，紧张兮兮的说道：“你们忘了吗？高阶变形术不拘物体，就算是拥有生命力的人类也可以变成其他东西。”
越说越怕，他已经联想到某些电影里的恐怖画面了。
张珍珍挑眉，“那是他故意吓你呢。”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夏雨鑫这个人有了些许了解。
冷漠自私，除了对母亲郑英保留善意，其他人在他那儿都是无关人士。也许是被关的时间长了，从昨天开始他陈述故事时总喜欢添加点异世奇闻，似乎想借此吓到他们，恶趣味十足。
林雪洋摸着下巴，“总感觉这家伙还瞒了些事……”
“卧槽，我同学那边的辖区突然冒出来一个建筑物。他们进去排查，发现是一个废弃的酒窖。大部分酒桶都坏了，保存完好的不超过五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能不能喝。”
沈平龇牙咧嘴的惊呼出声：“这是第几个凭空出现的东西了？最开始的衣物、汤匙、器皿、铠甲……现在连建筑物都出来了？珍姐，夏雨鑫那小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怎么感觉这次回来的不只是他们，连着异世界的东西也跟过来了？”
老卢没好气的说道：“酒窖算什么？我朋友那边还发现了一个圣湖，可以治疗百病的那种。”
沈平眼前一亮，激动的凑了过去：“治疗百病？卢哥，你说的是真的？哪儿的事呀？怎么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老卢不耐烦的把人推开：“哎呀，那湖水的效果就维持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失效了。”
沈平气呼呼的说道：“那你怎么知道它能治疗百病……”
两人一唱一和的，气氛那叫一个热闹。
旁边的林雪洋没说话，心情沉重不已。
他知道的比老卢多一些。湖泊确实有，不过是不是圣湖就还要再确定。此外，喝过湖水的牧民和他们收集的圣水早就送到相关的机构检查了。
不过湖都能凭空出现，这情形不对劲啊。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林雪洋抬头一瞧，就见到两三个同事领着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的态度特别热忱亲切，和气的让人头皮发麻。
“嚯，橙子熊？”
沈平神情激动的站起身，下意识的朝那边走了两步，“李哥，你们怎么把橙子熊请来了？太厉害了。”
前些天才看过直播，作为《时空神座》的书粉他立刻就认出了作者。
“有些事想要请他配合调查。”
李哥微微一笑，招手让沈平过来，“小沈来，交给你一个任务，帮忙照顾一下小朋友可以吧？”说着，就推过来一个小男孩。
沈平低头和男孩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清现在的情况。
男孩，也就是程瑾抬头问道：“我不能跟着程珞吗？这和刚才说的不一样。”
李哥蹲下|身子，温和的笑道：“小朋友，我们有事想和你哥哥聊会儿天，时间不会太久，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程瑾：“……不好。”
李哥：“小沈，给小朋友买点零食，晚点找我报销。”
“报销？不用不用，阿瑾那里有钱，你们不用担心他。”
程珞对着弟弟挤眉弄眼，“阿瑾你听话，我们大人有正事要聊，你乖乖陪一下这个哥哥好吗？”
程瑾：“……”
这语气，这神态，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程瑾的心情瞬间糟透了，恨不得给自家老哥一个大耳刮子。
“嘿嘿，阿瑾是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朋友的，橙子熊你就放心吧。”
沈平迫不及待的蹲着揽过小孩，咧嘴笑道：“作为交换，晚点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呀？我是老书粉了，拜托拜托。”
程珞的表情越来越嘚瑟，信誓旦旦的伸出大拇指，“兄弟，签名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程瑾：“……”
他面无表情的坐到一旁，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正前方的张珍珍。
张珍珍对着小孩善意一笑。
随后凑到组长那边，低声问道：“老大，啥情况？沈平怎么这么激动？带回来的人是谁？嫌疑犯？还是带着小孩的嫌疑犯？”
林雪洋瞪了她一眼，“老李带进去的人是《时空神座》的作者，不出意外应该是配合调查。”
张珍珍对小说没兴趣。
她皱眉苦思，犹豫道：“李哥他们现在手里的案子不是野兽杀|人案？怎么会需要一个小说作者帮忙……”
“这你就不懂了吧？”
沈平往程瑾手里塞了一瓶忘崽牛奶，凑到他们身边小声说道：“偷偷告诉你们，李哥他们手里的案子早就变成连环杀人案，昨晚连夜成立的专案组。听说呀，已经出现了四个受害者，全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性，根据调查案发现场都有大量财物失窃。经法医鉴定，受害人均死于野兽袭击，还都是狮子老虎之类的大型野兽……”
野兽杀人？
四个受害者？大量财物失窃？
现代城市里竟然有野兽攻击人类？还是连环杀人犯？看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回归的遇难者之一。要么可以变成野兽，要么可以操纵野兽，
程瑾冷漠的喝着忘崽牛奶，隐约猜到了这个案件的真相。
不过，这种事怎么会牵扯到程珞的身上？
程瑾思考了许久，确认他得罪的人里没有这种谋财害命的卑劣小人，就算真有，这种小人也早就被他干掉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不担心在里面配合调查的哥哥了。难得来一次警察局，他准备给这里的领导也赠送一封预知信。
“……听说隔壁的医院也收到预知信了。”
“市政府、消防总队、水电总局，现在连医院那边也收到预知信了？不是我说，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是怎么在同时送到这么多人的办公桌上？”
老卢那边满脸疑惑。
林雪洋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说道：“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普通人。”顿了顿，“我怀疑他很有可能是某人嘴里说的遇难者之一。”
深市之外，其他城市也收到了类似信件。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况且这人信上的内容确实在发生。
唯独有一点他想不通。
林雪洋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西边的信件不一样？”信件的内容，信封的材质，就连文字的字体都和其他城市的不一样。
西边的预知信内容更多，预言的事件也更加具体，这个人甚至在信里断言世界融合，危机将至。
语气笃定，好像真实经历过似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
按理说坐在房间角落的程瑾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奈何他不是普通小孩，五感远超常人，自然而然就听到他们说的事了。
沈平是一个负责的警官。
就算程瑾全程不说话根本不搭理他，他也很有耐心的坐在小朋友的身边陪着他。
这样可不行。
程瑾不动声色的降低存在感，没一会儿，整个警局的人好像都忽视了他的存在，就连沈平也把注意力放回了队友那边。
程瑾没有着急，他耐心的等待着。
约莫半小时左右，沈平就被林雪洋叫了过去，似乎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沈平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起身迅速跟了过去。
这一刻，男孩就像透明人一样，根本没人注意他。
程瑾又待了五分钟。
这才起身迈开小腿开始寻找领导的办公室。
当然，从他起身的那一刻，隐身魔法就已经覆盖他全身，保证监控里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领导的办公室很轻松就找到了。
程瑾随手把预知信放下，就顺着楼梯往回走。只是在经过转角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察觉到了微弱的魔法波动。
这里吗？
程瑾抬头望着‘审讯室’三个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