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牧之藤众相互对视了一眼。

白鸟游野站出来道：“其实, 小教练你要是真想去看关东决赛，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今年的四天宝寺中学除了平善之和原哲也之外, 并没有出现什么值得注意的新人。就算没有你带队，对我们来说，拿下关西大赛的冠军，也完全不是问题。”

“没错，关东方面，今年立海大附中实力很强，即将跟他们进行关东决赛的冰帝学园今年实力也不容小觑，你要是过去观看他们之间的比赛, 正好可以帮我们收集一下这两所学校的数据。”吉田光也补充道。

观澜愣了愣，而后有些感动：“大家这样, 会把我给惯坏的。”

原本，作为牧之藤的教练，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大赛上抛开自己的队伍, 大老远跑去观看关东决赛的。

不过, 底下的部员们这样一说，倒显得观澜去观看比赛是为了牧之藤，成了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

“没办法, 你是我们的小教练啊, 我们不宠着你, 该宠着谁呢？”日下部拓真用夸张而搞怪的语气说道。

观澜认真思考了片刻,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大家的好意我明白, 不过还是算了。关西大赛决赛这样重要的场合, 我作为牧之藤教练不能缺席——我不光要为队伍负责, 如果我缺席了这场比赛, 也是对我们的对手四天宝寺中学的不尊重。”

“而且，搜集资料这件事，并不是非要我去做才行，我们也可以派两名二军成员去观看关东决赛，顺道将比赛的过程给录下来，作为我们分析冰帝和立海大数据的其中一项依据。”

之所以特意指派二军成员过去观战，是因为立海大和冰帝都是全国级的强者。

如果让眼力不够的非正选过去，大概他们能够起到的作用只是录个像了。

可二军成员不一样，他们的实力虽然不如牧之藤正选，实力和眼力也能比肩其他许多学校的正选。让他们过去观战，非但能够从比赛中汲取经验，也能够对比赛进行分析，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为了以最好的状态应对关西大赛的决赛，牧之藤众人在这一周时间内进行了新一轮加强训练，观澜还会随机模拟成一名四天宝寺的正选选手，每天与牧之藤众人进行对打，让他们熟悉四天宝寺中学各个选手的风格。

每天完成训练之后，牧之藤众人都会累得跟狗一样，就差爬着离开网球部了。

但他们每天的辛勤训练没有白费，他们的实力，在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中，迅速成长着。

这并没有助长他们骄傲自大的心理，因为，他们每天都会随机诞生一名幸运儿，在球场上被观澜完虐，人都快被虐麻了！

关西大赛决赛当天，不止关西地区所有学校都来观战了，就连关东、九州以及其他一些地区的学校也派了人过来。

在观众席前排，观澜看到了兵库县大赛决赛时曾经出现过的一些面孔。

当时这些学校还会对牧之藤的实力产生质疑，觉得牧之藤能打的前辈们都毕业了，今年的牧之藤会不会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但现在，牧之藤再度闯入了关西大赛决赛，已经没有学校会再怀疑牧之藤的实力。

关西大赛决赛可不是仅仅凭着幸运就能够闯入的，更何况，在半决赛中，牧之藤轻轻松松就吊打了同为关西种子球队的兜中学。

他们用自身的实力打破了外界对他们的所有质疑。

坐在观众席前排，拿着相机准备拍照的记者井上守甚至颇为激动地说：“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证又一个奇迹的诞生。”

在过去的几年中，牧之藤已经取得了关西三连霸，如果今年他们还能够获得关西冠军，就是四连霸了。

这样一来，他们说不定真的能够达成曾经的宣言，一步步朝着全国三连霸迈进。

今天《网球月刊》的记者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报导关东大赛的决赛，一路负责记录关西大赛的决赛过程。

两边的比赛都很有诱惑力，但井上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关西。

他承认，今年的牧之藤学院，或者说是牧之藤教练不二观澜对于他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不管结果如何，今天，我终究能够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去年的全国冠军和去年的全国四强之间的对决，想想就让人兴奋起来了！”

去年的牧之藤几乎是按着四天宝寺捶，今年的牧之藤还能够做到吗？

恐怕很难，即使今年的牧之藤也不弱，可在井上守看来，与去年相比，整体实力还是有所下降的。

不过，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一面倒的比赛，也只有优胜队伍的支持者才会喜欢。

这时，井上守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坐在自己斜后方的妹妹头小少年。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跟那人打招呼：“你是立海大附中的柳同学？”

“是的。”柳莲二冲着井上守点了点头：“关东大赛开赛的时候，你来我们学校做过精市的访谈，那时候我也在。”

井上守当然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他不至于记不起自己前不久才去访问过的学校。

可今天时间特殊，关东大赛决赛也在同期与关西大赛决赛举行。

井上守冷不丁在关西大赛的决赛现场看到柳莲二，难免怀疑自己搞错了。

“今天立海大附中也有比赛吧，柳同学身为立海大的正选，跑来关西观看牧之藤的比赛，没有问题吗？”

柳摇了摇头：“今年的冰帝学园虽然劲头很强，但总体实力比不上我们立海大。队伍里就算少了我，也不会给我们最终的胜利带来任何影响。”

“而且，今天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翻开了手中的笔记本：“牧之藤与四天宝寺的比赛数据非常难得，要好好记录下来。”

井上去立海大进行采访的时候，这群少年们的确有表示过要拿下今年的全国冠军，这样一来，牧之藤也许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因此，对于柳莲二的说法，井上并不感到奇怪。

他只是在心中暗暗震惊，立海大附中今年的实力究竟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够将打败冰帝这件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这时候，穿着黄绿色队服的四天宝寺中学成员们入场了。

柳莲二盯着他们打量了片刻，目光在平善之和原哲也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

“四天宝寺今天干劲满满的几率是99.7%，牧之藤正在公园中其他地方做休整的概率是96.89%，会在赛前十分钟踩点到的概率是98.67%……”

井上守一听柳莲二的数据，顿时来了精神：“之前大家都认为牧之藤的人是算准了时间赶过来的，听柳君的意思，牧之藤其实早就到了？”

柳点了点头：“根据我的数据，观澜君是一个谨慎的人。他虽然延续了牧之藤的传统，在比赛之前踩点到，以便给对手施加心理压力，但他不会真的让队伍面临迟到的风险。提前到达附近稍作休整，然后踩点过来的可能性非常高。”

如果每次都踩点到，一旦路上发生什么状况，是很容易翻车的。

追求酷炫也要有个限度。

“看起来，柳君对牧之藤的教练很了解啊！”井上守感慨地说。

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小学生，但想要从他的嘴中撬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可是难如登天。

这一点，井上守深有体会。

没想到，立海大的人对于牧之藤的了解，居然会比他这个专门去牧之藤进行过采访的记者多，果然是同龄人之间更好交流吗？

柳无意在记者面前表露立海大跟牧之藤的关系，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毕竟牧之藤是我们立海大夺得全国冠军的最大阻碍，我们当然会好好留意他们的动向，并收集他们的数据。”

这时，穿着白绿色队服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比赛现场。

球场内的氛围，也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愈发高昂。

他们的支持者，高呼着“牧之藤”之名，为自己心中最好的队伍打气，其他观众也收起了懒洋洋的表情，眼神在牧之藤众和四天宝寺众之间来回游移着，像是在评估他们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四天宝寺众也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动作，把目光投向了正缓缓朝着他们走来的牧之藤众。

一年了，为了洗刷去年在关西大赛和全国大赛中两度惨败给牧之藤的耻-辱，他们已经奋战了一年，也等待了一年了！

今天，他们一定要战胜牧之藤，拿下关西冠军！

“现在开始进行关西大赛决赛，兵库县代表牧之藤学院VS大阪府代表四天宝寺中学，双方列队！”

牧之藤的正选们与四天宝寺的正选们相互对视着，彼此的眼眸中都盈满了战意。

要赢！

要赢！！！

他们正是为了胜利，才会来到这里！

“现在开始进行双打二的比赛，牧之藤学院上杉森&山崎由一VS四天宝寺中学大藏铃志&二宫三郎，请双方选手入场！”

今天的比赛有些特殊，上杉森与山崎由一一踏入比赛的场地，就依次摘下了手上、脚上以及身上的负重。

没有办法，实力处于牧之藤底层的他们是不可能在戴着负重的情况下胜过四天宝寺选手的。

他们必须要以牧之藤的胜利为重。

“原来牧之藤的人平时身上居然戴着这么多的负重吗？！”

许多不知情的观众惊讶地说。

“真是可怕，看样子，迄今为止，牧之藤还没有暴露出他们真正的实力呢。他们表现出的实力，只是他们想让对手以及外界知道的实力。”

“没办法，关西大赛前几轮的对手实力太差，牧之藤对上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使出全力吧？”

说着这话的人显然已经忘记了，在关西大赛刚刚开赛的时候，他也曾质疑过牧之藤的实力。

直到牧之藤吊打实力同为全国级的兜中学，他们今年队伍的实力才算是得到了外界的广泛认可。

“在比赛前互动摘下负重，这对于牧之藤的人来说，还是头一次吧？看样子，他们真的很重视四天宝寺的人啊！”

“不重视不行，四天宝寺的人也是很强的。他们不拿出全部实力来跟四天宝寺对打，容易翻车。”

在观众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井上与柳小少年的交谈也在继续。

对于井上来说，难得有一个了解立海大的正选球员对牧之藤看法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柳君觉得，哪一支队伍能够获得这场关西大赛决赛的胜利？”

“牧之藤。”柳毫不犹豫地回答：“牧之藤获胜的概率是95.79%。”

井上有些惊讶：“这么高吗？看来，柳君对牧之藤很有信心啊。”

“不是信心，是基于双方实力而做出的计算和推导。”柳看着在双打二赛场上你来我往打着球的上杉森和山崎由一：“可惜了，上杉森和山崎由一的默契不如日下部拓真与山崎由一。双打二的比赛，对于牧之藤来说，也许会是整场比赛中最艰难的一场比赛。”

四天宝寺的双打二实力并不弱，他们也是从去年就开始为四天宝寺征战全国的选手。

在柳看来，个人实力不算特别突出，大赛经验又不如他们的牧之藤双打二，有一定可能会输。

如果今天上场的是日下部拓真和山崎由一，凭着两人默契的配合，他们与四天宝寺进行对战，胜率能提升几个百分点，但也仅仅只是几个百分点罢了。

这两名选手实力不错，但放在全国顶尖双打选手面前，还有些不够看。

事实上，柳在研究与牧之藤的对战策略时，想的就是确保至少一场双打比赛的胜利，然后单打那边再争取两场胜利。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牧之藤的双打二这对组合，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与白鸟游野和吉田光这两个硬茬子相比，还是日下部拓真和山崎由一好对付一些。

当然，如果能够拿下两场双打比赛的胜利，就更好了，可双打也不是立海大的强项。他们凑不出两队全国顶尖级的双打来，所以，确保一场双打比赛的胜利，是比较合理而明智的抉择

这时候，牧之藤与四天宝寺双打二的比分已经来到了3:2，四天宝寺的双打组合凭借默契的配合与丰富的经验，占据了微弱的优势。

但根据柳莲二的评估，他们现在最多只使出了90%的实力，而牧之藤的两名选手，已经拼尽了全力。

井上守显然也看出场上是四天宝寺占据了上风。

他看向柳：“即使看出了牧之藤的双打二不如四天宝寺，柳君也依然坚信牧之藤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吗？”

井上守没见过牧之藤其他选手尤其是三名一年级新星的实力，自然不知道柳对他们的信心从何而来。

上一次在兵库县大赛决赛中，井上误将牧之藤二军成员当成牧之藤正选。在关西大赛开赛之后，他可是吃了不小的亏，这也导致他现在发表观点的时候越发谨慎。

除非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事，否则，他不会妄下结论。

“啊，虽然四天宝寺的整体实力不错，但牧之藤在我看来更胜一筹，他们将会是我们在全国大赛中最大的敌人。”

柳看出井上有意让他多说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分享给报社记者的义务。

他们立海大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收集到牧之藤的信息的，凭什么白白告知其他学校？在柳看来，井上守知道了，也就相当于其他学校都知道了。

井上含糊着问，柳也就含糊着回答，没有透露半点儿实质性的信息。

见状，井上也只好继续仔细观看场上的对决。

接下来的比赛，正如柳莲二所言，四天宝寺与牧之藤之间的比分差距正在拉大，并在最终来到了5:3。

这个时候，任谁都觉得牧之藤的人不可能赢了，但牧之藤的两名选手还没有放弃希望。

从去年开始，到今年的关西大赛半决赛，他们牧之藤就没有输过一盘比赛。

难道今天，在关西大赛决赛之中，他们要打破这个记录？

不，他们绝不愿意！

难道，因为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四天宝寺，他们就像懦夫一样地逃避，把获胜的重担全部压在队友的身上？

不可以，他们也是王-者-军-团的一员，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他们希望，别人在提到他们的时候，对他们的评价不是“沾了队友光的幸运儿”，而是，“那两个人有着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能力，他们无愧王者之名！”

四天宝寺的两名选手本以为结局已定，没想到，在“最后一局”比赛中，他们遭到了来自牧之藤的疯狂反扑。

在“绝不能输”这样共同的信念之下，上杉森与日下部拓真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并拥有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4:5，5:5……他们最终扳平了比分，让双方的比赛又回到了起-点，作为被追赶的一方，四天宝寺两名选手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面对牧之藤势不可挡的二人之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产生了“现在的对方不可战胜”的错觉。

这时，四天宝寺的教练渡边修申请了暂停。

他把两名双打二的选手叫到跟前，说：“在面对牧之藤的时候，无论你们有多少优势，只要比赛没有结束，你们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那群家伙啊……最擅长逆风翻盘了！”

“是，渡边教练！”

关于这一点，在比赛之前，四天宝寺的两名选手也许还没有什么清晰的认识，可这场比赛，狠狠给他们上了一课。

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的渡边修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情势不利而紧张：“不过，你们也用不着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牧之藤的那两个人在先前的逆风局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一旦他们那种绝妙的状态被打断，只要你们能够稳住心态并拖垮他们，就是你们的胜利！”

这也是他会选择在这种关键时候对四天宝寺的两名选手进行场外指导的原因。

刚才，上杉森和山崎由一是在一种玄之又玄的状况下进入那种亢奋的状态的，中场休息过后，他们的那种状态有很大的概率自行解除，且后继无力！

渡边修轻松的状态以及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四天宝寺的两名选手平静了下来，并迅速找回了对比赛的信心。

“我们明白了，渡边教练！你就放心坐在场边看着吧，我们一定会把胜利带回来！”

渡边修点了点头。

看着自家队伍的两名选手转身返回比赛场地的身影，渡边修感叹道：“牧之藤的人，还真是可怕啊。每一次见到他们，比起上一次，都会有惊人的成长。哪怕看上去实力平平的选手，在关键时候，也能够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潜力来。”

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教练席上的观澜。

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把选手调--教成这样的，那种心态和爆发力，简直太适合参加大赛了。

“不过，论爆发力和潜力，我们这边也不差啊。”渡边修看着开始发球的四天宝寺选手，脑海中闪过的是自家部员们进行艰苦训练的一幕幕场景。

正因为有着必胜的信念，有着绝对不能输的理由，在这场决赛到来之前，他们全队去山里做过特训。

这样的他们，绝不会轻易输给牧之藤！

比赛的末尾，双方的激战简直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就连坐在球场边上观战的柳莲二，都能够察觉到场上弥漫的战意！

“好惊人的意志力。”柳莲二心中暗感吃惊：“明明双方的体力应该都快要告磐了，但他们发挥出的实力，反而比比赛一开始更强了！”

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设备，记录下牧之藤和四天宝寺队员的各项数据。

然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牧之藤双打二选手在爆发状态下的实力远高于平时”的字样，与此同时，四天宝寺的两名部员的名字旁边，也被他拿笔画了个星号。

“现在，已经很难判定这场比赛的胜负走向了。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井上守连拍几张照片，颇为感慨地说：“不愧是全国四强级别的对决，这场决赛的含金量，远远不是半决赛所能比的。”

双方都寸步不让，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打断了那种玄妙状态的牧之藤双打终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体力的消耗在他们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不止出汗量远远超出正常值，就连他们的神经末梢，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住了一般，开始抽搐着疼痛了起来。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四天宝寺，7:6！”

最终，裁判的声音将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观众们给解救了出来。

当听到比赛结果的那一刻，他们松了口气，而后，为双方选手的精彩表现奉上了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并不仅仅是献给作为胜者的四天宝寺的，同样也是献给牧之藤的两名选手的。

在观众们看来，他们身处逆境中，信念可嘉，突破了自身的极限，为众人带来了一场极为精彩的比赛，他们虽败犹荣！

然而，牧之藤的两名选手，上杉森和山崎由一在回到选手席的时候，却是一脸沮丧。

在他们的观念里，没有什么虽败犹荣的说法。

“抱歉，我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