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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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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烟的脑袋倏然空白一片, 眼眸无意识张大,视线里,他与她靠的太近, 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如黑水沉浸, 她在那眸中看见了自己,渺小、软弱, 像是被关在其中,再也无法逃脱。

那唇印在她唇上, 如蜻蜓点水, 过后即离。

沈清烟抑制不住颤栗,猝然从他脖颈上拿下手,身体发虚,想从他腿上下去,脚尖还没落地, 她就急着跑,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没立刻起来,怯怕的瞅着顾明渊, 他仍坐在椅子上,眼眸下垂, 脸庞漠然,仿佛刚刚那个亲吻她的人不是他,是他身体里潜藏着的邪魔。

沈清烟匆匆爬起来, 蹭的往外跑,临出门时, 她又回头看他, 他仍是那样的坐姿, 面无神色,犹如入定。

沈清烟心跳得飞快,两只手握住,一扭身跑了。

风从窗户外吹进来,桌灯啪的熄灭,将一切涌动浪潮全数掩盖在黑暗下。

——

沈清烟回去后便神不守舍,用手一直摸嘴巴,雪茗问她可求得顾明渊同意了,她好半晌才有反应,摇了头。

雪茗便叹了声,伺候她沐浴后睡下。

这天夜里,沈清烟做了个梦,梦里顾明渊也是坐着,她跨坐在他腿上,叫他捏着脸在亲,亲的她直哭,表兄也不喊了,喊救命。

也不知喊了多久的救命,她就被雪茗叫醒,雪茗当她被梦魇住,一面给她顺着背,一面想哄她再睡。

谁知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眸问雪茗,“碰了嘴巴会怀娃娃么?”

雪茗当即错愕,瞬时悟出来她去顾明渊屋里干了什么。

雪茗一时尴尬,这方面她比沈清烟要知道一些,她自小跟着沈清烟,姑娘家的许多事柳姨娘都提前跟她说过,就是担心沈清烟懵懵懂懂,身边没个知根知底的教她。

雪茗赶紧下床,从旁边她住的耳房内搬来一个小箱子,在箱子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块红布,打开来给她看,登时两人都面红耳赤。

那布上的画跟沈清烟看过的风月记很像,只是旁边有注解,要怎么受力,怎么承腰,才容易有孕。

待看完雪茗急忙将这布收起来攥成团再塞回去,自上回月事带,她就留了心眼,这些私密的东西都往犄角旮旯里放,绝不叫人再找见。

她抱着箱子放回去,再进屋就见沈清烟脸上泛红晕,磕巴着声欲盖弥彰,“……原来碰嘴巴不会有娃娃。”

周塾师说风月记是下作烂书,她看了风月记是不学好,哪里知道,要是做了风月记上面那种事,才会怀孕,得亏她知晓不能脱衣服,不然为着求顾明渊,她真会学着风月记那样,跟顾明渊……

光想想,她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如被火烧,忙钻褥子里,嚷嚷着要睡了。

雪茗给她掖好被角,神色复杂的回屋了。

这一宿过后,沈清烟消停了一日,没出现在顾明渊跟前。

就是庆俞也纳闷,那么会缠人的小少爷怎的说不来就不来了。

这日临到英国公顾淮山进族塾去讲课,顾淮山这人闲来无事爱喝几杯酒,这本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乐子,可他喝过酒去了林姨娘的院子,夜里就犯起了头疼,直疼了一夜都不见好。

天蒙蒙亮,就请了府医去看,族塾自然也没法去,只能让小厮去知会顾明渊,让他过去代课。

缘着太子生辰,朝里也有两天休沐,顾明渊遂歇在屋里。

彼时沈清烟刚从下人那里得了消息,哪还能坐的住,早膳都没吃,就去了主卧。

庆俞瞧见她来,倒没拦着,还笑眯眯的放她进屋。

沈清烟这次再到这里,又是一番心境,手心里都是汗,心下给自己打气,今儿她一定要让顾明渊带自己回族塾!

她走到隔房前,门虚掩着,她推了点,蹑手蹑脚进去,入内见顾明渊坐在书桌前提笔在写东西。

她有点别扭,还是慢腾腾的走到桌前,才看到他在为今日要上的课做准备。

沈清烟已有近十日没正经拿起过书读,再看这些东西,只觉得生疏,她不由得想唾弃自己,白读了这么多年的文章,不过贪玩几日,就全忘光了。

顾明渊在她进门时便已察觉,手继续写,恍若看不见她这个人。

沈清烟等了些时候,不见他停,有点着急,喊了他一声表兄,但见他仍不理会自己,笔都没顿一下,她更慌了,伸手一下按住了他的手背。

柔软的手心甫一搭到他手上,他的手立时停住。

沈清烟顾不得其他,刚想求他,他却突然抽开手,要站起身。

沈清烟便抛却了羞怯,在他要挪座时,慌忙往他腿上坐,两只手也像前晚那般缠上他的脖颈,而后就感到他不再动了。

沈清烟缩着肩仰头望过他,却发现他根本不看自己,神色冷成了冰。

沈清烟不解了,他明明前晚不是这样的,他当时看着她,还碰她嘴巴。

他应是喜欢她坐他怀里的!

沈清烟回想着那时情形,方想起她还没哭,她便先酝酿着,本以为自己哭不出来,可是一想到她如今的落魄,就情不自禁落泪。

“表兄,我想回去读书,你带我回族塾吧,我以后都乖,求求你了。”

顾明渊眼眸转到她脸上,她脸上挂着泪,睫毛轻颤,委屈可怜的仿佛他若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过。

他忽道,“下去。”

沈清烟不下去,她抱紧了顾明渊,呜呜着贴着他颈侧哭,“表兄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她已经道过很多次谦了,他还是这样,真的好过分。

她哭了一会子,把他衣襟也哭湿了,脑子里倒是有了一点想头,他让她下去,又没推她,前晚让她出去,她坐到他腿上后,他也没推她。

她又一次想起来他亲她时的样子。

有点怕人,但又没那么可怖,是一种她不敢细想,如今再细想。

他会不会真像林逸景说的那样,要她主动,然后故意让人以为她是一厢情愿。

那他前边儿莫非都是装的?

沈清烟带着试探支起身,仰脸去亲一下那张抿紧的薄唇,只亲了一下,她就羞起来了,但心里却给自己开解,这没什么的,她只是像他碰自己一样,碰一下他,又不会怀孕。

现在只是因为过于生疏,所以才会不自在,以后多碰碰就好了。

于是她又抬起脸往他唇上亲。

可顾明渊突的偏了下头,脸色愈冷。

沈清烟有一些难过了,但憋着气非要亲他,歪着头亲到他唇上,再亲一下,仍感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便忍不住又哭了。

她把脸靠到他胸前,整个人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哭的头晕时她听到顾明渊出声。

“不读书,不正如你意?”

确实正如她意,读书太苦了,自进了族塾,每日都要起早晨读,晚间还要做功课,她不喜欢读书,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想给太子做伴读,她就要发奋读书,还要比学堂里的那些学生都刻苦。

“我想读书,我想像表兄一样,出人头地,不被人欺负!”只有最后那句不被人欺负才是她的真心话。

她说完后,也不知是不是她哭花了眼,那张冷脸似乎柔和了几分。

顾明渊道,“下来。”

沈清烟听他语气缓和,心里一放,便乖乖从他腿上下来,在他腿边站直,等他发话。

顾明渊没再多言,提步往隔房外走,沈清烟想跟着他,刚跨过门,扫墨进来对她笑道,“小公爷让您办成小厮模样跟他去族塾,小的这里有衣裳,您快拿去换了。”

沈清烟当即欣喜,忙随着他去拿衣裳更换。

辰时,沈清烟跟着顾明渊一起进了族塾,顾明渊的小厮需得给他提书背物,沈清烟没多大力气,背不动重物,只抱着书,其余东西都是扫墨让别的小厮背着。

自进了族塾,她就怕被人认出来,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明渊,心里忐忑不已。

直过了假山,扫墨接过她的书,跟她说,“小公爷得去学堂,您不便过去,后堂离这里不远,您去后堂待会。”

说着有小厮近前,来给她领路。

沈清烟担心顾明渊忘了答应她的事,小声提醒顾明渊道,“表兄,你别忘了替我在周塾师面前说话,要是能抓到害我的人就最好了。”

留了话后便放心的往后堂方向去了。

顾明渊缓步走进了学堂,那些学生早坐好,他朝林逸景方向扫过,穿了件葱白纱遍地银过肩锦袍,玉冠束发,连桌上用的纸笔都是最好的,颇显阔气。

林家不是富贵之家,吃穿用度都比不得这些公爵侯府,林家不可能有闲钱支撑他过的像个富家公子。

顾明渊神色如常坐下授课。

下学后,他也如常的离开学堂,转过走廊后,与扫墨道,“你去看看,林逸景近来和谁交好。”

扫墨折了回去。

顾明渊朝周塾师住的小楼走去。

——

沈清烟在后堂里等着,后堂新换了婢女,不认得她,看着极老实,送上茶水果子就退走了,沈清烟也没心思吃果子。

趴在窗台上张望,巴不得顾明渊能立马回来。

只是她这人运气向来不好,没等来顾明渊,却见荀琮和赵泽秀两人走了进来。

她急忙下了窗台,躲进内室。

荀琮跟赵泽秀都看见了窗台上的小身影,瞧那衣着应是小厮,但看身形又觉着哪里熟悉。

一时也想不起来,便都进了后堂。

约有小半柱香,顾明渊回来了。

入后堂后,他冲两人示意,他们跟着他进到内室。

沈清烟先看到的顾明渊,正高兴的想过去,结果一见他身后,一缩身溜旁边盥室里。

她蹲在门后面,趴在门缝中看人,只见着三人绕过了那架楠木刻丝描金琉璃屏风,三人的影子印在屏风上,说话声很小。

沈清烟隐约听见顾明渊提到了伴读,她心中陡时警铃大震,顾明渊不会是想送这两人去给太子做伴读?

沈清烟两手握紧,荀琮和赵泽秀家世显赫,尤其是荀琮,还有个做娘娘的姑母,她知道自己比不过他们,但她从来觉着,只要有顾明渊在,她就不怕任何人,荀琮和赵泽秀欺她,顾明渊照样能叫他们吃教训。

她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可声音太小了,后头说的什么她都听不到,直把她急得要探头出去,她手脚又笨,这么直接开门,门吱呀响起,那屏风后三人听见响动后,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荀琮和赵泽秀起身告辞。

沈清烟更是懊恼极了,她还什么都没听见,他们怎的就说完了!

她赶紧缩回盥室。

等荀琮和赵泽秀离开内室,顾明渊朝盥室这边过来。

沈清烟刚偷听他们谈话,眼下万不敢被顾明渊发现了,她在盥室内看了一圈,靠墙处立着方角大立柜。

她赶忙避到立柜后头。

下一瞬盥室门被推开再合上,沈清烟不禁提心吊胆,不过很快她就放下心来,原是有水花声,顾明渊是进来洗澡的。

沈清烟探头探脑,一时见那浴盆中热气蒸腾,顾明渊背对着她坐在水中,她仅见那肩宽阔结实,手臂肌肉虬结,肌肤白而不显浮肿,是极坚实的体形。

沈清烟在心里嘀咕,穿上衣服时还觉着瘦,没料到衣服脱了这样健壮。

哗啦声起,他从浴盆里出来,恰好被沈清烟看个正着,沈清烟瞪圆了一双水瞳,顷刻间完完全全意识到。

他是个极具侵蚀性的男人。

他赤脚下地,朝她这边来。

沈清烟急忙缩到后面,手捂着心口,不让它跳,可它跳的太快了。

扑通扑通。

她把眼闭上,努力让它平静。

良晌,听见他在穿衣,随后走出盥室。

沈清烟轻轻的吁气,从立柜后出来,恰见几个小厮来打扫,她便混在这几人当中走了出去。

沈清烟蹲在后堂的屋檐下,手支着腮发呆,未曾想,那荀琮竟然返回来了。

荀琮一见着她,瞬时面露厌恶,“你还有脸来族塾?”

沈清烟忙站直,揣着袖子唯唯诺诺道,“我没干坏事,我为什么不能来族塾?”

荀琮冷笑,“脸都不要了。”

他往廊上走。

沈清烟直朝后退,支吾着,“表兄在里面休息,你要是敢欺负我,表兄准饶不了你……”

她被荀琮逼退到墙角,荀琮凶恶道,“你真攀上了小公爷?”

沈清烟心虚的眼神飘忽,嘴硬道,“你别胡说八道,我跟、跟表兄是清白的。”

荀琮一看她这副模样,眉头竖起。

沈清烟怕他真下手打她,想着要不扯嗓子喊人。

谁知荀琮恨声骂她,“下贱!”

沈清烟被他骂的生气,但又不敢骂回去,只小小的嘟哝着,“你怎么骂人啊。”

荀琮面上铁青,突然朝她张手。

沈清烟看他架势是想掐自己,吓得闭紧眼睛大喊表兄。

顾明渊在里面早听见了动静,踱步出来,就见荀琮将沈清烟困在角落,正抬一只手欲碰她,他冷道,“荀琮。”

荀琮脊背一僵,放下手退到一边。

沈清烟急跑到顾明渊身边,瑟瑟缩缩的跟他告状,“表、表兄,他想掐死我……”

她说完又看过荀琮,对方阴森森盯着她,她不敢看了,躲到顾明渊身后。

顾明渊才沐浴过,鬓发湿润,神色浅淡的看着荀琮,“这里是学堂,不容挑事斗殴者,你想清楚。”

荀琮身侧的手背上经络迭起,须臾冲顾明渊抱拳弯腰,“学生知错。”

顾明渊点头。

荀琮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厉声道,“他在学舍私藏春宫图,周塾师不许他再进族塾,小公爷将他带进来,如何合规矩?”

沈清烟不等顾明渊说话,就急得反驳他,“我才没藏春宫图,你别诬赖我!”

荀琮看她牙尖嘴利,全然不像之前那般畏缩,果真是小人得势。

“他有没有藏,过几日就知道了,你有这空头,该回去温书,别耽误了十日后的课艺,”顾明渊道。

课艺是学堂里的先生为了考究学生,比对科考拟设试题,以此来摸查学生们的学业。

如今将入十月,离来年的科考越来越近,周塾师已让这些学生考过几回课艺,沈清烟也参考过,拿了个末等,周塾师还压着她把那些考题背下,就指望来年科考,好歹肚子里有点货,说不定就遇着了,她也不至于不会写,没得交了空卷,给自己先生丢脸。

荀琮只得告退。

沈清烟瞧他灰溜溜走了,心里颇出气,凭她自个儿断不能够让荀琮吃瘪,还好以后有顾明渊管着她。

顾明渊转过步,沈清烟歪着头看他,他穿起衣服后整个人都变得极疏离。

可内里藏着野兽。

沈清烟和他一起进了堂内,他坐到椅子上,她也坐到椅子上,酝酿片刻,道,“表兄,我也想考课艺。”

她现在大概能猜的到,刚刚他们三人在内室说了什么,这次课艺应该是要给太子殿下选伴读,她不能错过了。

顾明渊端起茶轻抿。

沈清烟难免失落,“我还被冤枉,都不能还我清白。”

絮絮叨叨的。

顾明渊一杯茶见底。

扫墨进堂内,没避着沈清烟给顾明渊汇报在学堂看到的。

“林公子如今跟周二公子走的近,奴才问过人,他们还常在学舍晚读。”

扫墨所说的周二公子,是平昌侯的嫡次子,家中父母甚是溺爱,为人看起来恭顺儒雅,却有个极要命的缺处,离不得他母亲,衣食都要他母亲安排妥当了。

沈清烟心里有气,她出了事,林逸景装不认识她,还转头就结识了别的朋友,从前他们也常晚读,林逸景这时跟谁熟了都晚读!

顾明渊抚平袖子上的折痕,看一眼扫墨,扫墨了然的退走。

神神秘秘的,沈清烟看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迷,也没兴趣,她现在只记挂着课艺。

“表兄,能不能先让我参考课艺?”

顾明渊望着她,不答反问,“为什么急着考课艺?”

沈清烟怕被他看出来,垂着脸道,“父亲指望我来年高中,课艺不能错过的。”

顾明渊又问,“你自己呢?”

她自己当然是想在课艺后,被太子殿下选为伴读,从此飞上云端,不再受人欺压。

但她还是挑了个自以为顾明渊会喜欢的答案。

“想金榜题名,骑马游街。”

她说完满心想着他应该很高兴,毕竟她这般有抱负,遂抬头,不想他不仅不高兴,眉头还皱了起来,神色莫测。

沈清烟顿然不解,她哪里说错了,她作为他的学生,想要一举高中,不是为他这个先生长脸吗?

顾明渊最终温声道,“你落下了很多功课,这次课艺不宜参考。”

沈清烟咬住嘴唇,望着他,眼睫扑闪,似有水意流出,“表兄给我补。”

顾明渊从容起身,道,“回去吧。”

大白日里,沈清烟便没辙了,只得跟他回了静水居。

隔日学舍这里出了桩事,那周二公子的屋里遭了贼,这贼竟是林逸景,被蹲守在屋外的几个壮仆给逮着,直接扭送到了周塾师跟前,经过周塾师盘问责罚,这林逸景挨不住,全盘托出了自己栽赃坑害沈清烟,往她屋里偷放那本风月记,还偷了她不少东西。

沈清烟得以沉冤昭雪,周塾师还特地过来静水居给沈清烟道了歉,直让沈清烟狠狠扬眉吐气了一番。

那林逸景也被林家领了回去,林姨娘还挨了英国公一顿骂,林姨娘有阵子夹起尾巴做人,就是林家也暂时没脸上门。

沈清烟原本要搬回学舍,但她一直没走,央着顾明渊给她补课,顾明渊倒是会给她补些课业,可都是些浅显易懂,不适于应对课艺的。

离课艺没几天了,沈清烟不能再这么跟他耗下去。

这晚,顾明渊照常挑了几篇诗文给她解读,她听不下去,用手按住纸张,在他的目光下,俯身爬到他腿上,细手指搭在他胳膊上,触到了衣服下肌肉的强健,她按耐着缩手的想法,求他,“表兄,我不想读这个。”

“你想读什么?”顾明渊看着那双眼问。

沈清烟眼里带着期盼,绵声说着,“我想读能够让我在课艺中拿到上佳成绩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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