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
压低帽檐, 散兵缓缓降落，与他一共落下的还有漂亮的银铃，那是须弥的秘宝之一, 图莱杜拉的回忆。
“果然如此, 你们已有策划。”博士最自私的切片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 “你与我的谈话，不过是一种拖延的手段, 好让自身作为锚点, 引入这个虚数空间。”
博士最自私切片的阶段令常洺心声佩服, 在马车上他就给三号通信让他做好准备。
散兵和三号说要对博士，包括那个最自私的切片进行报复并非说说，他们一直在计划，而常洺接了他们的委托, 友情充当了活跃在世间的鱼饵。
这次来枫丹，除了想找到纯水精灵, 拿到净水之心突破意外，常洺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引出来博士或者最自私的切片。
“事实上我们的策划很成功不是吗？”常洺笑着回应。
“不要浪费时间。”散兵站在常洺面前打断了他和最自私切片的谈话, “我们只有五分钟。”
这片虚数空间是三号借用虚空的算力构筑而成, 在失去神之心以后，虚空的算力有限，将他们的意识拉入去后, 倒计时便开始了。
最自私的切片倒是完全不管散兵的提醒, 他仅是有些好奇的问，“接受这个危险的委托, 对你有何种好处？”他不明白常洺这个一个, 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人, 为什么会选择卷入麻烦。
是为了所谓的情谊？那样的话, 他会对斯卡拉姆齐和逃脱的三号切片表示遗憾，他们最终竟然利用起感情，这是何等歇斯底里的做法。
“因为我愿意。”常洺给出他的答案，“你如果知道冒险家协会里流传的传说，就不会问这个问题。”这个委托可是有原石的，虽然没有一万六原石那么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
他现在可就差两命就能满命，别说这个任务给二百五十个原石，给二十五原石他都乐意接。
反正在三号进入虚空，散兵把自己抹除掉以后，愚人众但凡再想找到他们俩，最后收集到的线索都会指向自己。
常洺认为早晚都会被堵，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让自己能接受的方式？尤其是还有原石拿。
这个回答出乎博士最自私的切片的预料，他感到几分恼怒。
无偿且自愿的帮助比对道德和感情上的绑架，更让他觉得不可理喻，只不过这个不可理喻的对象不再是他要除掉的斯卡拉姆齐和三号切片，而是常洺本身。
恰在此时几道风刃从上方急速飞来，最自私的切片毫不在意的出手动用元素力阻挡，却发现有种力量束缚住他，令他的动作慢了半拍，没能完全阻挡住全部的攻击。
未能被挡住的风毫不留情的擦着最自私切片的脖子飞过去。
随之而来的是散兵的冷笑和嘲讽，“多托雷，别分心。”他要把这家伙的意识千刀万剐。
“你们在这个虚数空间上增加了规则？”最自私的切片说着声音冷下去，这是小吉祥草王也出手了吗？他第一次在意志被拉入这个虚数空间后产生危机感。
“哦？你察觉出来了，不过也是那枚规则之眼可是曾属于水神的收藏，约束你还是绰绰有余。”散兵嘴上不甚在意，可在他意识到规则生效，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最自私的切片沉吟片刻，他取出武器，如今他必须想办法破除这个空间。
“小心。”常洺注意到最自私切片的动作，明白他要下全力。
漂浮在半空的散兵拒绝了这份好意，他直言道，“不用你插手。”
敷衍的点头，常洺把散兵嫌弃的话当做耳旁风，并直接的表示，“我没想过插手。”说着他拿出武器，“我能自保就行。”
这下散兵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他想让常洺退出这个空间，这是他和博士的战场，偏偏虚数空间只有常洺在才能保持。
三号是通过自身所在的奇特的卡牌与常洺产生联系，进行通话联络。
而这次虚数空间的构成同样也是非常，它建立起奇特的卡牌和常洺之间的特殊关联上，必须以他链接中心进行展开。
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只要除掉常洺，整个虚数空间就会瓦解。
最自私的切片仅是毫秒之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提刀挡住散兵的刀刃，随后直直的朝常洺冲过来。
常洺沉住气，他召唤出遗迹守卫作为掩护。
水做的炸弹从遗迹守卫的肩膀飞射而出，最自私的切片不得不翻越到一边防止被击中。散兵正好抓住这个集会，他凝结风元素力狠狠的踹了下去。
凝聚的风元素在接触到最自私切片的刹那炸开，在狂躁的力量中，铃声若隐若现。
趁着这个集会，散兵飞到常洺的旁边。
眼睛向下看着表现的游刃有余的常洺，他用一种略显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看来在枫丹的旅途让你收获颇丰。”实力的提升，还有那枚从纯水精灵那里得到的规则之眼，这无不昭示着常洺在枫丹的奇遇。
常洺知道散兵所说的收获是什么，他叹了口气，“谁让愚人众拉的仇恨比我想的要多。”
要不是那群贵族疑似听了愚人众的话，要拿走纯水精灵的栖息地，逼的纯水精灵开始自主创业，他是拿不到规则之眼的。
在和三号提起过他在枫丹的事情后，常洺便在三号的建议下，又去了一趟北方的清源，向纯水精灵借用了那枚能制造规则的道具。
莱福斯之眼在纯水精灵手里仅能宣读规则，但在三号手中就不一样，他利用那枚眼睛直接打造出一套能够克制博士的规则牢笼。
常洺在回忆间盯着那团未散尽的风，这些规则比他想的更具有约束力。
这一刻他完全能理解枫丹法律的严苛，以及对‘正义’的偏执，这般能强制执行的规则下，程序上的‘正义’或许真的能实现。
但是常洺并不完全认同这种正义，用烟绯的话来说，律法是有延后性的。
谁又能保证过去的规则能约束现在？过去的正义能衡量现在？
律法不能成为万般变化中不变的存在，它需要结合每个时代做出调整。
不过这种事就交给旅行者来判断和解决。常洺在风即将散尽前握紧武器，他如今要在意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击败这个博士的切片。
“你们比我预设中的要难缠。”
最自私的切片传来，他的形态发生了变化。
作为一个星期要打三次周本的人，常洺很清楚这是第二阶段的形态了。
“稳住，你能赢。”常洺给散兵加油。
散兵皱起眉头，嗤笑一声，“不用你说。”他怎么可能会输，那些过去的仇恨，朋友所被夺取的生命，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时时刻刻的鞭笞着他的内心。
他还记得在重获记忆时，恨得要把多托雷这个名字嚼碎。
“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记恨，但我想也是时候结束了。”最自私的切片强行无视规则调动力量，对于过去一无所知令他困扰，但那都是过去。
他会向前看，就像摆脱过去被当做怪物的日子。
真让人厌恶啊。最自私是的切片又想到本体赠与他的记忆，那在教令院被排挤的时光，不被接受的痛苦。每次回想他都不免羡慕那些不拥有那些记忆的切片，然后又狠狠的嘲笑他们无知。
必须要结束这一切。
最自私的切片和散兵近乎同时想到这句话。
甚至最自私的切片都放弃攻击常洺，把注意力完全放到散兵的身上。
元素力以两人为中心爆发，整片虚数空间在巨大的力量中开始变得不稳定。
常洺眼看自己暂时被排除在外，赶紧趁着这个不被关注的机会拿出虚空终端。
刚刚启动虚空终端他便立刻联通了三号。
“可以启动第二套方案。”
常洺看了看时间宣布，比预想中的还要早一点。
“你做好逃出去的准备了？”三号在第二套方案行动前进行例行询问。
“我不用逃跑，冲击过后我会直接等虚数空间瓦解。”常洺笑了笑，“外面如果有愚人众，会有组织里的其他成员解决。”这就是他为何把猎鹰带进庄园，又把他留在外面，这不单单是给管家面子。
三号闻言发出感慨，“你们组织的成员，总是能在最需要他们的时间点出现。”
没办法，系统是时间管理大师。
常洺没有接话，但他忍不住腹诽，在时间的把控方面，系统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是否将规则调整到惩罚模式】
虚空终端的界面上跃出一行字。
常洺看向打的难舍难分的博士最自私的切片和散兵，坦白来说这是属于散兵的战斗，不过他们接下来还是要送些助力。
毕竟纳西妲拜托过，她希望散兵能解开一道心结，却不想他在战斗中毁掉自己。
摇摇头常洺再看与博士缠斗的散兵，闭上眼在心中选择了是。
规则之所以能称为规则，除了具有制约性和束缚性，还会对破坏或者无视规则的个体进行惩罚，这种惩戒力严格来说是规则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正如食言者将受食岩之罚在璃月是现实状态，而非是空话，才让其能成为契约的国度。
在象征正义的枫丹，这份破坏规则，进而践踏到‘正义’的反噬只会更重。
博士最自私的切片感受到动作越发的沉重，他的力量在不断的削弱。
“你就这点本事吗！”
散兵大喊着甩出风刃，这次最自私的切片没再能挡住，任由风刃将他的武器击飞。
密密麻麻的眼睛出现在虚数空间的四周，它们的视线如枷锁般将最自私的切片捆绑住。
“又多管闲事。”散兵看出发生什么，他眯起眼有些不高兴，但攻击却没有停。
锁定在最自私切片身上的眼睛无法困住他太长时间。
可是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对散兵来说已足够了。
一柄稻妻款式的未开刃短刀撕开铃声风声，散兵握着它狠狠捅进了最自私切片心脏的位置。
这本是致命的一击，却没有血从最自私的切片身上流出。
散兵发出大笑，报复的畅快席卷他的心，他明白了。
“哈哈，你也是人偶。”
对着最自私的切片，散兵残忍的做出宣判，每个博士的切片都觉得自是人类，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人偶，他们和博士一样追求着融入人的集体……
可惜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最后被‘人’接纳的却是他这个非人的造物。
真正的痴狂与追求不能换来融入，反而放下与正视自身才能握住他人伸出的手。
这是最自私的切片不懂的道理，他也没机会去明白。
规则失去约束的对象逐渐失控，散兵察觉的不对劲立刻转身想要飞下去，却听见风送来常洺故意放轻的话语。
“崩崩小圆帽。”
半空中的散兵愣住，他竟然看到一只和自己有那么点像的蕈兽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