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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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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越衡川第一次进沈末的公寓, 屋内装饰品不多,色彩略显单调,整洁到极致, 就连茶几上的两本书都规整地摞在一起放在角落,沙发除了靠枕再没其他物件, 生活气息寡淡,就和沈末这个人一样。

“坐吧, 我去泡茶。”沈末关上门, 从鞋柜拿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 放到越衡川脚边, 随后兀自去了厨房。

学校分配的公寓虽然足够宽敞,相比于越衡川的大平层还是小了很多,可越衡川却像老奶奶进了大观园一样, 一双眼睛恨不能当成四双用,热切扫描着四周, 没有漏掉方寸之地,有种想把沈末家的每一粒尘埃都刻进脑子的架势。

越衡川趿上半个脚后跟在外面的拖鞋走进了客厅, 目光虽是放肆,行为却很规矩, 没有到处乱转,也没碰什么东西, 只是听话坐进了沙发里, 等到身体微微陷进去后,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唇角溢出难以自制的笑容, 然后在心底享受地感叹了一声:

好香, 沈教授的家太好闻了……

沈末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 入目就是正把自己庞大身躯缩在沙发里一脸傻笑的越衡川。

“……在笑什么。”沈末放下茶杯淡淡问。

刚还沉浸在幸福满足中的越衡川被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直起身体坐好,见沈末正用黑沉的眼睛一眨不眨打量着他,他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这个沙发挺不错,坐着很舒服。”

“喜欢我送你一套。”沈末大方道。

越衡川一愣,刚不过是随口之言,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暂时不缺沙发。”

“嗯。”沈末应了一声,屈膝坐到越衡川旁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越衡川有样学样,也拿起喝了一口,夸道:“好茶。”

沈末淡淡道:“送一罐给你。”

面对突然热衷于送他东西的沈末,越衡川受宠若惊:“真的?”

“真的。”

可这茶是因为你亲手泡的才好喝的啊。

这句话只在越衡川脑子里转了转,没敢蹬鼻子上脸说出来,仅是勾唇笑了笑:“那谢过沈教授了。”

“不客气。”

沈末坐在自己家沙发上,表面看似平静淡漠,内心却如坐针毡,浑身都使着劲。

糟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沈末无奈心想,他只是想感谢越衡川,为对方做点什么,可自己刚都在干嘛啊,又是送沙发又是送茶叶的,会不会太刻意了?

沈末是个从小一直很缺爱的人,或者说他就从没尝过被人爱是什么滋味,也不会回应爱,因此在单方面决定将自己后半生献给越衡川后,他一时间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对越衡川好,只会笨拙地送越衡川东西,向对方表达出自己的善意。

而送完东西,沈末就不懂下面该怎么办了。

以前他和越衡川相处时分明很自然,从未有过无话可聊的处境,怎么现在一下就变了味?

越衡川的呼吸,越衡川的气味,越衡川的声音,无一不刺激着他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令他难以平复,心跳自打带越衡川上楼开始到现在就没慢下来过。

对一个人好怎么这么难?使劲浑身解数,最终却好像什么也没做成。沈末懊恼地发觉,自己就像路边干巴巴的一根木头,遇到一丁点的恩慧,就恨不能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出去,可他能献出什么呢,他只是一根什么都没有木头啊,无非把自己点着让对方暖一下手罢了,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刚你不是说困了么,想睡觉就去睡,不用管我。”越衡川贴心道。

沈末皱眉:“你要走?”

闻言,越衡川一顿,捕捉到沈末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是什么情况?

越衡川眼睛微眯,试探问:“可以不走吗?”

沈末眉目复又舒展开来:“随你,都可以,想工作可以去书房,电脑密码九个零。”

越衡川一怔,对他这么不设防的么。沈末的电脑里必然有还未发表的论文和重要实验数据,就一点都不担心他窃取学术成果?越衡川在心中激动咆哮完,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能理解沈末,毕竟刚和父母决裂,内心受到重创,自然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待着,需要有个人陪。

越衡川很庆幸自己能在沈末最脆弱的时候在他身边。

“那正好,我得回几封邮件,挺急的,借你电脑一用。”越衡川说完,又对沈末温和笑了笑:“你安心去睡,我一直在。”

回家之前沈末的确疲惫不堪,心脏经过刚才这一番狂跳的洗礼后,他整个人又变得无比清醒,没有丝毫困意。

可不睡又能做什么呢,坐在越衡川旁边看他回邮件?

不,太怪了,而且以他自己目前的状态是无法继续工作的,于是一番挣扎后,沈末终究还是起身,去浴室简单洗漱完回卧室装模作样睡觉了,打算等越衡川回完邮件再“醒”。

只不过,沈末低估了自己精神困倦的程度,几乎是刚躺下没多久,意识便趋于黑暗,沉沉睡去了,丝毫没有因为家里多了个人而不安稳,反倒睡得格外踏实。

书房,越衡川的眼睛又像个扫描机器一样将沈末书架上的所有书名输进自己的脑子,随后才坐到椅子里打开电脑,屏保依然是只海豚。

之前越衡川不认识沈末手机上的海豚屏保,不过现在他知道,这只海豚就是十二年前救过沈末一命的蔚蓝。

说起来,越衡川很感激这只海豚救下了沈末,但同时人类丑恶的嫉妒心又在作祟。

越衡川不禁想,如果他是这条海豚就好了。如果沈末能像喜欢海豚一样喜欢他就好了。他也好想做沈末的海豚,想被沈末设置成手机和电脑的壁纸……

其实越衡川没几封邮件要回,不出十分钟就处理完了,后面的时间就一直盯着屏幕上的海豚出神。

沈末睡觉时没关卧室门,为了能时刻关注到沈末那边的状况,越衡川也没关书房的门,而书房和卧室正好相对,因此在电脑屏幕较暗的区域如海豚深色的身体上,能映照出卧室的床以及沈末缩在被子里的身影。

乍一看,越衡川像是盯着屏幕里的海豚看了半小时,实则是在看倒映在上面的人。

犹记得在默逊湾西部的第二个晚上,沈末半夜宫缩被痛醒,睡着后他坐在床边守了一整夜。那时他一边画画一边发现,沈末喜欢侧着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睡觉,像在冬天把身体缩成一团取暖的瘦弱的流浪猫,惹人怜爱又不敢随意触碰,生怕惊扰到他。

现在看来,沈末这种缺乏安全感的睡姿,也许与幼时的经历有关。

想到这里,越衡川又避无可避想到沈末的父母,他闭上眼睛遮住眼底汹涌的冷芒,一遍又一遍默念那是沈末的父母,他不能动手。

就在这时,越衡川隐约听到一声微弱的呓语。

越衡川担心沈末做噩梦,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靠近沈末的床边,想看看他有没有出冷汗,可下一秒却听见沈末梦中的呢喃——

别走……

小兔子蛋糕……

妈妈……

沈末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后头脑发胀,还伴随着隐隐的疼痛。

昨晚他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都是小时候的事。

他梦见韩秀兰将怀孕时的报告单扔到他脸上让他拿着滚远点,还梦见韩秀兰疯了一样地将枯萎的荼蘼花塞进他嘴里让他吃下去……

梦里的种种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直到今天,沈末依然记得枯萎荼蘼花的味道,很涩,很苦。

沈末揉了揉眉心,举着快要炸了一样的脑袋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消化着难言的情绪。

“醒了啊。”

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沈末的思绪,他茫然抬头,只见越衡川穿着印有猫爪图案的围裙,一手拿着打蛋器,一手沾满白色的面粉,笑意盈盈对他说:“你这一觉睡得真够久的,饿不饿?”

沈末还没回过神:“你,你怎么在我家?”

越衡川无辜眨了眨眼睛:“你忘了?我昨晚借你电脑回邮件,一直待在书房。”

这一提醒,沈末记忆回笼想起来了,可他仍是有些不可思议:“你回了一晚上邮件?”

怎么可能?越衡川自从听到沈末从嘴里说出小兔子蛋糕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他也是进了厨房才发现,里面除了几包用来果腹的压缩饼干外,一点食材和厨具也没有,他只好出门去超市买了鸡蛋牛奶低筋面粉以及各种电器和烘焙工具回来,然后跟着一个热门宝妈博主学着做了一晚上蛋糕。

但对于沈末的疑问,越衡川却一脸疲态道:“是啊,回了一晚上邮件,太多了根本回不完,要不是饿了想做点东西吃,这会儿我还在书房工作。”

沈末嘴角一抽,他堆积一个月的邮件不出三小时就能回完,越衡川却回了一、整、晚。而且还没回复完。

这是攒了一年的邮件吧。

说话的间隙,一阵穿堂风吹过,一丝甜腻诱人的香味涌入沈末的鼻腔,他眸色一动,掀开被子下了床,同时问:“你在做什么?”

“甜品,喜欢吗?”

沈末对甜食不反感,点了点头:“喜欢。”

越衡川扬唇一笑,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护照在跟前吗?”

沈末弯腰叠着被子:“在,怎么了。”

“澳大利亚的签证呢?”

沈末求学期间经常和他老师徐鹤壬去国外考察,并以学者的身份获得了澳大利亚五年多次往返签证,眼下还没过期。

可越衡川问这做什么?

对了,学术峰会。

“签证有的,但我去不了。”沈末淡淡道。

越衡川却说:“机票已经买好了,今晚六点飞悉尼。”

“买了几张?”

“两张啊,你和我的。”

“……”

越衡川低笑了声,走过去用沾着面粉的手碰了碰沈末眼尾被枕头压出来的红痕:“听徐教授说了,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不想你错过这次机会,就一周时间,回头我加把劲和你一起赶课题进度。而且,沈末……”

沈末清浅的视线飘过越衡川锋利的喉结,落到他深邃的眼睛里,等着后文:“嗯?”

越衡川喉结一动,注视着沈末轻声问道:“我在澳大利亚长大,你想不想看看我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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