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不周山陨落,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日月星辰移，水潦尘埃归……”
山庄里的居民、游客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出来观望, 一张张脸映着闪烁天光, 表情或惊讶或好奇, 大部分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像铁韬、青缇这些上古神兽, 却早已变了脸色。
血脉之中对上古天灾参与的记忆被唤醒, 即使他们之中有的并不是真实经历过那段时光的存在, 但血脉传承下来的本能畏惧, 还是让他们无法对着这样的情景保持淡定。
洛绵一翻身从沙发上跑了下来，对不远处飞在半空中的勒毕国小人大喊出声：“快组织游客去防空洞！”
那勒毕国小人许是被吓傻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句，赶紧飞走了。
一时间，无数扇着翅膀的勒毕国小人飞到了各自的顾客身边，引导他们进入山海山庄的防空洞躲避, 刚开始还有些人拿着光脑在兴味十足地拍摄着这样的画面，还津津有味地讨论这是不是流星雨降临，还挺漂亮的。
可直到第一块拖着绚烂火尾的石块坠落在山海山庄边界不远处的沙地，砸出一个巨坑后还在寸草不生的黄沙上掀起一团无名大火, 游客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尖叫着四散逃离, 再被勒毕国小人们引导进了防空洞躲避。
所幸这段时间游客不多, 要是旅游旺季人山人海, 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洛绵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衣兜, 想要抓住什么找点安全感。
孰料入手的, 却是柔韧的触感，他将那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才看清居然是前几天壁炉里吐出的羊皮纸。
上面写着的任务描述，“弥补缺漏”四个大字，正透着淡淡的金红火光。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穹之上的那个巨大空洞正电闪雷鸣，而从穹顶直掠而下，拖着漂亮刺目拖尾的火球，便是从那个破洞里出来的。
弥补“缺漏”，竟是这个意思？
即使以洛绵的好性格和心性，此时他都忍不住要骂一句脏话了。
什么意思，让他当女娲补天么？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只不过，这漫天的火球是不会等人的，洛绵还在思考的当口，已经逐渐开始有一些火球落在山海山庄的范围内了。
一道白光冲了出去，空中乌云聚拢，是白琳。
但她也只能保护一部分，从天上落下来的火球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全部抵挡住。
洛绵看着山庄内越来越多的火光，心急如焚。
“再这样下去，整个山庄都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面前白光一闪，白琳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是灵力有些透支了。
伴随着她的话音，无数的五彩石也落在了地面上，伴随着轻微的碰撞声响，和浓郁灵力的外溢。
凛盛低头扫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他伸手捡起几块五彩石，修长的指尖捏着石块，翻转着看了一圈。
洛绵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几乎是和凛盛同一时间发现了不对。
“颜色……”洛绵犹豫着开口，就见凛盛点了点头。
先前说过，五彩石的五色为金、赤、蓝、绿、紫，灵力纯度越高的五彩石金赤色越多，而之前山海山庄陆续发生过几次无名之火，火被扑灭后，都留下了一块五彩石。
当时洛绵没有多想，只是把五彩石收了起来。
可现在看来，里面还另有隐情。
洛绵转身回了卧室，将收集的五彩石一口气全部拿了出来，因为他存放的时候就没有刻意分类，所以每块石头具体的出现日期并不能太确定，但总体来说，放在上面的石头都是比较新的。
如今拿出来一一比对，能够发现，越是早出现，引发大火甚至是没有引起大火的五彩石，绿、紫两色的光越多，而离现在越近的五彩石，金赤色纯度越高。
再仔细想想，由五彩石引起的大火，也是越来越严重的样子，只是后来都有经验了扑灭的比较及时，所以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
洛绵正思考，就听身旁凛盛突然喝了一声。
“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洛绵就双脚离地了。
下一刻，他原本站着的地方一片火光。
雨水从头顶落了下来，水珠如有灵性一般避开了洛绵，没有将他淋湿，地面上的火焰渐渐熄灭，留下一颗闪烁着耀眼金光的石头。
洛绵趴在一条浑身雪白的龙上，双臂抱着龙颈，细腻温润的龙鳞贴着手腕，并不冰冷，而是透着一丝丝温暖的体温。
洛绵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摸了摸白龙的颈部。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凛盛是白琳的儿子，自然也是龙啊，自己居然把他当成蛇那么久。
没想到其实长这么大了。
好威风。
即使是龙，颈部也是脆弱敏感的，凛盛只觉得脖颈一阵酥酥麻麻，被洛绵碰得龙须都要竖起来了。
“你没受伤吧。”凛盛赶紧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洛绵微微回神，赶紧收回了手，“哦，我没事！”
凛盛带着洛绵落地，脚下的草坪依然还是被烧掉了一部分，露出了下方的土地，被雨水打湿后有点过分柔软。
刚刚他见一颗火球朝着洛绵坠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居然直接突破了五彩石给他身体带来的桎梏，成功化出了原身。
洛绵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漂浮着的白龙，覆盖着龙鳞的颀长龙身盘出几个弧度，洛绵只觉得现在怎么看怎么帅。
那可是龙诶！
凛盛被盯得有些麻，抬起尾巴，将小扇子似的龙尾往洛绵眼前一遮。
别看了！
洛绵回过神，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
他眼神有那么直白么。
最后还是凛盛主动打破了这份尴尬，“说起来，你应该想到了什么吧？”
“你说的，是天洞的事？”洛绵指了指天空上那不断坠出无数流星火雨的巨大空洞。
凛盛点了点头，看来洛绵和他一样，都大概想明白了这“无名天火”的原因。
上古时期女娲炼五彩石补天，成功组织了那一次的世界倾覆，而山海山庄头顶的这片天空，估计就是当年天空破洞所在的那片区域。
距离女娲娘娘补天数千万年后的今日，尘世的天地灵气已然衰减至几乎没有，而灵气本身就是流动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山海山庄附近的H市最近的绿化带长势越来越好，以致于工人们都要经常加班修剪的重要原因。
而原本被女娲娘娘补好窟窿的五彩石，随着天地灵气的衰减，开始慢慢向外扩散灵气，进而导致了五彩石的状态不稳定，逐渐开始崩裂，最外层灵气纯度最低的最先剥落，落到了山海山庄附近。
而那个壁炉……洛绵虽然没有办法解释，但他猜测剥落的五彩石被壁炉转化成了灵土。
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他穿越进来的这本书的某种“法则”在推进着一切的发生。
而随着外层的五彩石逐渐剥落完毕，原本女娲娘娘炼制的一整块“补丁”越来越难以支撑天洞里翻涌的混沌之气或是天地雷霆，逐渐破碎坠落，因此内部纯度较高的五彩石还没完成灵气的消散就落入了人间，从而引起了大火。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阻止这一切的继续下去。
往近了看，山海山庄付之一炬，洛绵自然心痛，毕竟这都是他的心血。
但往远处看，一旦补天的五彩石“补丁”全数碎裂，天洞无法被挡住，那传说中被中途阻隔的天地崩裂，山河破碎，便是要实实在在地再次上演了。
若真的如此那般，毁掉一个山海山庄还算是小事，只怕这整个世界都要覆灭。
换做以前，洛绵可能最多紧张一下，惜命一些，同时抱着一点希望，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命殒身亡，说不定还能脱离这个诡异的书中世界，不再被书里的“洛绵”的命运所束缚。
可现在……洛绵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眉头紧蹙的封弑。
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同一时刻，距离山海山庄最近的H市，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城外的怪异天象，而不少粉丝紧接着就看出，那漫天坠落的“火球”所在的地方，正是他们平日里最爱的山海山庄，舆论顿时爆发。
洛绵的光脑嘀嘀嘀地狂响，都是X博上如雪花纸片一般不断飞来的私信和@他的消息，询问山海山庄的情况。
凛氏集团安排的大量的消防车和接驳车也从H市开了出来，一路狂奔到了山海山庄。
先是要将无辜的游客接走，再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洛绵正攥着手心思考该怎么应对眼下的处境，身旁却已经飞出了几道光，两道白，一道红，两道黑，一道青。
白的是凛盛和白琳，红的是孔凤瑞，黑的是腾麟和铁韬，青的自然是青缇。
山海山庄里虽然各种非人类齐聚，但大部分灵兽的血脉都极为普通，而天地灵气的稀薄又导致他们的修为很低，因此基本上第一时间就先躲进防空洞然后被转移走了。
真正能发挥作用的，也就眼下这几位而已。
洛绵转头看向一旁。
柳巷站在原地，捏着拳头咬了咬牙，最后朝洛绵摔下一句“看什么看”，也化作原身，变作一道青光加入了“战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何况他虽然一开始和洛绵一行人有所冲突，但住在这儿这么久从未遭遇过苛待。
冷血如蛇，亦是有情。
空中的火流星之间，数道色彩各异的流光纷飞，带着强大的气劲将那那些火球击碎。漫天的星点火光飘落下来，宛若无数朵绚烂的烟花。
可却一点也不赏心悦目。
焰火之色下，隐藏的是死亡的阴影。
灵力耗尽的差不多了，他们就落回地面上，吃点灵气充裕的食物补充一下，再重新飞回天空，去击碎那些带火的五彩石块。
伴随着漫天的火光从灿烂到湮灭，四周的灵气明显地充沛了起来，连草木都肉眼可见地长高了一茬。
洛绵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凛盛他们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即使有灵气充沛的食物补充，能让他们在攻势上不显疲态，但长期保持高频率的攻击和消耗，对他们的精神也同样是一种磨损。
况且这天洞不知道究竟有多大。
凛盛他们拼死拼活地阻挡了那么久，那天空中的雷涡中掉下来的火球只增不减，火光也越来越耀眼，反观山海山庄这边的灵兽们，速度已经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这玩意儿他妈的怎么无穷无尽啊！”
孔凤瑞骂骂咧咧的，带着一身的凤火落地，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身上原本华美漂亮的礼服此时已经被烧得只剩几条布料了，堪堪挂在身上。
他本身不是凤凰之体，只是有一些凤凰血脉而已，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腾麟晚他半步，盯着孔凤瑞看了一会儿，伸手拿出一张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胸口不规律起伏的肌肉，昭示着他的身体也快扛不住了。
接下来是铁韬，青缇，柳巷，再是白琳。
夜空中剩下的，仅有一道孤独的白影。
“凛盛，下来休息下吧！”
狸力从土中钻了出来，朝空中喊了一声。
他不是攻击力很强的那种，去了也帮不了忙，只能在底下加强防空洞的坚固程度，保障底下人员的安全。
那道白光比一开始已经微弱了不少，却依旧还在空中支撑着。
洛绵也忍不住大喊，“凛盛！”
话音刚落，那白光就落了下来，落到了洛绵身旁。
滚烫灼热的气息瞬间将身体包裹，洛绵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凛盛，低头望去，他连手臂都是抖的。
“你已经透支了太多力量了，必须休息一会儿。”狸力道。
“我们来吧，刚刚我们已经休息了一会儿了。”一旁的铁韬也开口。
其余众妖点点头，纷纷飞身上了半空，继续和那无穷无尽的流星火雨冲撞起来。
等他们力竭了，凛盛和白琳又上阵，这样的车轮战打法相比之前来说，会稍微累一些，但起码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可几轮下来，众人的身体明显都有些撑不住了，虽然没有一个人明说，但洛绵也能感觉得到。
“你俩休息下吧，我们来。”铁韬对刚落地的凛盛母子俩道。
他和休息了一轮的其他人对视一眼，正打算飞升上天，就听一旁，洛绵轻声开口道。
“算了，不要了。”
众人闻言一愣。
“哪有什么人定胜天那种事呢。”洛绵轻轻叹了口气，刚刚那段时间，他也算是想开了。
坚持、不懈、拼尽最后一丝心血这样的精神固然是值得让人感叹，但有的时候，学会放手同样也是一种洒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众人相互之间对视一眼，洛绵的意思，难道是要放弃吗？
“没关系的啦，反正现在山海山庄也有了名气，以后重建起来也方便。”洛绵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大家如果有什么想带着留个念想的东西，就快去拿吧。”洛绵仰起脸，圆圆的黑色瞳仁里，映着漫天的烟火雷云。
明明耳边尽是雷鸣火焚，可那双眼中的沉寂，却淡得让人心惊。
山海山庄的一切，逐渐代替了这灾难片一般的场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浮现。
从那栋破旧的房屋，再到屋外花园里小小的一方黑土，小喇叭，小白菜，小葱头，再到山海山庄自己的餐厅，自己的树林，自己的草原、牲群……
洛绵闭上眼，在心里做最后的告别。
“不，还有办法。”
洛绵睁开眼，开口的是凛盛。
男人的薄唇抿着，表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洛绵这才想起来，和山海山庄从头相伴到现在的不仅只有他自己，还有凛盛。
看着凛盛的表情，当洛绵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白影携风而起，诀别之言如同万斤落地。
“我吃的五彩石是最多的，或许就是命运选择的吧。”
“以后记得照顾好自己，哪怕研究新植物，也别总不吃饭了。”
洛绵：“凛盛，别……”
洛绵的呼喊被风云之声所吞没，他看着直冲天穹而去的那道白影，联想到凛盛临走前说的话，终于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华夏有个词叫：吃啥补啥……嗷不，系出同源。
这天洞，是女娲娘娘补天的时候用五彩石的灵气堵住的，现在封印松懈，灵气溃散，使得天洞重现，那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
用同样的五彩石灵力，把天洞反过来补上就是了。
这话说起来倒是轻描淡写，可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件事有多难，而凛盛的意图，洛绵可以说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
他吃的五彩石最多，体内和五彩石“同源”的灵力自然也是最多的。
现在的凛盛，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龙型五彩石。
而凛盛的想法，就是将自己炼化，去补上这块“天缺”。
当初他吃五彩石补充灵力，导致龙尾晶石化的时候，或许上天就已经书写好了未来的一切。
凛盛迎着火光，一边躲避身体四周掠过的火陨，一边寻找缝隙逆势而上。
温度越来越高，眼前的光亮也愈发刺眼，凛盛身体上的鳞片已经出现了些许脱落。
龙鳞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之一，所谓刀枪不入可并不是说说而已，可现在，龙鳞下的血肉暴露，即使是龙的身躯，也只不过比凡人稍微坚韧一些而已。
细碎的白色鳞片伴着星星火点落入手心，洛绵的皮肤都被灼烫出一圈痕迹，可他却毫无反应。
有的人心痛难过的时候会崩溃痛苦，嘶喊尖叫。
洛绵却只感觉心口被掏空了一块，微微张着嘴，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只怔怔地站在原地，抬头望着那道逆天而上的白光。
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大家拼了命地去拯救山海山庄，拯救这一切。
可他现在，宁愿不拯救。
他宁愿用这一切，去换凛盛回来。
刹那间，天雷滚滚，一道大得可怖的雷光毫无征兆地从厚厚的云层中穿出，天空瞬间被照得亮如白昼，慈母的光芒让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凛盛的身体本就已经到达了极限，何况这道雷光的速度极快，仿佛回到了传说中千万年前众妖渡天劫的那段时间，不管是谁都根本躲不开。
雷光重重击在凛盛身上，空中的巨大白龙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而后便径直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明明隔得很远，洛绵却清楚地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凛盛！！！”
洛绵的声音都嘶哑了，嗓子眼儿里像是有刀片划过一般，他拼了命地想要挣脱拉着他的众人，眼中泪如决堤。
“冷静啊绵绵！”狸力抱着洛绵的腿，白琳和铁韬则抓着洛绵的肩膀，同样是泣不成声，“你现在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洛绵嘴唇颤抖，回头喃喃道，“那我总得把他带回来……”
白琳痛苦地摇了摇头。
天雷之下，连灰烬都不会有。
何况凛盛刚刚离天穹如此之近，恐怕还没等凛盛落到地上，雷光之中蕴含的威能就已经将他的肉·体尽数摧毁了。
天威之能，即使是残余，对洛绵这个人类而言，都是致命的。
洛绵看着那从天而坠的白影，泪水模糊了视线，身体四周越来越冷。
突然间，一道温暖的白光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天空被刷白了半边，却并不是刚刚电闪雷鸣时那种刺眼的极白，而是柔暖的黄白色，如同冬日里温暖的炉火，代表着严寒被驱散，还有……希望。
“这是……”狸力回头，喃喃出声。
在场的所有灵兽，均感受到了从血脉和灵魂深处传来的温暖之感，这种感觉和补充灵力并不一样，更多的是一种让人心安的，想要依赖的感觉。
他们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回到了小时候和家人待在一块儿，无忧无虑地将脑袋枕在母亲头上，踢着尚还短短的腿，尽情玩乐的感觉。
紧闭的屋门悄悄打开，温暖的白光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洛绵抬头望去，视线穿过房门，看到了那白光的源头。
居然是那个壁炉！
自从山海山庄发展起来后，那为洛绵提供了许多灵土与植物的壁炉，便安静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发布任务了。
唯有半个多月前，壁炉又吐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等等？
洛绵伸手在随身空间里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那张纸条，纸条上的任务写着四个字：弥补缺漏。
当时洛绵还没读懂这个任务的意思，还以为是提醒他山海山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致命缺陷，洛绵这段时间时不时就在思考，如果把山海山庄当做一个生态系统来看待，有什么地方是还存在缺陷的。
可想来想去，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洛绵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可现在一想，难道这所谓的“缺漏”，指的居然是……洛绵抬起头看了眼风云席卷的天洞，有些想骂人。
洛绵卧室里的壁橱门突然打开，里面放着的五彩石自行飞出，落入了燃烧着的壁炉里。
与此同时，自壁炉而起的那片白光分出一支，掠过众人身侧，如同一只长手臂一般向远处探去，直接掠到凛盛身·下，如绸缎般盘旋成了一个碗状，稳稳地托住了凛盛的身体。
如果要是靠近些，还能看到凛盛身上和鳞片间缠绕的天雷电流，被白光温柔地消融的场景。
众人正发呆，就听一道温柔的女声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在大地上回响。
“辛苦你们了，我的孩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