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徐琴说的事，引起了张川的好奇。
“怎么了，你不一直都负责这块么？”张川一边吃饭一边问。
徐琴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苦恼地道：“川哥，你不是不知道周导的性子。”
张川点头，他的确知道。
要说这个周导，还真是影视剧圈出了名的一股清流，成片质量高，挑的编剧好，选的艺人也贴脸角色，还有最出名的一点，就是绝不虐待群演。
这里说的虐待当然不是打骂之类，而是通常剧组里都会有的变相克扣。
在很久以前，剧组就会在采购成本上动手脚，譬如不在乎食材质量，只在乎价格，目的就是给剧组节约经费，或者被某些人中饱私囊了。
但现在食材都是统一生产配送，统一质量的了，在单价上不能动手脚，那就只能在数量上下功夫了。
虽然条件比以前好了，但群演吃不饱，或者需要自己带食物的情况，现在也并不少见。
可这位周导，却深谙一个道理：不给马儿吃草，就别想马儿跑。
所有群演的伙食必须足量，足油盐，足营养，自己采购食材，自己雇大厨做大锅饭，一点克扣都不许有，因此基本所有的群演都挤破头地想进入周导的剧组，不仅工资按时发，而且伙食还好，谁不爱啊！
因此周导拍出来的电影电视剧，不仅主角配角出彩，连群演都十分兢兢业业——吃的好了，那可不就卖力了么。
像之前某个因为克扣伙食导致群演在喊“大王万岁”的时候喊的是“大王神经病”还被镜头记录下来最后审核不严还播出去了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周导的剧组里的。
但这可苦了徐琴这个总负责人了。
“川哥你说，这食物的味道价格不都是一样的吗！”徐琴说起来还有点委屈，“可周导非说食材的味道是有不同的。”
换做以前，张川可能会赞同徐琴的说法，食材什么的，味道不都一样么，好不好吃，关键看厨师。
但自从他认识洛绵后……
“小徐，你要不尝尝我带的白菜。”张川想了想开口道，如果他能给洛绵带来这么一笔生意，那就好了。
“算了算了，反正最后我选多几个货源依此交上去，让周导自己选吧。”徐琴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一溜烟儿跑远了。
“诶，小徐！”张川起身想要叫住他，可此时放在口袋里的光脑震了一下，他打开后看清上面的推送，微微睁大了眼睛。
……
城外无产区。
洛绵苦哈哈地耕种着，心说这一万斤是要给他种死是吗，虽然他的白菜亩产一万二千斤，但那是亩产啊，一亩差不多七百平米，他能种的地总共也就不到十平，哪怕中途不休耕，也要差不多两个月时间了。
但同样的问题又来了：卖给谁呢？
除此之外，还有个植物种类增加到20种的奇葩要求，这上哪儿找去？
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市区买一点回来看看能不能通过特殊的繁殖方式了，但这希望也挺渺茫的，毕竟洛绵上次去买光脑的时候顺带看过了，现在的那些食物八成是改过染色体数量的，使得植株更加庞大，但是味道不如以前，更无法繁殖后代。
除了这两个，还有最难的一条：引水灌溉。
水源哪里来？没有工具难道手工挖沟渠？乱引流会不会被相关部门制裁？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洛绵，但他也只能先告诉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
唯一喜人的是，冷杉，小叶榕和箭竹的幼株已经栽种下去了，在灵土的辅助和洛绵的技术下长势十分喜人，洛绵打算等它们再长大些，就通过扦插之类的方式来获取更多的幼株，争取早日培育成林地。
就在洛绵辛勤耕种完，回到自己的小屋打算洗个澡的时候，张川的消息就过来了。
自从上次完成任务并且赚了一笔钱后，洛绵就大方地加了张川的光脑账号，毕竟这次不需要他来充当购买力了嘛。
洛绵洗了把脸后去了厨房，一边准备今晚的食材一边点开了张川的消息，上次他去买光脑的时候顺便订购了一些肉类和其他暂时没有的蔬菜品种，虽然味道差强人意，但换换口味还是必要的。
不然他觉得自己都要变成一颗洋葱了。
水流哗哗地落在蔬菜表面，将上面的尘土冲洗干净，与此同时，张川激动的声音从光脑里传了出来。
“小洛！我刚刚看到一个视频，好像说的就是你的蔬菜！”
消息下方，是一个连接，洛绵点开后，进入了一个叫X博的网站，他简单浏览了一下，发现这个就好像他那个时代的某个弹幕视频网站加Wei博的组合体。
这是一个叫做“毒舌小辣”的博主，简介是“只说真话，不留情面”，粉丝数不算多，只有一两万，但有的视频的播放数据却特别高。
而张川发给他的，正是这位“毒舌小辣”最新的一条视频，标题是《林贺餐厅是最好吃的？我笑了！》
洛绵看到这个标题，觉得好像很腥风血雨的感觉，而这支视频的播放量也和这位“毒舌小辣”的粉丝数不成正比，达到了一百多万。
事出反常必有妖，洛绵点进去一看，果然，大部分都是在骂的。
而那个“毒舌小辣”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罗培他们之后，冒充是同事和他买了最后20斤白菜和洋葱的黑口罩男！
而一整支视频看下来，洛绵也知道了这位“毒舌小辣”的粉丝数和播放量如此不符的原因。
这人也太能挑事了！
视频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比向视频，洛绵刚刚看到这个博主的频道里已经有很多这种类似的视频了，播放量和弹幕数都挺高的，而毫无疑问，里面都是吵架的居多。
毒舌小辣不愧是自称毒舌，说话实在是戳心又戳肺管子。
“林贺餐厅的上汤白菜，唔，国宴厨师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嘛。”
“这个洋葱炒肉的壳子倒是挺有特色的哦，怕是菜品价格的95%都在这儿吧？把肉和洋葱丝退了，吃壳，是这意思不？”
“明星餐厅，钱都花在代言了吧……哦不，老板就是明星本人啊，害，那不就是割粉丝韭菜么。”
毒舌小辣句句都刺耳，弹幕里也是吵了个天昏地暗，说什么的都有。
【终于有人说了，我一直觉得林贺餐厅虽然好吃，但没有评论吹的那么神】
【粉丝有滤镜嘛，可以理解】
【滤啥镜啊，那我们这些没滤镜的去吃不是浪费钱？】
【呵呵，这个博主一直都引战博眼球的了，还有谁不知道他】
【他急了他急了】
洛绵托着下巴看视频。
如果说前半段还只是粉丝和观众在斗嘴，那到后半段这位毒舌小辣开始拿出另一套食盒，一边吃一边点头最后还好一顿夸的时候，弹幕里就全是一团糟糕了。
【要素察觉】
【让他恰让他恰】
【呵，我就说这博主目的不纯吧，原来是接了广告捧一踩一啊，这又是哪个餐厅啊？】
【不管是哪个餐厅，林贺餐厅名不副实是事实呢亲~】
【粉转路黑，以前是看这博主敢说才关注的，没想到现在也开始恰饭了】
弹幕里众说纷纭，而直到最后，所有观众都等着看这位毒舌小辣准备借机推荐哪一家餐厅时，就听他说：“其实这份菜，是我自己炒的。”
弹幕里飘过一片问号。
毒舌小辣将自己刚刚拍视频过程中家里的监控都放了出来，以示意自己真的没有作假，这下观众可都蒙圈了，这是要干嘛啊？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林贺餐厅也没那么好吃，甚至还不如我自己做的，而这一切的区别，就是我用的材料。”
“最后我会在转发里抽取200名幸运观众寄出我做的炒菜，这就是今天视频的全部内容了，下期再见！”
视频结束，洛绵没有关掉页面，而是开始浏览起下·面的评论。
这引起的讨论可不小。
正如弹幕所说，毒舌小辣虽然说话刺耳，但很多都是有参考性的，只是因为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得罪的群体太多，所以很难涨粉。
但众所周知，现在的食材都是一样的啊，怎么会说是因为食材的原因让食物变好吃了呢，尤其对比的对象还是著名的林贺餐厅，这自然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于是观众纷纷转发了这条视频，想要试试这毒舌小辣所说的“好材料”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阵仗这么大，林贺餐厅的X博工作人员自然也注意到了，将这一情况反馈给了上级。
“别管他们，跳脚的臭鱼烂虾而已。”上级表示了不屑，示意不用再管。
洛绵转发了一下毒舌小辣的视频，并配文说自己就是视频里蔬菜的售卖者，不过似乎没人注意到他。
想了想，洛绵又把转发删了。
这个时候跳出去，无非就是两种下场。
第一，被人当蹭热度的直接无视。
第二，被枪打出头鸟。
幸好，阅读量只有2，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估计根本没仔细看就划过去了。
……
与此同时，《惊仙》剧组。
著名经纪人朱珠看完了这个视频，转头对一旁镜子前正盯着自己头发左瞧右瞧的一个漂亮男美人道：“凤瑞，这个小辣说他做的食物比林贺餐厅的好吃诶，要不要搞点给你尝尝？”
梳妆台前，正为自己日益苍白的倦容而担心得成宿睡不着逐渐暴躁的影帝孔凤瑞，有些烦躁地答了一句。
“都说了不是难不难吃的问题，如果没有灵气补充，什么好吃的食物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