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章 真我

雷十破体内出现了本源，身体也变成了法则之体。

在这两者的加持之下，他的体内即使没有灵魂，也会被重新孕育出灵性，但那个时候的雷十破，就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件神器。

可是，凌汐说的没错，他没必要干涉。

就算神器化的雷十破不再是人，他也依然是雷十破，而不是一个拥有着雷十破的身体和记忆，灵魂也高度相似的人造产品。

关于一个人还是不是自己，这个问题从古至今都有人在讨论。

生物学家认为，人体的细胞每隔几年就会重新换一遍，这样，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呢？

但也有人提出了，神经细胞和脑细胞是不会更换的。

从哲学的层面来说，10年前的自己和10年后的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就算是记忆，也有很多失去和获得，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但是，在人类的认知中，他们依然是同一个人。

反正你没办法，把两个人放在同一时刻。

在过去的那个时空，他是唯一的，现在的时空当然也是。

轻松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一定是真理，但是，作为人类最顶级的灵魂大师，他的判断一定比任何人都要接近真理。

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

有，他就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了。

即使天赋异禀，也无法完全兑现。

在秦风的认知中，决定一个人是不是自己的，不是外貌，细胞，身体，甚至不是记忆，而是一种更加深层的“真我”。

这也是他为什么认为，梦境中的自己不是自己的原因。

原世界的秦风，虽然过去的人生经历了一些苦难，他有足够的抱怨社会的理由，但他最终的选择却是无视掉那些黑暗，然后接受现实和理解现实，他不会成为为了拯救世界不惜一切想英雄，但在人类的立场上，面对敌人也从不退缩。

而梦境中的“秦风”，不是这样的人。

即使有着同样的人生，有着同样的能力，即使同样面对敌人不退缩，但是，他却缺少了此刻秦风的“无情”。

无情不是冷血，是一种淡漠和超然。

不冷血，但也不会热血。

不是伟人和英雄，但也不会苟且。

不会热爱生活，但也不会因为苦难而报复社会。

常人可能分不清其中的区别，但秦风内心知道。

因此，倘若梦境中的一切，真的曾经发生过，那秦风可以断定，梦境中的那个主角，绝对不是自己。

一个沉迷于过去的人，不是他。

弱者面对神，可以试图改

变历史，但已经获得了神的力量，承载了一个文明的希望，却妄图使用神的力量改变已经发生的历史的人，其实是一种逃避和懦弱的表现，秦风丢不起那个人。

相比之下，秦风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在梦境中有一个“角色”，那个仿佛太阳一般闪耀的光辉身影，更有可能是自己。

当然，这也只是猜想。

秦风并不否定，自己可能会选择成神的可能性，毕竟未来的人生际遇谁也说不准，但至少现在，他是不想成神的。

确保雷十破还是原本的雷十破的基础上，让雷十破变成神器，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如果雷十破愿意接受自己神器的身份，那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不愿意接受，那就像江圣一样，让他转生成人。

生命与非生命，种族之间的界限，说到底不过是人类观测世界，对世间万物的总结，这些分类不过是方便人类对世间万物的观察，并不能代表真理，所以，秦风最终接受了这个方案。

江圣退走之后，秦风看了眼已经被打成碎片的空天母舰，知道计划已经无法继续了，江圣恐怕也不会轻易让他成功。

不过，他并不着急。

等到江圣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实”，自然会做出合

理的选择，到时候，秦风的决定可能就没有阻碍了。

除此之外，秦风自己也需要更进一步看清世界。

刚刚获得了神器视角，立刻就投入到战斗中，不过，神器视角同样也是观测世界的辅助视角。

甚至，对世界的理解要超过战斗的职能。

神器本身，才是用来战斗的。

回到基地之后，秦风看到了一脸落寞的苏瑾。

看到秦风回来，苏瑾苦笑一声：“对你来说，救世军就是一个玩具吗？”

秦风和江圣这场战斗，她看到了，也是救世军群体当中，唯一一个真真意义上观战的人。

两人可怕的力量，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在那可怕到令人绝望的力量面前，她只觉得自己所谓的力量，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而已。

这让她心底，对自由的渴望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秦风摇头：“救世军不是玩具，是工具。”

两者看似差别不大，其实还是不同的。

玩具是玩物，可有可无的那种，但是工具，小到刀剪钳锤，大到衣食住行，都是工具的一部分。

绝大部分人类，脱离了工具都活不了。

救世军对秦风的重要性，当然没有达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但对秦风而言，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

苏

瑾也大致明白秦风的想法：“这么说，救世军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我的才能也有用武之地，嗯，超过实力的重要性。”

秦风纠正道：“你的潜力很高，只是还没开发出来。”

原世界的苏瑾三人组，共同去阻拦罗中南，结果迎来了一场刻骨铭心的失败，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弱。

持拿最强神器的江圣，最终不也输给了罗中南？

苏瑾摇头：“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去锻炼战斗机巧？”

她知道，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已经和秦风，和救世军绑定了，在她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是不可能脱离的，所以她心里有着强烈的对力量的渴望，可是看不到自己达成目标的可能性。

“不用这么悲观，一个人的成就和努力没有必然的关系。”秦风安慰了一声，“你可以尝试，用智慧去挖掘你的能力的可能性。”

说完，他就带着雷十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换一个人，秦风可能都不会对苏瑾说这番话，不过，考虑到苏瑾是十二个成神仪式的祭品之一，秦风还是开导了一下她。

看到雷十破的本源之后，秦风感觉到，可能，十二个被选做极品的人，都有自己的特殊之处，不仅仅是天赋异禀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