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预判
“这不怪她。”云清和尝试替闻依澜解围，“是我自己一时想不开，魔障了。”
这话越说越不对劲。
闻依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站到了一旁。
老大夫还不依不饶地骂个不停，中气十足，叫站在医馆门外的黑影死士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敢用这么横的语气对主子说话的人，这世上应该还没有几个吧？
老大夫的眼力也强，训斥云闻夫妇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云清和衣襟上沾染着的那滴血，他当即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说，臭小子，你该不会和那些刚死在街头的人有关吧？”
他的手上暗暗用上了力道，云清和觉出了几分诡异，疑惑的目光在老者脸上扫了一下。
老大夫的神色凝重，看起来并不希望有人破坏他眼前的这份平静。
空气沉静了许久，云清和才缓缓道：“这血是我自己吐的，和他们无关。”
这算是变相的回答吗？
老大夫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疾是那些人无关，但是那些人的死是跟他有关的。
“张嘴。”老大夫将一枚参片放进了他的嘴里，让他压在舌头下，随手潦草地写了个新方子，递给了闻依澜。
“这是我根据他的病
，后来又改良过的新药方，待他身子调养得好一些，不妨用些猛药试试。不会致命，更不会伤了根本，不用担心。”
说罢，老大夫便卷起了袖子，挥了挥手，对他们道：“走吧，往后不要再来了。老儿倥偬一生，想在这人生最后的几年里享享清闲，不想再招惹是非。”
这个再字，就用得很有灵魂。
闻依澜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不过很快就被云清和一把拽住，向她摇了摇头。
两人向老大夫道别之后便离开了医馆。
黑影死士躲藏于暗处，顾三则像是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听着他们夫妇二人说着奇怪的话。
“看样子，那老人家不是等闲之辈。”闻依澜有个大胆的猜测，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云清和，直白道：“他有没有可能曾经是皇宫中的御医啊？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从那充满荣耀的高位退下来之后，只想守着这个秘密度过余生……”
云清和不以为然地斜睨着她：“这是你新构思的话本吗？听起来不错。”
“我是跟你在说正事！”闻依澜抬手想揍他几下，但是看到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又有些下不了手。
算了，想来他自己也心中有数，随他去吧。
回
到空山集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刚到村口，便看见有不少村民在村子里打转。人人口中争传着：“找到了吗？”
“没有啊？是不是去顺水陂了？”
“哪儿能啊？我都去问过了，阿三那娃子今天一整天都没去过那村子。”
“那么大的孩子能去哪儿呢？”
“我说，该不会是被那学堂的教书先生给拐跑了吧……”
村民们本来就对云清和有成见，而今再加上唯一一个去学堂的孩子突然失踪，这怎么能让他们不往坏处想呢？
闻依澜偷偷看了一眼云清和的脸色，只见他永远都是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别人的评价无论如何都伤不了他。
“阿三，”闻依澜唤了一声，正趴云清和背上打盹儿的顾三立刻睁开了眼睛，软乎乎地问道：“师娘，怎么啦？我们到家了吗？”
闻依澜好笑地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将他从云清和的后背上抱了下来，催促道：“大家好像都在找你，你快些回家吧，见着了爹娘可别把我和先生给卖了啊！”
“师娘放心，我就说我自己出去玩儿了，不会让爹娘怪你们的。”
顾三把小胸脯拍得啪啪响，撒欢地奔回了家。
等他一走啊，闻依澜立刻松了口气，颇为
期待地道：“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那小子的爹娘当面臭骂一顿……夫君啊，我们回家吧。”
而云清和却望着顾三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不会再来了。”
“嗯？为什么？”闻依澜还不知道这个中缘由时，就见云清和已经转身，换了另外一条道上回空山。
龚伯和红叶还给他们留着灯，见他们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小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往日这个时辰你们早就歇下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好叫我担心。”
红叶见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尤其是云清和，面色煞白，衣裳还染了脏色，看得红叶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好去追问云清和，于是只能向闻依澜求助。
哪知闻依澜也只是向她微微摇了摇头，反被她催促：“龚伯，红叶姐姐，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去歇着吧。明日……夫君他会起得晚些，不用操心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而且主子也并没有反对，看起来还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红叶和龚伯只能先一步回房休息。
“有事随时叫我。”
闻依澜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好。”
待堂屋又恢复寂静，闻依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抓耳挠腮了半晌，最后沏了一杯热茶，端到了云清和的手边，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巴巴地看着他。
端起茶来，云清和睨了她一眼，倒也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比闻依澜更能沉住气。
两人就那么静坐了许久，闻依澜将手伸出来，作势要去抓云清和的手腕，结果反被云清和握住了她的手。
云清和斜睨她：“你想干什么？”
闻依澜无辜道：“我走之前跟那老大夫学了一手，把脉断病，你得给我个机会让我试验试验吧？”
“你这甚至连半道出家都算不上，我怎么放心把我的身家性命交给你？”
云清和将她的手一翻，蓦地发现她手腕处有几道灰色的线条，弯弯延伸，看起来就像是……
“这是什么？”
“欸？”闻依澜也好奇地抬起手仔细端详了很久，她还以为这是蹭了灰，可没想到搓了很久都没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