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最后挣扎
宋朝雨不知道，宋燕燕的身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
不过她自诩，如今的自己，怕是也不必这么多人来对付。
于是她只是盯着跪在那里的宋燕燕，眸色里仿佛带了许多的并不在乎：“不论你如今怎么说，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你的人生，并不是因为我而变得更糟糕。所以我没有理由，承受你带给我的这一切。”
宋朝雨的冷静，让本来衣襟无所畏惧宋燕燕，忽而变得害怕了起来：“你想做什么？！你打算对我如何？！我也是宋家的女儿！我是 你的姐姐！”
宋朝雨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却十分明确：“我们会报官，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不可以！”
宋燕燕却失声尖叫：“你们不能报官！我也是宋家的女儿，你们不能让我进入那牢狱之中！我的夫君乃是府衙师爷之子，他会保护我的！”
疯了。
宋朝雨唯一的感觉，就是宋燕燕大概是疯了。
她凭什么以为，她们会放过她呢？
而宋燕燕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宋朝雨：“你没有死不是吗？！你还活着不是吗？！为什么要将我送入官府？不成，不成啊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怒吼让她的整张脸，都失去了原来的样子，变得有些可怕。
宋朝雨也只轻轻叹息一声：“在你对我下毒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宋家的女儿，我们也是姐妹？你既是没有想过我，非要之握于死地，我又为何要留你一条性命？”
明白了老太太的想法，宋朝雨也变得果决了起来。
她忽而看向了外头坐立不安的宋朝宗和宁氏：“事已至此，要么保住整个宋家放弃你，要么保住你，却要让整个宋家都陷入非议甚至官司之中。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呢？”
原本还保留着最后的倔强的宋燕燕，在宋朝雨的这番话之后，忽而泪流满面——
她比谁都知道，宋朝宗和宁氏会如何选择。
他们如今就是要拖着这个残破的宋家，也不会让宋家最后垮在他们的手里！
宋燕燕的眼眶通红，眼泪珠子如同断了线一般不住地往下落。
她不停地摇头，维持着的最后的一点儿理智，也在此刻崩塌：“不！不要啊！四妹妹，我只是嫉妒昏了头！我不该，不该恨你的！可你在来的头一日，就是那么荣耀那么体面！而我呢？嫁
了那么个人，叫整个江州都跟着看了笑话！四妹妹，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她泪如雨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是宁王妃，我这样的女子，就只能永远在江州，守着荒唐的丈夫和婆家，孤独一生呢？从前我才是宋家最荣耀的姑娘，每一个人都要巴结着我。可你来了之后，我就不再是了！四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这不是没事吗？四妹妹，饶我一次，好不好？”
这样的宋燕燕看上去十分可怜。
但宋朝雨的眼中，不曾有半分怜惜。
甚至除了冰冷之外，她再无其他：“如果我死在了你的手下，大概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如今认错，不是因为你知道错了，而是因为你不想去那牢狱之中。这样的认错，有什么意义呢？”
宋朝雨的话，不仅是让宋燕燕愣住，更是让大夫人和老太太都有些诧异。
谁都没想到，这个从小养在庄子上的外室女，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谁都必须要承认的是，宋朝雨说的没错。
虽然这话略显凉薄，但她说的没错。
宋燕燕不是真心认错，这件事也没有了任何
转圜的余地。
——
老太太终于还是叹息一声，然后打开了房门，对着外头一直在偷听的宋朝宗说：“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要怎么处置，就看你们怎么决定。你们如果还想留住宋燕燕，那只怕整个江州宋家，都要为她陪葬！”
或许到了这一刻，宋朝宗和宁氏才意识到，宋朝雨根本就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惹！
而老太太那表面上维持着太平的样子，此刻也已经全部崩塌。
宋朝宗的心里甚至开始庆幸，还好宋朝雨还活着！
否则的话，他绝对相信，老太太会做出许多事情来，让他们江州宋家为宋朝雨陪葬，甚至可能从此之后，都不复存在。
“不！我不要去大牢之中！”
宋燕燕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害怕，她跪着朝着宋朝宗而去：“我的夫君是江州府衙师爷之子！你们不能将我送去大狱之中！”
宋朝宗摇了摇头，然后别过身去，不想看这样苦苦哀求的宋燕燕：“来人啊！将她给我送到府衙去！这件事，必须要彻查，给四姑娘一个交代，给老太太一个交代！”
“不！不要啊！”
宋燕燕凄厉的喊声响起：“你们
不能将我送过去！我不要去大狱之中！他会来救我的，你们不可能成的！我会好好地回来！给你们所有人看看！”
不知她是太害怕了，还是心里头最后的防线已经崩塌了，才会对着宋朝雨喊出这样的话。
宋朝雨平静地看着强壮的丫鬟婆子上前，将宋燕燕束缚了起来，而后对宋燕燕道：“看样子，这两日你的夫君都没有出现。他就算是没听说消息，你两日不回家，也总该着急一番，找一找你吧？可他没有出现，他家里的人没有出现，难道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
宋朝雨语气淡淡，却说出了最残酷的真相来：“所以他们恐怕早就放弃你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你如今的叫嚣，不过是最后的挣扎。你究竟在给你自己胆量，还是想要吓唬我们？”
宋朝雨的话，可以用“字字诛心”来形容。
让宋燕燕连最后的癫狂，似乎都已无法做出来了。
她挣扎片刻，在听到了宋朝雨的话之后，倏然整个人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她任凭婆子丫鬟将她拖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一生，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