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儿长大了
一千五一个月在这地段算比较贵的了，当下云海市中心的房价不过五千上下，还没有露出后世那种动辄十几万起的魔幻苗头。
“一千二吧姐姐，我就一穷学生，没啥钱！”周震用纯粹的目光，盯着房东女人。
李文娟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颠倒众生的可人儿。
即便嘴上说岁月不饶人，但心里却从来没有承认过。
周震年纪不过十几二十岁，长的高高瘦瘦的又精神，这一声姐姐可是把李文娟给麻到了。
也有不少叫她姐的，但都是李姐或者娟姐之类的。
何曾听过如此青涩又带着阳刚的一声‘姐姐’，且是下意识的，没任何刻意做作。
笑意已不自觉在李文娟美眸之中流转，但脸上尽量保持着克制的平淡。
“嫌贵啊？你是学生其实就要多吃吃苦，住宿舍不是挺好的么？”
“难道是处对象了？”李文娟又问。
周震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多留点私人空间，顺便装一台电脑学学编程什么的！”
李文娟心里点了点头，不仅长得精神有眼力，而且还有上进心，应该家庭条件也不错。
“是了，那东西现在越来越重要了，多学点东西没坏处，行吧，看你这么有上进心，一千二就一千二啦，但得年付，省的我总来来回回收房租！这没问题吧？”
她心理价位就是一千三，见周震人不错一千二也就接受了。
“当然没问题！”周震开心的说。
周震当然是故意喊的那声姐姐，对于大多数人的人性，他可太他妈了解了！
签约很顺利，不过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现金，先给了三千，并答应剩下明天转到对方卡里。
终于有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了。
但对于枫叶公寓的周桂兰，周震并没有打算放过。
即便周桂兰已经付出了在她看来很沉重的代价，但在周震心里还远远不够。
睚眦必报是周震一直所恪守的。
其实也不是非要再费心思收拾周桂兰，只是周震知道，如果他内心中选择原谅，大脑就会启动奖励机制。
让他心里一下子松快起来。
这种松快是毒药，会麻痹他，让他在未来充满血腥的争斗中不够狠辣。
丛林法则永不过时，不够狠就意味着会被他人连皮带骨吞掉。
周震上一世用了漫长的时间和无数磨难，才磨砺出来的心境，自然不会因为重生而坏了道心。
看了看时间刚七点钟。
周震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本想试试看看父母到了老村长家里了没有。
结果电话打过去后，父母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让周震心里有些难受。
他能都能想象到父母处境，怕弄脏人老村长家里的沙发，只能局促的站在门外。
老村长会派烟，父亲周兴明一定会双手接着，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容，即便父亲其实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周震，周震……”
“爸，我在呢！”
“你……没啥事吧？”
“我没事啊，好着呢！”
“哦……那，那你跟你老娘说！”周兴明连忙将电话递给谢丽萍。
周震和父亲周兴明的相处之道是，有正事说正事，没正事不寒暄。
在上一世，父子俩也心照不宣的试图改善过相处方式，可到后来发现，他们对彼此的玩笑，都完全get不到点上。
最好的结果是吵起来。
“小震，儿子，你都好吧？”母亲谢丽萍说。
“我都好，你们身体好吗？”
“我们都好，你别担心！这才没几天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是钱不够吗？”
“够啊，而且我最近接了些活，就是给大单位拍宣传片，挣了不少钱呢，我还给家里寄回来了六千，你们把该还的的账先还一些，买点好吃的，我手里还有一个活，月底前应该就能干完结算，到时候我再寄一些回去给盼盼交学费！”
“六千？啥活啊挣这多钱？咱可不能弄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
投机倒把早已是过去式了，但在偏远乡下依旧深入人心。
“哪有什么投机倒把，我是靠学的专业凭本事赚钱！”
“就学了一年能挣那么多钱？”
“瞧您说的，那周永峰学了半年机修都能挣钱盖房子，你儿子念的可是重点大学，难道比机修培训班还差？好啦别担心，我没事的，对了盼盼呢，我有点想她了！”
“盼盼啊……嗯，她去你舅舅家还没回来呢，等回来了你再跟她打。”谢丽萍言语有些躲闪的说。
“这没多久盼盼就要开学了吧？她还在舅舅家干什么！不对啊妈，盼盼不是不喜欢待舅舅家吗？她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啊？能有啥事，你别乱想，她好着呢！”谢丽萍语气中明显有些猝不及防的慌乱。
“妈，我已经能自己挣钱了，咱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盼盼学习那么好，将来也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到时候我能供她念书！”
听到这些话，谢丽萍只感觉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既有儿子长大了的欣慰，又有都怪爹妈没本事，才让一双儿女这么小就懂事的愧疚，压了半天才止住情绪。
“嗯……嗯，我儿长大了，懂事了……你，跟你爸说……”
“咋啦你？”
“咋啦咋啦，你说咋啦？你瞧你那死样子，跟自己儿子都说不成几句话！”电话那头，谢丽萍正在朝丈夫发飙。
乡下女人既有母性的温暖，又有被艰苦生活催出来的武断泼辣，当然，他们的出发点永远是善意的，善良的。
“你跟你妈说的啥，冲我来火了！”
“我？我没说什么，哦，我就说让盼盼好好上学，钱的事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可以挣钱了！”
在乡下年轻人的出路不多，男生还有当兵改变命运的机会，女生只能靠上学，也可以嫁人，但几乎很少有嫁的很好的，所以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她没事！你勤工俭学也很辛苦，赚的钱给自己买身像样的衣服，别被其他同学瞧不起！”
“放心爸，我刚买了新衣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