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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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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之事牵动着后宫的变动, 不过一夕之间,原本后宫的格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后自然越发的尊贵,而原本隐隐处于皇后之下第一人的钮祜禄福晋, 却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冷灶。

不过几日的功夫,翊坤宫的门庭就冷落了下来,毓敏虽然也听人说了, 不过她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人本质就是趋名逐利的, 她也没本事去改变人性,只能叮嘱皇后, 不要慢待了钮祜禄氏, 毕竟钮祜禄氏的身体一向不好,要是真有个万一, 后悔也来不及。

这天下午,玄烨来寿安宫请安,母子俩说起皇后怀孕的事儿, 玄烨还是十分高兴的,言语间的说辞, 仿佛已经给这孩子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毓敏听着也是有些好笑, 不过也能理解他的心思。

他是康熙四年大婚的,如今已有四年了,四年之内,后宫一无所出, 这不仅给后宫的妃嫔们很大的压力,对他又何尝不是。

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了, 不管是男是女吧, 总也能证明皇帝的生育能力是没什么问题的。

毓敏能理解他的心情, 因此虽然嫌他说话啰嗦,却也只是笑眯眯的听着。

等看着他说的差不多了,这才问起了他有关于钮祜禄氏的事儿。

“你将遏必隆下了狱,如今到底有没有个章程出来啊?钮祜禄氏虽然不说,只怕心里也是担忧的,听闻这几日又病了。”

一说起这事儿,玄烨面上难免带出几分不痛快,沉默半晌道:“我连鳌拜都饶过了,遏必隆又算得了什么,过几日就放他出来了。”

听他这语气还有些赌气的意思,毓敏忍不住笑了,柔声道:“自己做的决定,如今又自己生起了气,你这又是何苦。”

玄烨叹了口气:“若是按着我的本心,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二人的,可是我到底是皇帝,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个人的喜恶倒是其次了。”

毓敏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可怜,心下也是一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轻声道:“委屈你了。”

说来也是奇怪,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玄烨听了,心下却是一松,原本郁闷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不委屈,儿臣是皇帝,皇帝自要承担旁人不能承担之事。”

毓敏见他面上有了笑,心里也松了口气,之后两人又聊了聊后宫的事儿。

自打赫舍里氏怀孕之后,太皇太后果真没像皇后想的那样,将宫务交给钮祜禄氏,而是自己拿捏到了手上。

知道中宫有孕,太皇太后也十分看重,自然不敢冒这个风险。

玄烨也很同意这个处置办法,他道:“钮祜禄氏虽然聪慧,但是性子未免太冷了一些,处置宫务,只怕不能和皇后那般周全。”

毓敏觉得玄烨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因此也就没说什么。

母子俩一起用了顿晚膳,毓敏又送了儿子离开,便回去歇着了。

之后几日,后宫都十分平静,只在皇帝下旨处置遏必隆时,引起了一点风波。

皇帝到底没有下死手,只是褫夺了之前册封给遏必隆的太师和一等公,遏必隆原本的一等公爵位还是让他的儿子继承了。

等于说是一番操作之后,钮祜禄家又重回起点。

不过他们家的起点就比很多人家的终点都要高了,因此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钮祜禄氏在接到消息之后,也长出一口气,心头的忧虑尽数散了。

她虽然不满家人将她送入宫中博富贵,可是钮祜禄氏到底是她的母家,对她有生养之恩,若是真的浑不在意,那与禽兽何异?

其实这个结局已经很好了,阿玛如今年纪也大了,也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好好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

鳌拜被擒获的余震依旧在持续,单单只是五月份,康熙就连续做了几件大事。

头一件是停掉了圈地,圈地之事,打从满清入关,就进行的如火如荼,满洲贵族随意掠夺普通老百姓的土地,致使老百姓们或是流离失所,或是沦为旗人奴隶,而满人的旗丁又不擅长种地,因此导致农业生产也停滞了下来。

此等恶政康熙心中早就十分厌恶,更不必说,当年苏克萨哈和鳌拜之所以起冲突,就是因为圈地之事上的分赃不均。

现在民间老百姓怨声载道,旗人自己不事生产,哪怕得了地也不能很好的利用,因此尽早停掉此事,也是康熙心中的头等大事。

他选的这个时机很好,正是他擒获鳌拜之后,声望最高的时候,不管是议政王大臣们也好,六部的官员也好,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和皇帝别苗头,此事很快就通过了。

除了这个,康熙还给苏克萨哈家里恢复了爵位。

当年苏和萨哈和鳌拜产生冲突,经过刑部判决苏克萨哈的确是有罪的,但是却也罪不至死,还祸及子孙。

因此康熙并没有给苏克萨哈翻案,不过却把爵位还给了苏克萨哈的儿子。

这算是给苏克萨哈家里一点安慰,同时也是安抚正白旗,上三旗内斗,这是皇帝不想看到的局面。

七月份的时候,康熙又给当年反抗换地的三个大臣昭雪,同时还给那三人赐了谥号。

除了这些,康熙也把筹谋已久给母家抬旗的事儿提上了日程,这回可没人敢反对了,佟家十分轻易的就从汉军正蓝旗抬到了汉军镶黄旗,正式成为了上三旗。

佟家上下喜笑颜开,同时心里也不免生出野望,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抬到满洲旗啊?

只是这念头没人敢说,但是嫂子和弟妹在毓敏跟前却是越发殷勤了,时不时都会递帖子进宫,毓敏大约能摸来她们的心思,不过只是满洲旗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所以也就没说什么,爱来就来吧。

听说最近鄂伦岱和叶克书在上书房也越发长进了,好歹也得给娘家一点甜头,到底是养育了原主的人家呢。

**

如此几件事过去,皇帝的权威初步树立,鳌拜被擒的余波也渐渐消散了,前朝后宫都进入了一段时间的平稳期。

毓敏的日子也恢复了平静,她又开始了每日养花喝茶,写字画画的悠闲生活。

除了时不时去看一看怀孕的皇后,日子是比以前过得更舒心了。

尤其是自打鳌拜被除掉之后,太皇太后对毓敏的态度也一天比一天和缓,行事也比之前更加平和,还将一些宫务交到了毓敏手上。

毓敏能理解太皇太后的想法,也不推辞,接过了分派过来的差事。

因此她的日子也忙了起来,不过闲的久了,忙一忙毓敏也觉得不错。

一直到了年底,乾清宫和太和殿终于修好了,玄烨也从武英殿搬回了乾清宫,同时,皇后的产期也近在眼前了。

**

皇后这一胎,也不知道是因为毓敏从旁协助养得好,还是旁的什么,打从怀孕开始,就基本没有折腾过人,很是省心。

玄烨有时候都会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孝顺,日后长大了定是个不凡的。

毓敏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事情还能这么算啊?

不过眼看着快到产期了,不管这孩子前期多么乖巧孝顺,到了这个时候都得小心着些,毓敏怕有个万一,这段时间一直吩咐底下,让太医每日都得去坤宁宫请一回脉。

皇后怕太麻烦,一直不停的推辞,但是毓敏可由不得她,直接道:“平日也就罢了,生孩子是何等大事,一旦有个万一,别说你肚里的孩子了,你自己都危险,听我的,现在不是你谦让的时候,必须得小心行事。”

皇后这才不再推辞,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一年里,除了皇后有孕,那拉氏也被诊出了喜脉,不过那拉氏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到底没有皇后受到的关注多,不过毓敏也让人一直关照着,只是她自己到底分身乏术,总不及皇后这边周全。

如此又过了几天,腊月二十二这一日晚上,毓敏做什么都觉得有些心慌,眼看天都快黑了,她却一点困劲儿都没有。

左思右想觉得不大对头,便将香萍叫了过来。

“我心里有些发慌,你去太医院传话,让人去皇后宫里一趟,好歹摸一摸脉,不然我安不下心。”

香萍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家主子向来是省事儿的人,自己的事情,有时候都是能糊弄就糊弄,但是这几个月以来,看着主子对皇后上心的样子,倒是和以往不同。

不过这个点传太医,放在旁人那儿,总归是有些不好,可是主子是太后,别说现在了,就是半夜三更,那太医爬也得爬过来,香萍不敢耽搁,急忙出去传话了。

毓敏也心有不安,索性让香兰服侍着她更了衣,也一同往坤宁宫去了。

毓敏刚走到坤宁宫外,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都这个时候了,坤宁宫里竟然是灯火辉煌。

毓敏心下一慌,脚步也开始加快,急忙走进门里,这才发现坤宁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急匆匆的进进出出,见着毓敏来了,各个面上露出惊讶神色,皇后跟前的玉英原本在廊下调度,一见着毓敏,急忙上前行礼。

“给太后娘娘请安。”

毓敏面上有些发白:“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玉英面上露出苦色:“天刚擦黑的时候,主子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奴才原本想着去请太医,可是主子说时间太晚了,明儿再说吧,她往常也会这样,应当没什么大碍。可是没成想,不过一会儿工夫,就疼的越发厉害了。”

说到这儿,玉英也难免带上了哭腔,她虽说是大宫女,但年纪也就和皇后差不多,不过就是个年轻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刚刚强撑着一口气四下调度,如今看着太后娘娘来,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这口气也顿时散了。

毓敏皱着眉摆了摆手,她知道,这怪不得玉英,皇后是主子,玉英身为奴才,自然也不能违背主子的话。

“行了,我已经让人去叫太医了,皇后如今这样,可有产婆进去准备了?”

皇后有孕,那该准备的,早几个月就都准备好了,收生姥姥是皇后和毓敏亲自选出来的,个顶个的都是有经验的老手,毓敏对这些人还是放心的。

玉英点了点头:“已经进去了,娘娘也已经送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产房,收生姥姥说如今还早,让奴才出来给娘娘准备鸡汤面和参汤。”

毓敏之前问过这些收生姥姥,再加上原主的一些记忆,这个时代人生产的流程还是知道一点的,听着玉英这么说,她便点了点头:“行,那你就去准备吧,我进去看看。”

说完又顿了顿道:“也去给乾清宫和慈宁宫传个话,皇后有孕,两宫都是操着心的。”

玉英自己之前不敢做主,皇后也因为阵痛没来得及吩咐,因此这会儿报信的事儿到给忘了,如今听毓敏一说,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应了。

毓敏进了产房,里头有些闷闷的,空气也不大流通,毓敏皱了皱眉,走了进去,进去时,皇后并没有躺着,而是被另一个大宫女玉红扶着在屋里走路。

她的肚子不算太大,人的气色也好还,就是可能因为疼痛,一直皱着眉。

见着毓敏进来,她也是一惊,急忙要行礼,被毓敏被拉住了。

“都这会儿了,还操心这个,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竟也悄没声息的。”

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儿臣一开始也没料到会如此,原本正要吩咐底下人去给各处报信呢,没想到您就来了。”

毓敏叹了口气:“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大着肚子呢,什么事儿都不算小事儿。”

皇后抿唇一笑,心里却忍不住生出暖意。

之后的事儿,毓敏也就没插手,由着收生姥姥指挥吩咐。

皇后这会儿也算听话,人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没一会儿,玉英端着鸡汤面进来,太医也来了,毓敏拍板先让太医进来诊脉。

太医捏着脉沉吟了片刻道:“娘娘胎像很好,生产的时间,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行了,这都是什么废话文学,明眼人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要生了吗?不过既然胎像好,毓敏的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太医被请了出去,玉英服侍皇后用了鸡汤面,又用热帕子给皇后擦了擦脸和手。

此时阵痛的痛感已经让皇后有些忍受不住了,收生姥姥急忙让人转移到床上,开始待产。

毓敏也被请了出去,因为按照这个时候的讲究,产房到底是不吉利的,卑不动尊,毓敏自然不能留下来。

毓敏也不勉强,到底她的医学知识也是有限,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就在这个忙碌的间隙,玄烨和太皇太后也来了。

毓敏是没想到皇帝也回来的,都这个时辰了,她还以为玄烨都该睡下了。

可是他还是依旧跑了过来,面上是难掩的焦虑。

倒是太皇太后很稳得住,一边吩咐底下人行事,一边安抚皇帝:“别操心,女人都有这一遭,我看皇后平日里养的健壮,当是无事的。”

说完又看向毓敏:“你今儿倒是来的巧妙,你们婆媳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毓敏也觉得巧,只笑了笑道:“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臣妾整日里想着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子,兴许也就生了预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也没在此事上多言,转头又吩咐底下,将太医院所有妇科圣手都请过来,哪怕宫门下了钥,人在家里睡死了也得请过来。

太皇太后一句吩咐,底下人自然跑的比什么都快,很快的,整个坤宁宫都被指挥着忙碌了起来。

他们这一等,就是半夜。

产房里一直没有动静,玄烨急的站起来又坐下,满头满脸的汗,最后还是太皇太后看不过眼,劝他回去歇着。

“这事儿急不得,指不定要生到明儿呢,你且回去吧,赶明儿还得起来上朝,你放心,我和你额娘都在这儿,误不了事的。”

玄烨一听这话起身给太皇太后行礼:“此等事宜,怎好劳动祖母和额娘费心,还请祖母和额娘回去吧,孙儿等在此处就好。”

玄烨一说这话,旁边打着哈欠的仁宪太后抢在太皇太后前头开了口:“咱们明儿又没事儿,熬一晚上也不妨事,你可不成,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该上朝了,不歇好怎么行,你放心,我们都操着心呢,你且去就是了。”

玄烨有些为难,毓敏也跟着劝道:“好孩子,额娘知道你的孝心,只是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你先回去歇着吧,一有消息,我便着人给你报信。”

玄烨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不过在走的时候,到底也把太皇太后给劝回去了,太皇太后都这把年纪了,肯定不能再熬夜。

等到这祖孙两个离开,坤宁宫里就只剩毓敏和仁宪太后守着。

他们俩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关系还算不错,平日里仁宪太后总会来找她说话,毓敏也挺喜欢仁宪太后的性格的,是个直肠子,但是却也懂得看人眼色,不是个一味鲁直的人。

两人琢磨着如今产道不过开了两指,时间还早,一时半会儿只怕还不到生的时候,就先去了东西厢房歇下,仁宪太后看着是有些困了,一回厢房就睡下了,毓敏倒是走了困劲儿,一时间没什么睡意,就让人拿了一本书过来看。

拿的是皇后这儿的书,翻看一看是一本词集,毓敏又转回去看了一眼书名,是稼轩词,她楞了一下,她记得,玄烨就很喜欢稼轩的词,还曾称赞过他文武双全。

皇后对玄烨也是很用心了,这点子爱好也记在心上,毓敏长叹一口气。

打开词集看了几首,许多耳熟能详的诗词都在里头,毓敏看着看着,倒也看住了,等到外头传来动静,她这才意识到,已经五更了。

毓敏急忙招人进来问话,这才知道,原来是皇后那边仿佛是闹出了什么动静,她心下一跳,也不敢耽搁,急忙起身赶了过去。

过去的时候,玉英正在产房外头急的团团转,见着毓敏过来,就跟见着了救星一样,就差给太后跪下了。

“娘娘,收生姥姥说娘娘的产道一时半会打不开,只怕要出岔子。”

毓敏心里咯噔一下,急声道:“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玉英却有些犹豫:“可是,可是这等妇人之事,太医只怕,只怕……”

看她犹犹豫豫那个劲儿,毓敏都快要急死了,可是她也清楚,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她现在倒是能以势压人压着太医进去救人,可是日后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就不是她一个太后的名义能压得住的事儿了。

想着这个,毓敏咬了咬牙:“去搬个屏风过来,再去找个医术好的医婆来,让太医在屏风后头指挥医婆做事。”

这个时代是有医婆的,所谓三姑六婆,其中就有医婆,从前明开始,宫廷中也有医婆供职,可是因为一些门户之见,医婆并不能得到系统性的医疗知识,大部分人的医术水平都一般,在民间时还能给妇人看看病,但是在宫里,就只能做一些打下手的活儿,正经看病还得靠太医。

历史上有名的女医谈允贤就曾在明朝宫廷中担任医婆。

不过康熙朝可没有这么一位医术出众的女大夫,毓敏也只能寄托于老天保佑了。

幸好皇后生产,医婆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屏风更是好找,毓敏吩咐下去之后,很快就准备妥当了。

太医虽然也怕产房不祥,可是这可是皇后的产房,他不进也得进,最后几位太医到底咬着牙硬着头皮进去了。

毓敏没有进去,她只站在门外听着,倒不是她怕产房不祥,而是因为她感觉这种事,还不是要太多人围在一起为好,免得感染了细菌,这个年代又没什么靠谱的消毒手段。

很快,随着太医们的吩咐,医婆也开始战战兢兢给皇后施针,同时一边也给太医禀报皇后的状态。

太医们斟酌一番,便下了方子,让底下人熬药。

这边一得令,药立刻就配齐了,直接开始熬,没一会儿药熬好了,这药熬得时候,毓敏是站在一旁不错眼的盯着的。

现代的那么多的宫斗文和宫斗剧可不是白给的,毓敏也怕在这最后一哆嗦上出什么问题。

不过幸好,现实中的宫廷,胆子这么大的还是少数,熬药的过程并没有发生什么幺蛾子,很快就熬好端了进去。

一碗药下去,皇后的痛呼声小了些许,太医又让人进了参汤。

一直就这么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产道总算是打开了,毓敏站在外头听着,也松了口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仁宪太后这才姗姗来迟,她看起来困得厉害,眼睛睁都睁不开,眯着眼睛和毓敏说话:“出了什么事?皇后没事儿吧?”

毓敏看着她神色复杂,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就是出了点小岔子。”

仁宪太后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今儿也不知是怎么,困得厉害,皇后没事儿就好。”

毓敏皱了皱眉,没有多言。

之后两人都没有去歇着了,既然产道已经打开,生产也就在眼前了,现在睡有些不合适。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产房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收生姥姥欣喜的声音,根本不用压制,立时就传了出来:“恭喜娘娘,是个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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