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今年的生日大概是沢田纲吉过得最热闹的一个生日, 也是这些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在今年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日能这么热闹，也没有想过会有那种感觉。
那种无比熟悉, 觉得既欣慰又悲伤的感觉, 就算是之后好好的去想, 沢田纲吉也还是没有办法想明白。
不过既然是想不明白的事情，沢田纲吉也不打算要去细想，不然就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除此之外最让他在意的, 大概就是库洛姆和六道骸之前的关系。
尽管之前他也考虑过库洛姆这个名字和骸这个名字之间的联系, 但是那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现在再亲眼见到库洛姆对待六道骸的态度，两个人之间或许是熟识也说不定。
只是库洛姆似乎并不打算多说。
从一开始, 沢田纲吉就知道她是一个充满了秘密的人，库洛姆也曾经说过, 只要他开口, 她就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
当初他是为了什么而拒绝的来着？
沢田纲吉细细地回想了一番, 最终归结为“要是知道了那些东西, 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很有可能会彻底改变”, 所以他选择不知道。
这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他也明白这一点，然而他又觉得这样子的逃避是对的。
这真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沢田纲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最终向窗户外面看了出去。
十月的到来意味着秋天也到了, 天气逐渐转冷, 夏季轻薄的衣物也换成了厚实一些的料子。
不知不觉竟然就已经过了大半年，等到不久之后, 就要到寒冷的冬季了。
虽然天凉了, 但是天气似乎还不错, 秋高气爽的, 看一眼就会感觉非常的舒服。
“绿荫浓浓的并盛中学，不大不小刚刚好……”
一只淡黄色的鸟出现在了沢田纲吉的视线之中，唱着并盛中学的校歌，飞向了天际直到再也看不见。
那是云雀恭弥养的鸟，名字叫做云豆。
更准确的来说，它是从前不久开始就跟在他的身边的，不仅会说话，而且还会唱并盛中学的校歌，沢田纲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确实是吓了一跳。
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云雀恭弥一句一句地教云豆唱校歌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
话又说回来了，云雀学长怎么对学校这么的执着啊……
他越想着就越走神，果不其然就被讲台上忍无可忍的老师给叫了起来，让他回答黑板上面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会。”
“出去罚站吧。”
这种事情在班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不过这个学期还是第一次，狱寺隼人本来打算要和老师理论，却被沢田纲吉给拦了下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站到了走廊上面，看着窗户外的云发呆。
沢田纲吉时不时就会回头看看狱寺隼人，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狱寺君，让你和我一起罚站，真的非常抱歉。”
“哪里，能和十代目一起罚站是我的荣幸！”
这个人总是这样子，只要和沢田纲吉有关系的事情，他总是能够提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来。
就连那个时候……
沢田纲吉忽然一愣，眼前的明明是狱寺隼人的脸，他看到的确实要比现在的狱寺隼人还要年长好多岁的样子。
那双祖母绿的眸中有悲伤和歉意，脸上还沾了血，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说了什么？
“十代目？十代目？！”
狱寺隼人的脸烧得烫了起来，却依旧能够感觉到沢田纲吉的体温，他用手指磨蹭着狱寺隼人的脸颊，过近的距离也让狱寺隼人涨红了脸：“十代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十代目？”
沢田纲吉在他呼唤了好几声之后，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也是面上一红，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对不起，狱寺君！”
“没事！”狱寺隼人连连地摇头，问道：“十代目，你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
“因为，刚才你的眼神……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他不确定地开口，沢田纲吉则是错开了他的视线，心里莫名的发堵，扔下了一句抱歉之后，就转身跑开了。
“十代目——”狱寺隼人下意识往那边追，然而刚刚迈出去一步，就停顿了下来。
他望着沢田纲吉越跑越远的背影，眼前似乎也出现了一道幻影，不是现在的沢田纲吉，而是二十五岁的十代目……
“这是，怎么回事？”
沢田纲吉来到了楼顶，推开门之后，走到了天台的边缘从高处向下面和远处眺望。
自从Reborn来了之后，这样子的感觉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有时候沢田纲吉忍不住想要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处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或许是在梦中，又或许……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
他喃喃自语着，身后又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嗓音：“Hibari、Hibari！”
“别吵，云豆。”
躺在屋顶的云雀恭弥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来，一只手支在身后，一只手抬起让云豆落在了食指上。
他坐在整个屋顶最高的位置，理所当然就可以看到站在护栏网边的沢田纲吉。
其实在沢田纲吉走进来的时候，云雀恭弥就已经知道他过来了，不过一直都没有做声，直到云豆出声为止。
“上、上午好啊，云雀学长！”
“现在是上课时间。”云雀恭弥居高临下看他：“草食动物，你是在逃课吗？”
“……不是。”他是被赶出来罚站的。
不过这么说，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沢田纲吉看着跳下来的云雀恭弥，又好奇地开口：“云雀学长不用上课吗？”
“你是在质问我吗？”
“没有，我就是好奇……”
在并盛这么久了，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说云雀恭弥是哪个班的学生，对方好像想上课就随便挑间教室，不想就完全不出现，更神奇的是老师们也不管他，怎么想都觉得云雀恭弥是一个神奇的人物。
望着他那么真诚的眼神，云雀恭弥忽然露出了一抹笑，不过这种笑容让沢田纲吉不寒而栗，尤其在下一秒，对方就摸出了浮萍拐，更觉得不对劲。
“来打一场吧，沢田纲吉。”
“什、什么？”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云雀恭弥就已经拎着拐子冲过来了，沢田纲吉连忙向旁边躲闪，他又再一次攻了过来。
沢田纲吉不想跟他动手：“云雀学长，请你住手！”
“不要。”
一味的躲闪换来的是云雀恭弥更加猛烈的攻击，而且招招都往脸上去，让沢田纲吉开始担心真的被打中的话，回去要怎么跟沢田奈奈交代。、
他不希望让妈妈担心。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本来还无助的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这样的转变也让云雀恭弥非常的满意。
事实上自从芥川龙之介升学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尽兴的打一场了，前不久和六道骸还有沢田纲吉之间的那一架也不错，不过在中途就被沢田纲吉用那种有意思的招式给阻止了，依旧是留了一个遗憾。
后面就算是六道骸时不时就到并盛来晃悠一圈，两个人也没能像第一次那样子真切的动手，总是会被打断。
云雀恭弥眸中倒影着沢田纲吉的大空之炎金橙色的光芒，让他越发的尽兴，攻击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
他这个样子，就像极了某个人。
凤眸里面仿佛映出了一张成熟了许多的面容，云雀恭弥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阻挡，而被来不及收回力道的沢田纲吉一拳击飞了出去。
他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翻身稳住了身形，站在原地望着已经熄灭了死气之炎，匆忙向这边跑来的沢田纲吉。
“云雀学长！”沢田纲吉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慌慌张张地解释：“你没事吧？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
“沢田纲吉。”
云雀恭弥打断了他的声音，沢田纲吉也立刻就住了嘴，瞪着眼看他不敢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谁都不吭一声，直到下课的铃声在校园中响起来，才打破了这种尴尬又微妙的气氛。
沢田纲吉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云雀学长？”
“我没兴趣了。”
他将手从扶着自己的少年手中收了回来，也收起了浮萍拐，眼睛里有种沢田纲吉看不明白的复杂，唤了正停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的云豆一声，就转身往楼梯口走。
这种反应猝不及防，沢田纲吉挠了挠头，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走到门口的少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向后面回头，露出了半张侧脸。
“还有什么事情吗，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试探性地开口，眼前就忽然一花，见到一个抛物线向自己这边飞了过来，下意识就抬起手接住了，再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块被做成了兔子形状的橡皮擦。
“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
云雀恭弥淡淡地开口，仿佛刚才抛出东西的人不是他一样：“也算是这些年的谢礼。”
说完人就已经走进了楼梯间消失不见，沢田纲吉看了看那个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安静地躺在手掌心里面的那个小兔子模样的橡皮擦，面上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云雀恭弥送的生日礼物，但是……这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
沢田纲吉实在是想不到，云雀恭弥去买这个礼物的场景。
或者说，其实就是随手拿了个东西送自己的？
少年挠了挠头，小跑着到了楼梯口，还能看到正在下楼梯的云雀恭弥的背影。
“谢谢你，云雀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