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当阴阳师遇上海贼
这也是为什么，酒吞童子与荒川之主、茨木童子在看到夏洛特们唤来霍米兹大军时, 会露出嘲讽的笑容了。
在安倍晴明的面前班门弄斧, 这不过是自取其辱。
平安京中除了那个对安倍晴明有变态的执念，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芦屋道满外, 没有人会傻到在安倍晴明的面前卖弄自己的阴阳术。
萤火岂能与日月争辉？
卡塔库栗陷入了苦战, 不管是那如同狂犬一般不顾他的攻击朝自己劈砍而来的武士，又或者是那披着白袍、剑术高超的剑士, 明明应当可以很轻易地用果实能力与能够预见短暂未来的见闻色霸气将其击杀，但卡塔库栗却无法真正地打败他们。
那黑发狂犬武士的刀刃即便没有刺中他的身体, 却依然可以用那黑红色的刀气伤到卡塔库栗。
而金发的剑士虽然没有另一个人那么能力诡谲，但那不同于卡塔库栗曾经遇到的任何一个剑士，对方的剑术仿佛集百家之长, 并且战斗经验丰富得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和那个狂犬武士一样, 就算卡塔库栗利用糯米果实能力避开了，但就对方也依然能伤到他。
这些人不能留！
卡塔库栗抹去身上浅浅的血丝, 眼中闪过了杀意。
即便不用见闻色预见未来, 卡塔库栗也能看到糟糕的结局, 但是即便他想要利用恶魔果实能力将这些人全都抓住, 发出的攻击就仿佛碰到了海水一般, 毫无效果。
众所周知，恶魔果实能力者除了本身的弱点外, 就只害怕海水了。
但眼前的这群入侵者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安倍晴明抬起手, 一枚被光芒包围着的蓝色符箓于他的袖中飞出, 随着他蝙蝠扇向划开的动作分裂成数百上千张一模一样的符箓。
月白色的袖袂犹如船帆一般顾满风, 而那些漂浮于半空中的符箓像是忽然有了自我意识般，径直地从自己的位置上飞向了那些手拿着长矛与枪支的霍米兹士兵们。
“就这些纸能做什么？”夏洛特们嗤笑出声，焦黄大臣夏洛特·欧文运用起自己的热热果实能力，掀起了一座热意组成的高墙，试图将那些不堪一击的纸张全部烧却。
只是那几乎将空气都扭曲的热意却不曾伤害到那些纸张半分。
相反，那些纸张突破了高温之壁，齐刷刷地贴在了霍米兹士兵们的身上。
安倍晴明甚至没有回头，只是说道：“为我而战，痛击敌人。”
这些忠诚温驯的霍米兹士兵们，在那一刹那干脆利落地调转了方向，将武器对准了这些高高在上、操控着它们的夏洛特们。
原本是为了围杀安倍晴明而叫来的霍米兹士兵们，此刻却成为了阻挡他们的敌人，不得不说这样的一幕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而那躲在安全的一角正兴奋换着不同角度拍摄的世界经济报社长摩尔冈斯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大新闻啊！大名鼎鼎的BIG·MAMA残酷又愉快的茶话会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给破坏了！而且那些悬赏超过亿的将星们居然都拿他没办法！这绝对是大新闻啊！！”
唯一让摩尔冈斯苦恼的是，他想要拍摄那个潜入到这个茶话会、很明显是这一行人首领的银发男人的脸，但因为角度问题，却总是无法拍到。
能够拍到的照片只有侧面和背面，而且还被面具给遮住了大部分。
此刻的安倍晴明正在与夏洛特·玲玲对峙着。
“可否请您放下手中的姬君呢？”
安倍晴明即便面对着身高将近二十米的BIG·MAMA，夏洛特·玲玲也依然保持着优雅礼貌的风度，他手中的折扇微微抬起，数条锁链叮当作响地从虚空中伸出，从四面八方袭来，将这个巨型女人吊在了半空中。
尽管这是专门针对妖怪与恶鬼使用的阴阳术，但很明显，这一招对身为魂魂果实能力者的夏洛特·玲玲来说也十分有效。
至少她的儿女们从未见到发出了这般愤怒刺耳尖叫的母亲。
随着锁链将夏洛特·玲玲束缚起来，在她手中被抓着的匣中少女也总算是能够脱身了。
只是她本就因为穿越管理局的意外混乱丧失了不少能力与记忆，又被夏洛特·玲玲的巨力使得右手臂都被撕扯下来了，这让匣中少女凶性被激发，在宝箱接住了她后，匣中少女盯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虽然匣中少女并不认得那好看的银发男人和其他气势可怕的大妖怪们，但是她看得出来，那个身高有五米的男人肯定是和那个欺负自己的女人一伙的
既然如此，该做什么便很清楚了。
匣中少女嘴角滑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她毫不犹豫地朝着卡塔库栗冲去，身下骑着的宝箱张开了一张巨口，竟是就这么趁着鬼切与山姥切国广攻击的间隙将卡塔库栗给吞了下去！！
“哥哥！！”
“卡塔库栗！！”
夏洛特们惊愕不敢置信的叫声此起彼伏，他们坚信卡塔库栗是从不战败的男人，他的背脊从不会在战斗中着地，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让这些坚信着卡塔库栗无敌强大的海贼们悲痛欲绝。
他们的哥哥，他们一直沉稳可靠的卡塔库栗，强大的四将星之一，居然被那么一个小姑娘给吞掉了？！
“杀了他们！！”
“决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尤其是那个臭丫头！一定要让她好好地尝一尝这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这些海贼叫嚣了起来，被安倍晴明夺为己用的霍米兹士兵们很快便被充满了愤怒力量的夏洛特们撕成了碎块。
安倍晴明头疼起来，尤其是看到匣中少女做出了那般激怒敌人的动作后，他不再去管还在与锁链撕扯挣扎的夏洛特·玲玲，而是踏着禹步来到了匣中少女的身边，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此时夏洛特们已经在逐渐地缩小包围网了，酒吞童子、茨木童子、以及荒川之主、鬼切、山姥切国广被他们有意地分而为之，再加上那层出不穷的恶魔果实能力，在这个敌人的大本营拖延下去的结局只有一个。
所以安倍晴明按下试图再吞掉几个夏洛特的匣中少女，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冷静地说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来我身边——国广！”
山姥切国广与召唤到此地的式神不一样，如果真的受到无法挽回的重伤，他是会碎刀的——对于他这一类的刀剑付丧神来说，碎刀也就意味着死亡。
虽然还有无数把山姥切国广可以再次被召唤出来，但是那些山姥切国广并没有曾经的记忆。
山姥切国广且战且退，在看到其他妖怪式神奋战的身影后，不由得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我已经让式神手下留情了，不管怎么说这里也不是我们的世界，可不能随便杀人。”
安倍晴明再一扬扇，一只巨大而优美的白鹤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山姥切国光实际上想问的是酒吞童子他们怎么办，只是他再往后瞟一眼战况，只能承认自己担心错了对象，那些明显只能看着干着急、嘴中只能放狠话的海贼们或许才是该被担忧的那一方。
银发的阴阳师握着匣中少女的手腕，坐上了白鹤的背部，山姥切国广则连忙跟上。
匣中少女虽然不记得安倍晴明了，不过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好意以及那股不知为何想让她撒娇的安心感，是以匣中少女并未反抗对方抓着自己，反倒是下意识地找了个可以紧靠着晴明的位置坐好，而她心爱的宝箱则缩小被她抱在怀中。
白鹤舒展开羽翼，那长度直达十米宽，扑扇时掀起的风将地面上那些倒地的桌椅都吹开了。
“他们打算逃走了！”
“鹤骑士兰道夫呢？！快拦下他们！”
“我要为卡塔库栗哥哥报仇！！”
夏洛特们又怒又急，还有一些人叫嚣着让安倍晴明摘下面具——“你这家伙有种就把面具摘了留下你的姓名！我们夏洛特一族绝不会忘记今日的耻辱！不管你逃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们翻天覆地也会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对于此类的叫嚣，安倍晴明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在平安京有无数存在对他放过狠话，但是真正实现了的至今没有一人。
只是考虑到在这里收集到的情报，在这个广阔到可怕的世界里，想要找出那些不知道流落到哪个岛屿上的式神们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安倍晴明抬起手，将覆盖在面容上的那副银质面具取了下来。
他站在白鹤上，坦然自若地朝这群恨自己到咬牙切齿地步的海贼们袒露了真容，并且那道清润沉静的声音朗然地回荡在了这片战场之上：“我名为安倍晴明，虽说今日叨扰诸位的茶话会并非我本意，但作为平安京的阴阳师，倘若诸位想要寻仇，我亦不会畏惧各位。”
“——如果你们真的抓得住我。”
带着硝烟焦灼味的风吹动阴阳师那一头如同泉水般柔滑漾出粼粼波光的银发，明明此刻战场上充满着难闻的烧焦与糊臭味，众人却下意识地觉得一股清爽的风迎面拂来，驱散了那些让海贼们本该习以为常的战场气息。
和大海一般充满了让人向往神秘与美丽的蓝色双眼仅仅只是略略扫过他们，便觉得心脏都好像要为之停止般剧烈收紧，即便长时间屏息带来的晕眩感让身体发麻，却依然不愿移开自己贪婪的目光。
即便是此刻恨不得要将安倍晴明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夏洛特独当一面的男性们，也很诚实地因为那张脸和自信坦然的气质变成了一段时间的木头人。
世界经济报的社长摩尔冈斯也是如此。
他甚至连自己把舌头伸出来、像只狗狗一样都没有察觉到，原本还心心念念要拍摄下这个大新闻制造者的正面照片，手里还捧着可以连续摄像的高级拍照工具，却全然忘记要按下快门。
原本还喧闹嘈杂的战场陷入了一刻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般静止不动了。
如果不是那正奋力与束缚着自己的锁链战斗着的夏洛特·玲玲又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声，喊着自己想吃的食物名字，让所有凝固在半空中那个飘逸洒脱身影上的视线仿若被惊醒般回过了神。
被那份超过性别的俊美优雅所牢牢黏住目光的夏洛特们终于回想起自己母亲的可怕，与自己性命即将面临的危机。
“不要停下来！继续攻击！”作为长子的糖果大臣佩罗斯佩罗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带着手掌红印对那些还在发愣迟迟不愿动手的弟弟妹妹们怒喝道。
“他可是敌人啊！别忘了卡塔库栗可是死在了他护着的那个丫头的手上！”
这一句话让以家人血脉联系起来的海贼们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那份不舍与不情愿，毕竟比起这个好看的陌生入侵者，他们更在乎自己的亲人。
只是不管怎么说，那些进攻终究是比之前要迟钝上不少，攻势也弱了许多。
况且对方很明显就是为了那个从宝箱里爬出来的人偶少女而来，此刻那个银发的男人即将带着他的目标以及夏洛特们被粉碎了一地的骄傲与自尊心离去，这让海贼们怎么能忍？
只是伴随着火光迸射而出的子弹和炮弹也好，又或者是那些悄无声息足以夺走人性命的毒针或者是从空中进攻的果实能力，都通通被那看不见的无形屏障挡住了。
那依然悠然朝着城堡外飞去的身影对这群向来无法无天、自满自傲的夏洛特海贼们来说，就如同直接甩在脸上的巴掌，让他们的脸颊发烫，心口刺痛。
只是不管内心怎么痛恨，在要向敌人攻击时，身体终究是比理智更快一步缓了下来——他们本能地不愿伤害了那个好看得几乎要灼伤他们眼睛的男人。
而还留在地上与他们战斗的入侵者们也并非好相与的，那些从未见过、难缠又厉害的攻击顺畅无阻地击在夏洛特们的身上，明明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但是那些本该可以轻而易举避开的攻击却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身上，剜去了他们的血肉。
“嗯？这样就不行了？”看着明显士气下滑、攻势缓慢下来的敌人，酒吞童子灌了自己一口酒，又懒懒地抬眸瞥了一眼那个优雅飞离的身影，微微勾唇笑了一下：“还是老样子啊，晴明那家伙。”
妖气在酒吞童子的周身回荡着，将他脚边那些碎砾震成粉尘，他保持着妖鬼的竖瞳姿态，漂浮于脑后的火红长发仿佛也要燃烧起来一般越发鲜红了。
“哈哈哈哈你们很不错！吾战斗得很愉快！”茨木童子却是越战越兴奋，那妖力形成的巨大鬼火在这个原本装饰精美的茶话会现场四处炸开，扬起的尘埃与风压把离得近的夏洛特们都给吹飞了。
荒川之主嫌弃地举起了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避免他们妖力激发的粉尘吹到自己的身上：“真是粗鲁。”
高大的水中君王抬眸看了一眼因为主人的离开，变得更加凶暴的狂犬，眉头微皱：“看来丹波大江山的妖怪果然性格都是如出一辙——你们别忘了，晴明可是说过了，不能伤他们的性命。”
“呵呵呵哈哈哈哈——所有胆敢对晴明大人动手的家伙，都由我来解决！”
原本就极容易被刺激的鬼切此刻进入了头发雪白、眼睛鲜红的恶鬼状态，再看看他不远处的大江山鬼王与鬼君，与剑之妖怪这幅上了头的模样相差无几。
荒川之主冷冷挑眉，故意手滑把召唤出的海水深流定位在了这些被战意快要冲昏头的大妖们脚下。
他当然知道，安倍晴明之所以还把他也召唤出来，比起打败敌人，更多的是为了控制这群一旦战意上了头就不会留手的大江山之妖们。
“荒川你这家伙？！”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然无法伤到大妖们。
但尽管躲避得及时，酒吞童子、鬼切与茨木童子并未被卷入到那冰冷的海流水柱之中，原本昂扬到了极点的战意被这么一打断，难免有些扫兴。
酒吞童子啧舌一声，将酒葫芦背在身上，砸过去的妖力也小了一些。
安倍晴明确认已经距离那座蛋糕城堡有足够远的距离后，便遣返了式神们，同时也撤去了束缚着夏洛特·玲玲的灵力之锁。
出于某种补偿，安倍晴明还留了一个纸人侍从去做夏洛特·玲玲想要吃的雪花椰蓉糕，保证充满灵力口感上佳——至于那些海贼们愿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就算成功地把匣中少女从危险的四皇地盘带了出去，安倍晴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
首当其冲的，便是恢复匣中少女失去的记忆，以及那在战斗中猝不及防、被匣中少女整个吞下的夏洛特次子卡塔库栗了。
匣中少女的记忆还好说，重新签订契约再用灵力温养一阵子，她就自动地记起来了，但是那个被匣中少女迁怒吞下的高大男人，却是在匣中少女的宝箱之中待得太久，最珍贵的记忆被匣中少女取出收藏了起来。
——如果卡塔库栗再待久一点，恐怕就会彻底成为一个只会呼吸的人偶，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这就是匣中少女的可怕之处，她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什么是珍贵的东西，然后将这些东西统统收藏在自己的宝箱之中。
人类也好、记忆也好、气味或者是某种特定的感情也好，都是可以被她收藏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