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一般明星除了演戏之外还要参加各种通告, 比如综艺节目、综艺以及各地商业活动, 越是不靠作品的明星, 就越劳累。因为他们需要用这些活动保持人气，经纪公司也需要在他们短暂的人气鼎盛期压榨他们更多的商业价值。
孟骥虽然还是个新人, 因为祥瑞娱乐的特殊性，他已经有了有名气的实力派演员、歌星的待遇，即凭心意接通告，每当一场戏拍完，可以休息很久。现在正好是他拍戏的空窗期，和安瑞一起出外勤的时间当然是很充足的。
孟骥琢磨着，这场外勤可能也就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剩下的时间他准备把毕业论文弄弄，如果还有时间, 就再去报个培训班。不知道华戏的老师能不能给推荐一个？现在还有老师联系他保研的事，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这个保研的名额。虽然学历并不是很重要，但是他不需要赶通告, 时间不算紧张, 艺人读研只需要按时给论文就行，应该不算麻烦。只是孟骥担心这研究生还没毕业, 世界末日先来了，前面的准备都打了水漂，好像有点不划算, 不如用这些时间做更想做的事, 比如多拍几部戏多上几个培训班, 写论文也是需要时间的。
等这次外勤结束，他和安瑞好好商量一下。安瑞好歹也是个娱乐圈老总，应该比他判断准确些。
……
一般这种有人员失踪的神秘事件，祥瑞娱乐都会上一波人推副本。安瑞考虑到孟骥有他自己的秘密，可能人多了放不开手，这次仍旧和孟骥两人组队。
事件发生的地点是内地一个十八线小城市城乡结合处的一栋老旧居民楼内。安瑞本想让警察把这里隔离起来，考虑到这里的人被隔离之后没有去处，最后他只能让人暂时把这个房间隔离起来，房间内贴上符咒，防止伤害到其他人。
虽然普通民众大部分时间很八卦，八卦到有些不顾自己的安危。但这里只说有逃犯潜藏过，需要封存房间搜寻证据，没什么热闹可看，邻居们就没有因为围观而妨碍执法。这里治安不算好，每到晚上，家家门窗紧闭，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人出来围观。孟骥和安瑞进入案发的房子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老旧房子是一室一厅，阳台上隔了一个小单间，算是第二个卧室。从小卧室中放在床上的老旧笔记本电脑和散落的书籍来看，这间小卧室属于这家人的孩子们所拥有。
“这家曾经发生过恶性案件，儿子砍死了母亲，然后失踪了，现在都没抓到嫌疑犯。根据线索，我们原本以为嫌疑犯觉醒了灵感可以操控鬼魂，他的母亲变成了他的鬼傀儡。”安瑞介绍道，“嫌疑犯叫冯晨，他是给娱乐圈贩卖小鬼和养小鬼的方法的利益团伙的下线。虽然和邪教组织有关系，但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才让花禄来搜集证据。而且我事先强调了，他一旦发觉有任何一丁点不对劲，立刻撤退。这家伙……”
听安瑞说着说着又开始絮絮叨叨，孟骥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你好像老妈子。”
安瑞立刻住嘴，惊讶道：“你居然和我开玩笑？这代表我们是熟人了？”
被安瑞直球砸脸上，孟骥莫名觉得有些恼怒。
“哈哈哈哈，来来来，我继续说这次案件。”安瑞见孟骥脸色有变，立刻生硬的转移话题，“原本的线索显示冯晨还是人类，他母亲可能只是个怨魂，据目击者说，她身上还没有血迹，没有朝着红衣厉鬼进化的迹象。但现在都出现鬼蜮了，不知道是冯晨本人变成了厉鬼，还是其他鬼魂的杰作。”
“我们假设是冯晨变成了鬼，我查了一下冯晨杀母案的细节。冯晨他爹是无业酒鬼加赌棍，还有家暴倾向。他娘在一个商贸公司上班，是家里赚钱的主力。据警察查到的情况表明，冯晨他娘工作十分能干，也能吃苦，一年能赚十万块左右，在这个十八线小城市算是高薪了。但她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被丈夫要走，到案发的时候，他家的存款没有超过五位数。”
“冯晨他爹家暴有邻居作证，警局也有多次出警记录。最惨的时候，冯晨他娘被打成骨折，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还没休养好，就被冯晨他爹拖去上班赚钱……”
孟骥皱眉打断道：“这样还不离婚？”
安瑞耸肩：“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根据几次家暴的出警记录以及处理此次案件的警察与围观的邻居证词，前几次警察还义愤填膺想帮助她，但每当他们出警拘留了冯晨他爹，这女人一定会大闹警局。当那女人骨折的那次，警察觉得要出人命了，不顾那女人阻拦把那男人抓了，想直接报送检察机关，以刑事案件起诉。然而这女人拖着伤势未愈的身体跑警局躺着，说警察冤枉人，抓她男人，她这伤是自己伤的，最后因为当事人都这么说，伤又是关着门打的，没有证人，这件事又只好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连警察都不想管这家人了。邻居也是如此，最开始还有几个大老爷们看不过去要揍这家男人，反而被这个女人抓咬，就再没人帮她了。”
“这女人的娘家虽然父母早去世了，但还有几个姨母堂伯在。根据之后走访，这些人劝说这女人离婚未果之后，都和这女人断了联系，免得最后惹得一身骚。那男人也不要脸，知道谁家劝离婚，就去那家门口骂，抓了之后拘留几天也不怕，反正他没工作。”
“在这种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冯晨心理扭曲可想而知。后来犯罪心理学家分析，虽然他娘对他很不错，但冯晨大概很看不起他娘……也很憎恨他娘。”
孟骥心道，见惯了在末日中坚强的女人，倒是忘了和平时期还有这种被末日环境淘汰了的女人了。
“他爹呢？”孟骥问道。
安瑞道：“失踪了。原本警察以为嫌疑犯是那个男人，后来通过证据才知道是冯晨。警察们怀疑那男人也被冯晨杀掉了，只是没找到尸体，所以只能以失踪算。我们再次见到冯晨的时候，只见到他操控他娘的鬼魂，没见到他爹，也不知道他爹是没能变成鬼，还是他爹其实没死。”
孟骥看向那台明显散发着扭曲精神力的电脑：“如果制造这个幻觉空间的是冯晨，这个幻觉空间可能和他家有关系？”
“没错。能吞噬实体的鬼蜮，这冯晨至少是个红衣了。”安瑞道，“你看出什么了吗？他是通过网络，还只是通过这个电脑？”
“这要怎么看？”孟骥问道，“如果你说不对劲的地方，就只有这台电脑。通过网线传播的鬼蜮有什么特征吗？”
安瑞烦恼道：“说的也是，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我们先进去看看？”
孟骥拍开好奇的想往电脑里钻的孟小马，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家出了人命案，房子一直没有卖出去，已经废弃了。不过这里显得很整洁，还被续了电费，也不知道是花禄干的还是冯晨等风声过后，仗着自己有鬼魂护着，仍旧住在这里。
安瑞凑上前，道：“不能直接进入？”
孟骥道：“入口没打开，我可以直接进入，但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强行破开空间会不会伤到花禄。”
安瑞没好气道：“回来扣他工资。”
孟骥通过滑鼠将鼠标移动到一个看上去有些诡异血腥的图标上：“恐怖游戏？”
安瑞顿时脸黑了。根据他对花禄的了解，他算是知道花禄是怎么毫无防备的被阴了。
这次收集线索用到花禄，就是让花禄带他家鬼球去检查一下这台电脑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家伙可能觉得无聊，就点开了这个看上去很简陋的恐怖小游戏想玩一会儿，哪知道这玩意儿就是鬼蜮的钥匙。
以花禄和他家鬼球的智障程度，肯定是没能察觉这个游戏图标有什么不对劲，而且他出的外勤，全是安瑞筛选过的没有危险的事件，一般都是收集线索和跑腿，他的戒备程度也不够。作为一个技术宅游戏宅，他看到没玩过的游戏，手贱去点一下很正常。
正常你个大头鬼，能不能有一点常识？
安瑞黑着脸道：“等他回来，先重新培训吧。”
孟骥点头。他大概也猜到花禄是怎么进入鬼蜮的了。探查有关鬼的事件，他能心大到随便点电脑上的恐怖游戏图标，也是厉害。
孟骥道：“放开你的精神力防御。”
安瑞比了个“OK”，十分放心的让法器放开了防御。
法器十分贴心道：天师系统999温馨提示，有人将宿主纳入精神力网络，现在可以对其进行精神力登记。
“现在我的法器可以登记你的状态了，你不建议的话，我登记一下？”安瑞问道。
孟骥犹豫了一下，拒绝道：“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不清楚被你的那什么法器登记的过程，会不会给我，或者给你造成什么伤害。”
“对我肯定没影响的。”安瑞道，“那就算了，我相信你不会有事。”
孟骥觉得安瑞能放开精神力防御，明显对自己很放心，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好。他折中道：“你可以把小马登记一下。”
安瑞笑道：“好嘞，来，小马摆个pose。”
智商已经提高很多的孟小马非常配合的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安瑞双手比了个框把孟小马框了进去，孟骥立刻感觉到一阵不是精神力的异样能量波动，隐约觉得自己好似和什么建立了联系。
“好了，非常完美。”安瑞道，“我们进去吧，点这个图标就可以了？”
“不知道。”孟骥点开了图标，恐怖小游戏开始运行，他俩并没有被吸进鬼蜮，“可能还需要玩游戏。”
安瑞挤开孟骥：“我来我来，我很擅长玩游戏，任何游戏。”
孟骥：“……”总觉得花禄这么脱线，可能和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关系。
安瑞兴致勃勃的把电脑搬到客厅的桌子上，又在小卧室里翻找出鼠标插上，不顾椅子桌子上全是灰，立刻正襟危坐认认真真玩游戏。
孟骥拖了张椅子，用湿巾擦了擦，才坐下看安瑞玩游戏。
这个游戏的画面不怎样，就是市面上常见的像素风恐怖解密类，加了一点追逐战的小游戏。安瑞操控的是一个小男孩，最初小男孩在卧室醒来，画面上提示，现在已经是夜晚，门外传来大骂声和哭喊声，问安瑞要不要走出卧室看看。
安瑞先选择了走出卧室，然后迎面一个酒瓶砸过来把他砸死了。
安瑞：“……”什么垃圾游戏！措不及防开门杀！
小男孩死后，游戏重新开始，安瑞这次选择了不管外面的吵闹，继续睡觉。
游戏：时间过了一会儿，小男孩的爸爸进屋，让小男孩去给妈妈买药，去/不去。
安瑞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坚持不出门，然后小男孩的爸爸一拳砸过来，game_over。
安瑞：“……什么垃圾玩意儿？！”
“要不，我来吧？”孟骥忍笑道。
安瑞气鼓鼓道：“我继续！”生气，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孟骥看着安瑞这样，莫名觉得安瑞有些可爱。呃，觉得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大男人可爱，他一定是眼睛出了问题。
安瑞再次重新开始游戏，选择了出门买药。小男孩走出门之后，看到客厅里有血迹和破碎的酒瓶，妈妈哭泣的声音从父母的卧室传来。游戏询问，是否去安慰妈妈。
安瑞根据前两次死亡推测，小男孩选择忤逆他爹的事就会死，就选择了直接出门买药。
“成功了！”终于没有读档重来的安瑞眼睛闪闪发光。紧接着几个选项，安瑞都没有选择错误。看着他那兴奋的模样，似乎全身心沉浸在这个游戏中，完全忘记了还有了花禄等他拯救。
孟骥再次确定，花禄的不靠谱，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也或许正是安瑞这脱线的性格，才没有在多次轮回中被绝望压垮吧。
游戏中，小男孩买了止疼药和伤药回到家中，帮他妈妈上了药，然后继续回卧室睡觉。到这里，游戏还很正常，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之后游戏陷入无聊的轮回。小男孩买过一次药之后，时间会跳到第二天晚上，他会重复之前的选择，替妈妈买药后继续回家睡觉。安瑞就这么重复了十次，忍不住抱怨：“这游戏真无聊，不会无限轮回下去吧？花禄究竟是怎么被触发鬼蜮的入门钥匙的？”
孟骥道：“再试一会儿，我感觉鬼气越来越浓厚了，应该就是这么触发。”
安瑞嘀咕：“那花禄得是多无聊才会触发这个鬼蜮？他是智障吗？”
他一边嘀咕，一边继续操控小男孩在游戏中重复每晚的买药事件。
安瑞就这么重复了98次，他都快疯掉了，中途还换了孟骥点了几次，不然安瑞都觉得自己要暴躁得砸电脑了。
“花禄到底有多无聊？！”安瑞捂着头，都想在地上打滚了。
“的确很无聊。”孟骥点头赞同。
第99次，游戏终于出现了变化。小男孩这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安安静静。他推开门，父母都似乎不不在家。他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下，搜到许多可以放进背包的东西。
妈妈的旧手机：手机开机密码是爸爸的生日，最后一条短信是学校发给妈妈的催学费通知。
爸爸的旧手机：手机开机密码和妈妈一样，最后一条短信是高利贷催债通知。
家里的存折：今天有一笔两万的进出账，现在余额只有十几块。
碎酒瓶：上面有妈妈的血迹。
碎木棍：上面有妈妈的血迹。
碎碗：上面有妈妈的血迹。
……
安瑞深呼吸了一下，苦笑道：“所有碎掉的东西上都有血迹，这是冯晨根据自己的经历做成的游戏？”
孟骥道：“继续搜集，可能物品收集齐全，会出现变化。”
安瑞点头，继续搜集。当他又搜集到一条沾染着妈妈血迹的旧皮带之后，游戏显示所有带血迹的物品收集齐全，是否合成，安瑞点击了“是”。游戏画面扭曲了一下，然后好似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滤镜，小男孩身上也散发出红色的光。
“还差一点。”孟骥道，“继续。”
安瑞根据游戏提示，操控小男孩去上学，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上什么学。
在路上，安瑞躲过了许多张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的追击，死了好几次——这次复活点在小男孩出门上学的时候。他终于来到学校，学校里有一半的正常人帮他加血，有一半的怪物想把他丢出学校，丢出学校就游戏结束，重新读档。最后安瑞通过自己多年的游戏经验风骚走位，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突兀的进入了BOSS战，BOSS是他的父母。
“这什么垃圾游戏啊！”安瑞忍不住骂道，“一点意思都没有！上架之后肯定扑死！”
孟骥提醒：“这不是一个游戏，应该是冯晨的内心执念的体现。”
安瑞讪讪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个游戏，但它真的很无聊。”
安瑞一边吐槽，一边心不在焉的进行boss战。通过前面的游戏流程可以看出，小男孩很弱鸡，无论遇到什么怪物都是一碰就死。但在boss战的时候，小男孩却跟变了个人似的，攻高防高，站在那里不防御，boss打他都只掉一点血，而他打boss一下小半管。很快boss就被打得只剩下血皮，游戏询问，是否将boss打死。
“这个是他妈，当然是不打死啊。”安瑞道。
“等等！”孟骥阻拦不及时，眼睁睁的看着安瑞点了“否”，游戏回到了最初的存档点，没有发生异变的存档点。
安瑞：“……”
孟骥：“……我都说等等了，这既然是冯晨的内心世界，你要进入他的鬼蜮，当然要选择打死boss。”
安瑞：“……我的良知不允许。”
孟骥哭笑不得：“那你还救不救花禄了？”
安瑞欲哭无泪：“这小子到底发什么病啊？！难道他选的把人家母亲打死吗？”
孟骥以对安瑞的性格，推测花禄的行为：“他可能是游戏卡了好几次轮回之后，就和游戏较劲，非要看看这游戏是不是能一直轮回下去，然后触发了后来的异变事件；或许他boss战的时候也点了不打死，然后读档重来，一生气，就非要把游戏通关了吧。”
正在气鼓鼓重新通关的安瑞狂按鼠标的手一顿，转头幽幽道：“你究竟是说他还是说我？”
孟骥无辜脸：“你觉得呢？”
安瑞猛地转回头，咬牙切齿道：“当然不是说我。”
他以要把鼠标按坏的气势疯狂的点鼠标，再次进入扭曲场景，然后一口气通关，来到最后的选择，点击了把母亲打死，游戏终于开始下一个篇章。
被打死的母亲成为了小男孩的武器，他操控着这个武器在家里杀死了父亲。这场boss战挺艰难的，鬼魂母亲还有一半几率会脱离操控，去帮助boss。安瑞打了三次才通关，然后继续操控着小男孩把父亲剁成了肉酱，一勺一勺喂给母亲吃掉……这个游戏游戏选择实在是太过超过反人类，如果不是知道如果不按照冯晨当初的选择继续游戏，鬼蜮的大门不会打开，安瑞肯定玩不下去了。
鬼魂母亲吃掉了小男孩父亲做成的肉酱，然后小男孩又吃掉了母亲。当他一口一口咬碎母亲的鬼魂吞下肚子的时候，他的衣服渐渐变成了红色。到最后，这个红色越来越深，已经接近于红褐色。
吞完母亲之后，游戏还没有结束。游戏进入了下一个场景，现在这个恐怖游戏变成了无双类“贪吃蛇”游戏，小男孩追逐着奇怪的色块，将其一一吞吃下肚。每吃一个色块，游戏里就传出一阵属于人类的惨叫声。
安瑞和孟骥推测，这都是冯晨吞吃掉的鬼魂，甚至是活人的灵魂。
场景变换了三次，冯晨终于回到了这个房间，游戏结束。
安瑞：“喵喵喵？鬼蜮呢？老子玩了这么久的无聊游戏，鬼蜮的入口呢？”
孟骥指着安瑞的头顶：“我们已经进来了。”
安瑞抬头，差点被吓出狗叫声。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仿佛血肉，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表情扭曲的脑袋，看得安瑞密恐都差点出来了。
“我其实不胆小，但是突然看到这么恶心的场景，还是有点难受。”安瑞为自己挽尊，“这些鬼怎么回事？他们没有半点审美吗？为什么所有鬼蜮都这么恶心？我每次看到都会难受无比，恨不得一把火全烧了。”
安瑞一边抱怨一边抽出背在背上的竹剑，他竹剑剑柄系着的珠子发出青绿色的光芒，笼罩住他和孟骥，周围血腥味和腐臭味一扫而空。
孟骥看了一眼安瑞竹剑上的珠子，心里很惊讶。他虽然早就发觉安瑞竹剑有些奇怪，但这颗珠子却是普通珠子，他用精神力扫了好几次，都没发现这颗珠子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能逃过他的精神力探查，这就是安瑞的依仗之一？
“核心和花禄在同一个地方，这家伙还没凉，真是奇迹。”安瑞看了一眼法器给的地图，道，“大概这个灵鬼正在孵化中，没力气收拾花禄。”
孟骥让精神力笼罩在安瑞的珠子提供的青绿色结界外，安瑞的法器立刻滴滴滴报警：天师系统999温馨提示，发现高能量反应，分析能量构成……滴滴滴，能量为神念和魔气的混合，疑似魔修的力量，建议戒备。
魔修？安瑞看了孟骥一眼。
孟骥问道：“怎么了？”
安瑞老实道：“你还没走火入魔，真是奇迹。”
孟骥道：“你都说了多少次我和我的世界是奇迹了？”
安瑞失笑：“说的也是。我给你的清心诀你要每天练，对你好处很大。等你感觉没用了，我再给你下一阶段的口诀。我虽然在这个世界没法修行，但说不定你能。”
规则果然对本世界的灵魂有优待呢。
孟骥这次没有拒绝。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清心诀的好处，这值得冒险。
“这边，你的感觉也是？”安瑞指了一个方向。
孟骥道：“对。”他再次确定，安瑞的确有两把刷子。
孟骥和安瑞朝着核心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在游戏里见过的小怪。有孟骥开路，这些小怪都是送的，他们甚至不需要停下来打怪，直接走就行了。那些小怪离孟骥和安瑞好几米远，就会变成一团血雾被鬼蜮回收，完全不能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
安瑞第一次在鬼蜮中这么轻松，就算这是还未成型的灵鬼的鬼蜮，没有灵鬼在幕后指挥，这些怪物不但没有脑子只能靠本能攻击，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但这也太轻松了。
安瑞对拯救这个世界多了许多信心。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的实力能达到孟骥这种程度，那么就算末日来临，他也有信心将末日扭转。
法器指引的核心方向并不是直接走就成了。鬼蜮本就不是一个科学的地方，没有什么固定的路线可言。它重叠了许多空间，甚至天然形成了许多阵法，需要破阵才能进入。如果不是花禄还在核心处，孟骥怕对空间伤害过大，引发灵鬼提前苏醒，弱鸡的花禄和他家弱鸡的鬼球双双打出狗带，他才懒得一层一层的破解这些空间，直接像上次那样将这个鬼蜮撕裂了。
说起来，上次他并不知道安瑞轮回的事，也不确定这个世界的鬼和他经历过的末日有关系，没想过保存这个世界异能者的实力，再加上了一点点的冲动，才直接撕开了鬼蜮。不过他能确定这个鬼蜮不大，安瑞等人又不在核心处，就算受伤也不会特别重，而且他还给孟小马设置了防护，孟小马不会受伤。
谁知道孟小马真能突破他的封印，跑出来受了点伤，安瑞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嗯，他并不是说安瑞没受伤不好，只是感慨一下。
孟骥一边指挥着孟小马捡漏，一边胡思乱想。因为不能让空间发生剧烈改变，他的行进速度不能太快，所以闲暇之余，他还能指挥孟小马吞噬这些怪物和鬼蜮中的力量，为进化成红衣做准备。
听说怨灵进化成红衣厉鬼都会经历一段很绝望很疯狂的蜕变，一个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自己的执念和绝望中，怎么孟小马就只是吃吃吃，每一次力量提升都屁事没有。不知道他最后进化成红衣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简单。
“快了快了。”安瑞道，“就在前面……哎哟卧槽！花禄你个神经病！孟骥！”
孟骥眼疾手快，用精神力困住了朝着他和安瑞结界砸过来的黑黢黢的非常像动画片里的鬼斯通的鬼球，这还是孟骥的童年呢。
“你特么不长眼睛吗？！这结界是无差别攻击的，你家鬼球迟早因为你的鲁莽死在自家人手上！”安瑞破口大骂。
花禄茫然，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大老爷们，哭得稀里哗啦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老大，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渴死饿死了！”
安瑞：“……才一天，你至于吗？滚进来。”
半点伤没受的花禄屁颠屁颠的跑进了结界：“哎哟，我的鼻子终于能呼吸了！臭死我了！”
安瑞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一点伤都没受？就算是外面的怪物都能吃了你吧？”
花禄尴尬道：“我想这个是有原因的，我才发现，这个冯晨我认识。”
安瑞：“啊？”
花禄解释道：“我查他的电脑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我在游戏里的固定双排队友。我就说他怎么突然失踪了，唉，没想到这么巧。这是因为神秘特质会互相吸引，就像是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一样？”
安瑞：“……你怎么进来的？玩游戏？那个游戏那么无聊，你究竟怎么玩下去的？”
花禄尴尬：“这个嘛……不是无聊吗？”
“回去再收拾你。”安瑞没有理睬花禄，“孟骥，怎么样，能直接出去吗？”
孟骥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安瑞立刻安静下来。
花禄用胳膊肘撞了撞安瑞，小声道：“安老大，孟大佬都觉得棘手？”
安瑞道：“应该不是棘手，只是在搜集讯息。”
搜集讯息？搜集什么讯息？花禄一肚子疑问，但他虽然蠢，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孟骥现在的确在搜集讯息。
娱乐圈养小鬼的供应链可能和召唤鬼王的邪教徒有关系，能进化成灵鬼的鬼魂在邪教中地位应该不会太低，孟骥希望能从这颗未孵化的鬼“卵”中抽取冯晨的记忆碎片，寻找一些线索。
孟骥十分失望，不知道是邪教有办法封印教徒们的记忆，还是这个冯晨有点特殊，是“野生”的灵鬼，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就算是买卖小鬼的过程，也没有涉及到多机密的事。唯一让孟骥欣慰的是，冯晨的记忆碎片很清楚的表示，这个鬼蜮只和这个房间、这台电脑有关系，不是什么通过网络传播的鬼蜮，不会利用网络吸引无辜人进入。
正当孟骥准备放弃继续搜寻冯晨的记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正在剿灭自己的精神力。
孟骥先把安瑞、花禄和孟小马丢出了鬼蜮，然后压上全部精神力，将这股精神力剿灭。
孟骥剿灭这股精神力的时候，鬼“卵”开始破碎，灵鬼似乎要提前破出。孟骥在灵鬼还未破出“卵”壳的时候，将鬼“卵”劈碎，一个浑身赤|裸|的小男孩顺着汁液从破碎出滑出。
“又见面了。”又一股精神力将孟骥压在小男孩身上的精神力挡开，小男孩眼睛睁开，声音却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多么美味的鬼气，你和我一样，都是被新的鬼王选中的高等人类，为什么要帮助那群蝼蚁呢？信仰我的神吧！我们将要……”
孟骥往前走了几步，精神力的重锤把话还没说完的小男孩砸了个粉碎。
进化失败的丧尸，比普通丧尸还不如。既然他的记忆已经没有任何用处，那么就没有存在必要了。至于那个借由这只进化失败的灵鬼说话的东西，迟早会再见面的，不用听他瞎逼逼。
砸碎进化失败的灵鬼之后，孟骥将正在破碎的鬼蜮用精神力聚集在一起，准备给小马当加餐。他离开鬼蜮，出现的地点就是原本所在的废弃客厅中。
“呜呜呜……”
孟骥低头，看见孟小马正躺在地上大哭，满脸血泪，看上去甚是恐怖。安瑞蹲在地上，满脸焦急的劝说安慰，但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他怎么了？”孟骥问道，“应该没受伤吧？”
安瑞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这次又没帮上忙，是你的累赘。他诞生的意义和存在的执念就是保护你，现在他这么没用，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孟骥：“……”
孟骥深呼吸了一下，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小马，我说了多少遍了，别听安瑞胡扯，你的执念是给父母报仇，不是为了保护我！”
孟小马继续满脸血泪“呜呜呜呜”，完全没听进去。
孟骥一脚踹在一脸心虚的安瑞背上，把安瑞踹了个熊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