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尾声·全体番外
成为神明之前, 奈奈子想着真正的神明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高傲冷淡的。即使不是如此, 那也是拥有强大力量的，自由的个体。
等真正成为神明之后，她才发现，其实也确实是这样。
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只是一直缠绕在她身上的锁链轰然断裂。一直悬挂在头顶的利剑消失后，稍微还有一点茫然感，就像疲惫的旅人, 终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后，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奈奈子名下所有世界都融合了, 即使是火影忍者App和全职猎人App，在她成为神明之后都可以心念一动, 直接转移过去。其他稍为平和的世界，例如阴阳师和Fate，甚至还有希腊神话世界, 全部都融合到了一起, 归于她的管制。在她斩杀诸神黄昏之后，就连以前高高在上的, 不通人情的世界意志, 也隐隐的开始归顺于她。
所以她现在算是监管者之神了？？？难不成还得算个啥，世界之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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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神明之后, 系统的存在就完全被解码。本来系统的存在其实是施加在监管者身上的锁链和限制器。但是自从诸神黄昏将所有监管者绞死后, 系统被世界神殿的主系统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复仇。
这也可以解释为了奈奈子的系统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帮她, 每到危急时刻都拉她一把。
奈奈子对此无感，她和系统本来就是互利互用的关系，现在她既然也完成了所有监管者的夙愿后，自然就不会把这个系统继续放在身上，于是她将系统呈光团剥离出来，再次去往了一趟她诞生的原初之地——世界神殿。
世界神殿高悬于穹顶之上，独立于万千世界。洁白的罗马柱高耸入云，底层的地板上漂浮着如梦似幻的云雾，巨大的监管者标志印刻在神殿的顶部。
巍峨，壮丽，庄严。却死气沉沉。
奈奈子拎着光团，缓慢的从天际降落。看到如此熟悉的建筑，她的金眸里满是怅然和怀念，沉吟片刻后，这才踏入了神殿内。
在她的记忆中，世界神殿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监管者们来来往往，神色冷漠。而主系统则化成穹顶上最大的光团，如同世界树一般盘在穹顶之上，监视者所有监管者的行动。
“主系统呢？”
【……在监管者死后，下达完最后任务之后被诸神黄昏绞杀。】
奈奈子丝毫不意外，想必就是在她从黑主学院离开的那时，主系统这才联系到了自己身上的小系统吧。
“行吧，你就在这里好自为之，我走了。”
【不行！你不能走！现在只有你一个监管者，你得接手世界神殿啊！！！】
“没兴趣。”
奈奈子对于世界神殿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她皱着眉打量了这圈建筑一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她是世界神殿诞生的没错，现在也复仇了，就算和这码事一笔划清，原谅她对于制造新的监管者没有任何兴趣。
“还有，我很讨厌没有自我式的存在。如果仅仅是维护世界稳定的话，选取世界原住民都要来的比大批量制造监管者好。”
奈奈子将系统丢到世界神殿的穹顶上。虽然生物被诸神黄昏灭杀，但主系统留下来的宝贵知识财富肯定被主系统拷贝保留了一部分，除此之外，世界神殿内的宝贵材料也依然留存，只需要时间的沉淀，她身上的小系统也能够成为代替世界神殿主系统的存在。
【……我不会的。】
“嗯啊。我知道。”
小系统跟在奈奈子身边，在漫长的旅途中也逐渐自我进化。虽然现在还稍显稚嫩，但奈奈子相信小系统一定不会走错路的。
“我会留一道神识分/身在这里。要争气啊，好歹也是和我奈奈子一起亡命天涯的小系统，嗯？”
【嗯。】
系统乖乖的答应了。
从奈奈子的胸前飞出一道淡淡的虚影，很快在世界神殿的地板上凝结成形，赫然是奈奈子还未变成神明时红色瞳孔的模样。
搞定了这一切后，神明奈奈子走到神殿的尽头，眺望着远处翻腾的粉红色云海。
现在也许是刚刚正午的缘故，灿烂的阳光被云层折射，反映出来的颜色居然是极为绚丽的粉红，其中还掺着些浅淡的紫，看上去就如同什么极其高级的甜点料理一般，有让人忍不住品尝一口的冲动。
真美啊。
迎着热烈的霞光，奈奈子毫不留念的从天际一跃而下。狂风将她的头发和衣服吹的烈烈作响，黑发少女呈自由落体运动猛然下坠。
这里已经是超脱了空间界限的万丈高空，世界神殿原本就建立在超脱于时间空间之外的界域，勉强和英灵座算得上是邻居，只需要她心念一转，即可以到达任何世界。
【到属于我的世界。】
世界意志接收到了其神明的意志，迅速的为她开放了通道。黑发少女顺利无阻的穿透了界膜，直直的从云端之上坠落。
为了不吓到普通人，奈奈子贴心的在身上加了一层隐身，在到达地面，眼看着就要摔的头皮血流时一顿，忽然停滞在了半空，慢悠悠的从半空中凌空踏步走到了地面。
有点装逼，可惜没人看见。
奈奈子站在原地，理了理自己身上被狂风吹皱的衣服，刚好抬脚想走，忽然感觉浑身一寒，连忙加快了脚步。
“你给我停下！！！我知道是你，就在这里！！”
身后传来女子的娇喝声，奈奈子无奈的停下脚步，摸了摸鼻子，慢吞吞的转头，“……我记得我开了隐身。”
“没用！”
黑发女子气势汹汹的朝她走来，路人都诧异的偏头看，明明这位女子走去的方向空无一人，但似乎却在和另外一个人对话一般。
“我告诉你！上杉奈奈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啊？随随便便放人鸽子，给人留下一个什么氏族印记就人都跑的没影了？”
川上富江美颜无比的脸上满是怒气，即使失去了魔貌，这个女子身上也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深深爱上的属性，似乎被世界所偏爱一般。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施舍一样的帮了我，自以为是的对我好？那你有本事就不要不辞而别啊？！什么都不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让别人这么担心你啊……”
奈奈子静静地听着她说完，内心复杂无比，半晌后才开口，“我……”
“对不起。”
黑发少女的眉眼忽然变得低沉，她站在原地，忽然道歉。这一句忽如其来的道歉连富江也怔住了。
“是我，是我太傲慢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悲的人。而我掩盖在这幅光线亮丽外表之下的东西，其实和你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能力大一些，于是便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对不起。”
“你救了我，还为我担心，我只是一个混蛋罢了。不值得的。”
奈奈子近乎冷静直白到残忍的剖析着自己从前的心理，脸上是机械般的面无表情。
在她还未拥有人类之心时，那个奈奈子确实是……太不懂事了。那个时候的她单纯的可怕，由于没有真正的欲望，一举一动完全顺着利益驱使，现在想想，可笑的不行。
富江沉默了很久，这一次她也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要否认自己？如果你否认自己，那我又算什么？”
“而且……并没有。并没有虚假的。”
川上富江第一次声音有些哽咽，“你如果否认你自己，我又算什么？上杉奈奈子，你看着我。”
“以前的你，就不是你了吗？”
当金眸和黑眸对视，奈奈子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不论是从前，和现在，从未改变过。
“行吧……真不该叫你蠢女人的，有的时候倒是意外的很机灵嘛。”
奈奈子嘟囔着，趁着富江发怒前，伸出手来放到她的额头上。她的手指很温暖，一下子让处于发飙边缘的富江愣了一下。
“你自由了。”
紫色的能量重新灌注进川上富江的身体里，比以前氏族的能量还要强大数倍，但是那枚将生死完全交由王权者掌控的印记，悄然消失，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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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子搞不明白，怎么把川上富江这个家伙的氏族印记给消除了，结果这位小姐看起来还更加生气了？？？
不管了不管了，唯女子与小人难懂啊，溜了溜了。
奈奈子脚底生油，没有管富江，直接就开溜了。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快速移动着，几乎是数秒之间就移动到了目前她定居的地方。
嗯……不再是银座顶层的公寓了。因为最近来家里的混吃混喝的太多，所以奈奈子只能滥用职权，通过世界意志另外给自己安排了一处房产。新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似乎还和赤司家和迹部家处于同一片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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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子移动到门口，似乎透过深深浅浅的纸糊窗子还能看到庭院内房间里亮起的暖黄色的光。她忽然就有些开心，莫名的温暖感裹挟着一种奇特的心情在她心底回荡。
就像……有家可归，有人愿意等待她回来一般。
“我回来啦！”
她拉开和室的门，将鞋子脱下后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旁，换上一双洁白的袜子后这才往里走去。
“欢迎回来，Master。”
“欢迎回来，姬君。”
“欢迎回来，姬君。再稍等一下，晚餐就要好了。”
“今天的晚餐是来自中华的火锅。”
银色头发的大阴阳师正坐在茶桌前，一边指挥着他的纸片人式神在厨房忙碌。奈奈子怀疑他以前在平安京的时候就经常指挥式神这么做，所以才能让式神们完美掌握一手大师级厨艺。
“每次看到晴明，都感觉很不可思议呢。”
“哦？”
大阴阳师反问一声，将折扇抵在唇边，上挑的眉眼依然邪气潋滟，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女，脸上的笑容却是完全发自内心，少有的没有任何阴霾。
“毕竟是历史上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居然已经千年过去，时光果真如流水一般。”
奈奈子不禁有些感慨。于她而言，平安京的旅途不过是这漫长逃亡中的一小段。可对于安倍晴明还有一目连而言，却是实打实的过了千年之久。
千年啊……就连奈奈子加上她诞生的时间，也不超过二十五年。
“姬君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在下了，平安京里神秘的神隐姬君难道也不是同样惹人向往吗？”
这倒不是安倍晴明瞎吹，最近就有一部大火的电影，是以平安京里神隐姬君为原型改编，由当下大火的女演员担当主演，男主原型正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哈哈哈哈，晴明可真是狡猾。不过在千年后依然能与故人见面，这依然是一件非常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呢。”
奈奈子笑着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同样在茶桌旁坐下。正坐在另一侧的风神控制着风，将茶杯送到了奈奈子身前。白龙时生亲密的飞了过来，有些怀念的依偎在黑发少女身侧。
有意无意的略过不谈。
“千年之后能再次与姬君相会，这也是晴明的荣幸。”安倍晴明浅笑不语，他和一目连一样，对具体千年之间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每次奈奈子想要问的时候就引开了话题，久而久之奈奈子也礼貌的不在询问。
金发碧眼的骑士在厨房里探头探脑的看纸片人们做饭，大不列颠的骑士王在自A/venger的好厨艺之下，再次对安倍晴明一手神奇的纸片人式神给收买了。
奈奈子早就对亚瑟王的食量心里有数，好在现在不比以前，可以不用数着积分紧巴巴的过日子。于是她再一次滥用自己的职权，从世界意志那里得到了一张无上限额度的黑卡。
啊，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吗？！
昨天逛超市的时候，她背后跟着亚瑟王，指点江山财大气粗，胸口满是豪情万丈。
“想吃什么直接拿！”
结账的时候她看着长长的账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黑卡递了过去，端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实际上眼睛暗暗的在瞥着加大购物篮里满满的食材。
乖乖，奈奈子看着这一包三文鱼片心里大概就知道价格了。
反正是她从前吃不起的价格……落泪
英灵也不好养啊！！！特别是像亚瑟这种看上去帅气十足实则隐藏大胃王的Servant。身为Master总不能开口说自己养不起你了请你回英灵座吧这么失礼的话呀！！！
还是A/venger好，长得帅身材好还能赚钱，脾气又好，虽然口嫌体正直但是实则是个温柔的人，最重要的是做饭还好吃，嘤嘤嘤。
正靠在窗口阴影处吞云吐雾的岩窟王：“？”
“有客人来了。”
A/venger每天都在阴影处摆造型，奈奈子已经习惯了。听到岩窟王的话后她疑惑的偏偏头，“客人？这个时候前来拜访？”
既然有客人，奈奈子还是起身到门口去看看，她穿上放在门口的木屐，踢踢踏踏的走到庭院去。
“小奈奈！生日快乐！”
“女篮Joker！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诶诶诶？
奈奈子有点懵，疑惑的挠挠头，“哈？”
“啊啊？难道不是吗！明明当初帝光入学档案上填的是今天生日没错呀？！”
黄濑凉太手捧着超级大的礼物盒，表情沮丧。
……傻孩子，那个是我乱填的。
虽然如此，奈奈子还是没有当面说出，她装作惊讶的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啊！最近太忙了我差一点都忘记了，谢谢凉太的礼物。”
黄濑凉太立马满血复活。
“外面冷，先进来吧。今天家人有做火锅，不如用个晚餐再走吧。”
奈奈子估摸着昨天买的食材还是大把的，于是对站在门口的众人提出建议。这一波人来的可不少，不仅有奇迹的世代，还有曾经女篮的成员们。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女篮的姐姐们嘻嘻哈哈的凑了过来。结果奈奈子刚刚把她们送进去，岩窟王又出声了。
“怎么？又有人来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奈奈子嘀嘀咕咕，只能在安排好客人后一溜小跑冲了出去。
“千年不见，吾友，别来无恙啊！”
还没到庭院，就有粗旷豪放的声音传来，即使是奈奈子，脸上也不免浮现了一层笑意。
“千年未见，鬼王陛下依然豪气不减当年。”
黑发少女笑着回应，看着红发男子背着酒葫芦从树上跳下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位俊美的银发大妖怪，额间有一轮熠熠发光的弯月形标记，看上去十分眼熟。
“这是……凌月？”
奈奈子有点犹豫，这位大妖怪的面容和她曾经看到以男装示人的凌月极为相似，但她又能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位是西国的王，杀生丸。他的母亲正是凌月仙姬。”
啊……奈奈子这才感觉有些恍惚。那位清冷淡漠，身姿优雅的大妖怪，居然也已经有了儿子吗？
时间在这种时候才变得唏嘘不已。
杀生丸定定的看着她，思绪不禁有些漂移。
他一向不太亲近母亲，少有的许些温馨回忆里，就有一段，是在西国冰冷的皇宫里。他那位永远冰冷的脸的母亲，在人前永远端庄优雅的凌月仙姬，忽然看向远方的月亮。
“似乎这种时候，在月光之下，就会容易回忆过往，连大妖怪也不能逃脱。”
“如果有一天，杀生丸，你能够遇见她的话……你就会懂了。”
“那是只要见一面，就永远不会从记忆里褪色的人。”
现在，他似乎是有些明悟了。
“先进来吧，外面风大。”
“好，多年不见，今晚得不醉不归啊！”
酒吞童子大笑一声，率先走进和室内。奈奈子站在原地笑了笑，真想进去，忽然似有所觉，偏头朝远处望去。
似乎…她感觉到世界再一次发生变化，而对象就是？？？级的希腊神话世界。
看来希腊神话的世界最后还是没能逃脱诸神黄昏的结局啊。
奈奈子想起过往种种，开放了世界权限，将希腊神话合并到了当前管辖内，这才迈着轻盈的步伐，往房间内走。
就这样就可以了，岁月静好。这一路上来有离别也有遗憾，但最后，能够留在身边的，依然都还在，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