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九归一

密室之中，杨铭晖正在一旁给钱承护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钱承手中的圣石，精神绷得很紧，虽说圣石这十年没有再显出异常，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妙。

在意识进入圣石空间之后，钱承会偶尔皱一下眉头，但呼吸十分平稳，圣石也很安静，杨铭晖见此，紧绷的弦放松了不少。

如此过了近一个小时，钱承的脸上开始露出痛苦之色，额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

“看来这小子正在靠近那团火苗，也不知能坚持多久？”杨铭晖喃喃自语道，他对圣石空间里的情况比较了解，在见到钱承的情况之后，就猜到了他的意识在圣石空间中所遇到的情况。

半个小时之后，钱承仍然面露痛苦之色，杨铭晖见此暗暗吃惊，啧啧称赞道：“好小子！竟然坚持了这么久，不错不错！”

又过了一刻钟，钱承仍然在坚持，此时他脸上的肌肉已经有些扭曲了，杨铭晖担心起来，皱眉思索道：“怎么回事？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

为了安全起见，杨铭晖准备把圣石从钱承手中拿走，提前唤醒钱承。当他刚伸出手，快要碰到圣石的时候，变故陡生。

耀眼的红光从圣石上突然发出，一波波热浪以圣石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在这股热浪的冲击之下，杨铭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同时，令他震撼莫名的事情发生了：他身上的防护服只坚持了一瞬间就被烧成灰烬。

连花重金打造的防护服都如此不堪一击，他这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只有等死而已。

但死亡并未临到，只有他身上的衣服被烧成灰烬，他的身体却没事，甚至连头发眉毛都没被烧焦，他再看钱承，发现其身上的防护服和衣服也被烧成了灰烬。

杨铭晖的身体虽然没事，但灵魂中却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疼痛，这种疼痛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中，超过一切肉体的疼痛。他对此种疼痛并不陌生，因为他在圣石空间中也经历过。

十年前圣石突然异变，随后杨铭晖冒险进入圣石空间一探究竟，当他发现以前从没见过的小火苗的时候，就猜测圣石的异变与其有关，此时正在经历的事情，使他更加认定圣石的异变是由小火苗引起。

想到小火苗的恐怖，杨铭晖一阵后怕，他绝对想象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厉害的火焰，好似能焚尽万物一般，也庆幸不已，幸亏小火苗不焚烧人的身体，只作用在灵魂之上，要不然他和钱承肯定会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从圣石中发出的热浪向四面八方传递，但只传递了五六米远就停了下来。以圣石为中心，焚烧出了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球形空间，其边缘处的泥土已经被烧成了琉璃。

球形空间内充斥着热浪，钱承悬浮在球形空间的正中心，仍然保持着手拿圣石、盘膝而坐的姿势，但面容扭曲，浑身青筋暴起，像蚯蚓一样在他皮肤之下蠕动，显得十分可怖。

热浪将杨铭晖冲击到边缘，使他背靠着变成琉璃的弧形墙壁，因为远离圣石，他灵魂中所受的疼痛远没有钱承严重，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

当他看到钱承的模样之后，顾不得疼痛和危险，双脚在弧形墙壁上使劲一登，身体便逆着热浪冲向钱承，他想把钱承手中的圣石打落，希望这样能结束圣石的异变。

他刚碰到圣石，就被一股恐怖巨力弹开，使他重重地撞在弧形墙壁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再也没有力气冲向钱承了。

“钱承，下面只能靠你自己了！”杨铭晖苦笑道。

圣石空间之中，钱承正在演练着洞元道舞，听到一声尖鸣，扭头一看，差点没吓出尿来，只见光点光芒大放，几乎照亮了整个圣石空间，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来。

他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不好，即便是靠着洞元道舞，他也只能勉强忍受疼痛，如果再被光点落井下石，他的境况只会更加凄惨。

光点速度太快，眨眼间便飞到钱承眼前，但他预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光点并没有将他击飞，而是钻进了他的额头之中。

钱承差点没魂飞天外，他宁愿光点把他击飞，也不愿意它像小火苗一样钻入他的“身体”里面，小火苗钻入他的“身体”就已经令他欲仙欲死，现在光点也来这套，谁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钱承虽然担心，却没有停下洞元道舞的动作，因为灵魂中的剧痛还在，他必须靠此来缓解疼痛。

光点在进入钱承的“身体”之后，钱承的意识就开始逐渐模糊，“身体”也变得不受控制，他虽然仍然在演练洞元道舞，却是不由自主，好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他此时所练的洞元道舞与以往相比，在动作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其中的韵味天差地别，比以往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那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下，钱承将洞元道舞的九式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紧接着，他又将洞元道舞的九式倒着演练了一遍，就像把视频倒着放一样。

如果有人能记录下钱承所做的动作，就会发现一正一反两个九式的动作竟然组成了一个太极图案，这就是洞元道舞早已失传的第十式——九九归一。

此时钱承灵魂中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但他额头上的火焰印记并没有消失。

本来钱承靠着灵魂中的剧痛还保持了一丝清明，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现在剧痛一消失，那神秘的力量就使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钱承虽然失去了意识，但那神秘的力量仍然牵引着他演练洞元道舞，演练的速度比刚才更加迅捷，几乎快了十倍，每一个动作之间也更加圆转如意、浑然天成。

如此正反两个九式练完，钱承回到原点，闭目站立，在他的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由雾气组成的巨大太极图案，并在缓缓旋转着。

片刻之后，光点从钱承的“身体”中飞了出来，但小火苗却没有出来。

又过了几分钟，钱承的“身体”从圣石空间中消失，同时，小火苗也从圣石空间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