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一日之间，前朝和后宫各有大事发生。
先帝宠妃徐贵妃, 与宫中禁军侍卫有染, 被皇后娘娘当场撞破, 与那奸.夫一同被赐了毒酒一杯，共赴黄泉。
国舅爷秦子先, 联名朝中百余位官员上书请命, 恳请太子莫昭即日登基，稳定朝纲。
彼时, 莫昭正和段清逸跪在灵堂之上昏昏欲睡，忽然看了送来的奏折，竟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段清逸看得奇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敢过问, 只是犹豫地握住了莫昭的手, 企图给他一些安慰。
过了好久，莫昭才缓缓起身, 摇摇晃晃地出了灵堂。
段清逸疑惑地跟了上去，一直到重新回了广阳殿，莫昭还是红着眼睛一副委屈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你今日不用守灵了？”段清逸问他。
莫昭摇摇头, 恍惚道：“过了今日，我就要做皇帝了，还守什么灵呢？”
“什么？这就要做皇帝了？”段清逸觉得不可思议。
莫昭点点头, 把手上的折子递给段清逸看。
段清逸看了几眼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高兴地说道：“既是如此, 你还哭什么？难道不是应该高兴么？”
莫昭苦着脸摇了摇头, 委屈道：“秦正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定是顾策手里捏了他什么把柄，顾策没有选择趁机铲除秦家一脉，却用了这么一个两全的法子……他要救的不是我，分明就是秦家。”
莫昭心里发苦，虽然本来就知道顾策没安什么好心，但是他之前一直觉得顾策至少跟秦家是死对头，至少能帮他铲除秦家的势力，可是没想到，这么紧要的关头，顾策却做出了这么个选择。
段清逸不懂这些，只知道莫昭要登基了，自己就可以不用做这个劳什子的太子妃了，可以继续回去做他的山大王，逍遥又快活。
只是不知为何，段清逸也觉得自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只要一想到要离开，就觉得心底好像空了一块，嗖嗖地往心窝子里吹凉风。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段清逸终于找回声音问道。
莫昭茫然地抬头看他，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他说什么。
段清逸无奈，又问了一遍，莫昭才终于回过神来，迟疑地点了点头。
是了，原本就说是要让他帮忙度过这几天，只要他顺利登基，就把这人放了的。
可是莫昭却怎么也舍不得，段清逸多好呀，会帮他一起对付秦皇后，会救他于水火，陪他守灵陪他吃苦，全都一点不含糊，这么好的太子妃，莫昭怎么舍得放他离开？
不过短短几日，莫昭就已经把段清逸当成真的太子妃了。
“你不想做皇后么？”莫昭张了张嘴，最后却问出这么一个蠢问题来。
段清逸黑了脸，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累赘的袍子，不耐烦地说道：“你就是给我皇帝我也不做，你既然已经没事了，让顾策把我弟弟放了，咱们就从此江湖不见，懂么？”
莫昭这时才忽然记起，本来这人也不是自愿留下来陪他的，是他使了手段让顾策抓了人，这才硬是让段清逸留在宫中的。
“那你……就这么走了？”莫昭轻声问道：“你要不要参加完我的登基大典？很热闹的，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你……”
“不用。”段清逸看着莫昭，平静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是君，我是贼，我们俩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现在既然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我没有必要继续留下，你有你的江山要坐，我也有我的责任要担，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莫昭委屈地闭上了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很想问问段清逸，能不能把他当成是责任，一起扛着走。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莫昭小声问道。
段清逸心里也不舒服，被莫昭念叨得格外烦躁，没好气地说道：“马上就走！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又要叫人抓我？”
莫昭连忙摇摇头，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委屈地看着段清逸，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欺负一样。
段清逸正在忙着卸下脑袋上乱七八糟的配饰，看着莫昭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什么表情？都是要做皇帝的人了，还把自己当小孩儿？”
莫昭心里那些滴溜转的小心思，段清逸一个都不知道，在段清逸心里，莫昭就是个单纯的小哭包，什么心眼都没有。
莫昭吸了吸鼻子，也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但是又实在不舍得放这人离开，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段清逸的袖口，试探地问道：“那你带我出宫一趟好不好，我想再出宫玩一趟。”
段清逸奇怪地看着他，“你都要做皇帝了，谁还敢管你？干嘛还得让我带你出去？”
莫昭不知道怎么跟段清逸解释，即使做了皇帝，也并不是就凡事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的，说不定要比做太子还要憋屈。
“我就是想要出去看看……不行吗？”莫昭可怜巴巴地看着段清逸。
段清逸几乎是一瞬间就败下阵来，无奈地点了点头，“行，那我今晚就带你出去怎么样？不然拖拖拉拉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了。”
莫昭犹豫了一下，害怕再讨价还价连这次机会也没了，立刻破涕为笑点了点头，赶紧让人打了盆热水来，又让人全都退了出去。
段清逸坐在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莫昭笨拙地端着水盆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将里面的毛巾拧干，一屁股坐在段清逸身边，拿着毛巾开始一点点地帮段清逸擦脸。
段清逸心里一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莫昭认真的表情，开口说道：“给我自己擦。”
“别动呀。”莫昭躲开他的手，小声说道：“都是我给你化上去的，自然要我亲自给爱妃擦掉。”
段清逸放下手没有再动，只是慢慢感受着莫昭轻柔的动作，莫名觉得十分舒服。
“你要是再多留一段日子，我保证能练好，到时候把你画的漂漂亮亮的，全天下都知道我有个最美的爱妃了！”莫昭一边帮他擦脸，一边嘀咕这着。
段清逸倒也没有恼怒，而是居然认真地在脑海中描绘了那么一副画面，竟然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你走了之后还会来看我吗？”莫昭忽然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段清逸一愣，他本来这次离开奉康就不打算再回来了，京城的是非太多，危险也太多，不适合他这种小毛贼。
可是段清逸看着莫昭带着希冀的眼神，心里莫名一软，违心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会的吧，若是以后有机会再来奉康，我再进宫看看你。”
莫昭眼睛一下子亮起光来，“真的？”
段清逸艰难地点了点头，心里越发不舍。
“那我天天等着你，你要是来看我的话，还要在亥时进宫，等我做了皇帝，就让人在亥时放松所有的守卫，方便你进来看我！”
段清逸不知道莫昭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心里觉得有些感动。
即使是这么一句谎话，这个少年却当成是真的，似乎真的认真在期待以后自己进宫来看他的样子。
莫昭果然不再说话，一脸满足地认真帮段清逸擦脸。他本来就没有伺候过人，但是此刻小心翼翼地服侍起段清逸，倒也像模像样。
两个人始终没有再说什么话，莫昭一直用毛巾帮段清逸擦脸，擦得最后盆里的水都已经变得冰凉了。
段清逸忽然握住莫昭被冷水冰的通红的手，淡淡地说道：“已经擦干净了。”
莫昭这才颓然地放下毛巾，低沉地轻轻点了点头。
一时间二人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段清逸只是一直握着莫昭的手，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不是要出宫么？现在天都黑了，要不要现在就走？”
莫昭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立刻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我去换衣服！”
段清逸看着莫昭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个想法，要是能把他带出宫再也不用回来就好了。
段清逸很后悔，若是那日第一次进宫，莫昭哭着要跟自己走的时候，段清逸一口答应下来就好了。
那现在，朝中这些复杂的勾心斗角，恐怕也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莫昭找了一件颜色朴素的衣服穿上，换好衣服跑过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高兴，蹦蹦跳跳地跑到段清逸面前，开心地说道：“是不是可以走了？”
段清逸点点头，又忽然想到自己没有什么衣服可以穿，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莫昭让李顺福去找了一身符合段清逸身材的衣服来给他穿上，又警告李顺福今晚任何人来找他都不见，这才放心地让段清逸带着他离开。
段清逸想要带莫昭出宫，可比顾骁带他出宫要容易多了，段清逸功夫好，力气又大，扛起莫昭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在黑夜中窜出老远。
莫昭上半身垂在段清逸胸前，努力仰起头来想要看看段清逸，笑嘻嘻地问道：“爱妃，你第一次在春雪园把我扛走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啊？”
段清逸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在想，这小子看起来个头不大，倒是沉甸甸的挺有分量。”
莫昭脸上一红，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用手指戳了戳段清逸的胸膛，硬邦邦的一片……
“我，我吃的也不多呀！”莫昭结结巴巴地说道。
段清逸轻笑一声，垂眼看他，足下轻点，一跃而上踩着树枝攀上了一棵参天的古树，然后轻轻把莫昭放下来。
莫昭吓了一跳，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高度，双腿立刻打起颤来，摇摇晃晃地赶紧伸手抱住了段清逸。
“好高！你是不是要害死我？”莫昭声音都发着抖。
“有我在，你怕什么？”段清逸满不在意，左手却悄悄虚揽住了莫昭的腰。
“我是让你带我出宫，你带我到这种深山老林做什么？”莫昭十分不服气地说道。
段清逸没有说话，冲着不远处扬了扬下巴，道：“你看那边。”
莫昭顺着段清逸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不远处竟然横卧着一条发着光的长龙，仔细一看，竟是奉康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从这个方向远远望去，听不见鼎沸的人声，也看不清街上来往的人群，只感觉那些灯光好似流动的波浪一般，荡漾出奇异的色彩。
“这就是大初的都城奉康。”段清逸带着笑意说道：“你是个马上就要做皇帝的人了，是不是还没有看过自己的都城长什么样？”
莫昭完全看的呆住了，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他之前也出过几次宫，可是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也没有见识过奉康的夜景，更没有站在这样高的地方看过奉康的全貌。
此刻这样一眼望过去，四周星星点点的灯火好似银河的荧光，他的奉康城，好似一条翱翔在银河中的祥龙。
莫昭突然心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这样美的大初，这样祥和的奉康，马上就是他的了。
“要不要去街上看看？”段清逸见他兴奋得脸颊发红，笑着问道。
莫昭转头看他，还没来得及点头，段清逸就抱住了他的腰，直接搂着他从树上飞了下去。
莫昭小声地哼哼了一声，赶紧抱住段清逸，把脸埋在他胸前，不敢低头看脚下。
夜市上的吵闹声越来越近，耳边的风声也越来越轻，莫昭只觉得脚下忽然踏实起来，然后就听到段清逸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说道：“到了，别藏了。”
莫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转身果然看到自己已经身在闹市之中了。
而且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从天而降的这两个人。
莫昭新奇地看着夜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奇怪地问道：“国丧期间，不是应该禁止任何的娱乐活动么？”
段清逸道：“娱乐活动自然是禁止的，这些正常的生意买卖还是要做，没什么人连这些都要管的。”
莫昭想想也是，皇帝死了，百姓总也要生活的。
莫昭到底年纪轻，小孩子心性，又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逛这么繁华的夜市，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什么都想去看个究竟。
段清逸光是看着莫昭好奇的样子，就觉得心都软成了一团，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犹豫，若是他留下来会怎么样？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个小娃娃困在宫中，况且还是男扮女装做一名女眷，段清逸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设定。
“那个是什么？”莫昭拉过段清逸的胳膊，把他拖到了一个小摊前面。
“糖花。”段清逸平静地说道：“没什么稀罕的，和糖块一样，就是看着好看，哄小孩玩的。”
可是莫昭却看的眼睛发直，一直盯着那些花里胡哨的糖花看，时不时地还要吞吞口水，一看就是馋虫又上来了。
段清逸皱眉，“你是什么身份，总不会和穷人家的孩子一样，连块糖都没有吃过吧？”
可是谁想到莫昭真的摇了摇头，眼睛仍然盯着漂亮的糖花，小声说道：“宫里没有这些东西，也没人给我吃过糖，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好看的花样。”
段清逸心里一动，莫昭虽是马上就要做皇帝的人，可是到底也不过就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且……又爹不亲娘不爱的，那么小就一个人生活在宫里，就连一个太监都能欺负他。
“那我买给你。”段清逸不忍心看他这副眼巴巴的模样。
莫昭眼睛骤然一亮，但是又很不好意思地虚伪道：“也，也不用啦，你都说，都说是哄小孩玩的，我都是，都是大人了！”
段清逸见他兴奋得脸通红口是心非的模样，就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仿佛又回到那天夜里莫昭钻进他怀里一直喊着热的缱绻时光。
“……没事，我买给你。”段清逸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拉着莫昭的手走到摊子前面，道：“你喜欢哪个花样？挑一个便是！”
莫昭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个时候也不想再客气了，抬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段清逸，小声问道：“只能选一个吗？”
“……随你喜欢，几个都好。”段清逸觉得自己真是着了魔了。
莫昭立刻高兴起来，在插满了糖花的稻草垛上挑了三四个图案精致的糖花，先是好奇地凑进了嗅一嗅，闻到了香甜的味道之后面上的表情更加高兴，又试探地伸出舌头想尝尝味道。
“五文钱。”做糖花的小贩见到来了大客户，立刻眉开眼笑。
可是他们二人刚从宫里出来，身上哪里有什么银子，段清逸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摸到半文钱。
莫昭已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并没有注意到段清逸的窘迫。
段清逸叹了口气，自从长大之后，就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时候了。
“客官？”小贩又催促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沉了下来。
段清逸脸上一阵不自在，没有理摊主，而是看着莫昭轻声问道：“好吃么？”
莫昭浑然不觉他们两个人正被人当成是骗吃骗喝的无赖，只是用舌头一点一点地舔着糖花，冲着段清逸甜甜地笑了，用力点头说道：“甜！”
段清逸眨眨眼，不自在地干咳一声。
“客官，这……”摊主又为难地叫了一声。
段清逸皱眉，把莫昭拉到了摊位边上，轻声嘱咐道：“你在这站着等我，千万别离开，我马上就回来。”
莫昭正换着花样地舔着糖花，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敷衍地说道：“你快点回来就行了。”
段清逸又跟摊主商量了一下，最后摊主看在莫昭浑身的衣服十分金贵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段清逸的请求。
段清逸自然要去想办法偷钱，毕竟这才是他的老本行。临走之前，他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莫昭，确认这小孩儿正专心致志地吃糖，这才放心地走了。
段清逸虽然是个贼，不过盗亦有道，他偷的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奸商贪官的财物。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寻找目标，段清逸焦急地在街上转了两圈，忽然见到一个正在训斥店小二的客栈老板。
段清逸微微扬了扬嘴角，在不远处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老板，然后匆匆从老板身边走过，瞬间就带走了老板的荷包。
段清逸得意地掂量着手里的钱袋，一刻也不迟疑，赶紧回去把莫昭给赎出来。
可是没想到，他刚刚走到半路，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段清逸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才恍然想起，这人不就是睿亲王手下的那个武功高强的疤脸么？
段清逸心里一颤，不敢再耽搁，赶紧快步去找莫昭。
可是谁想到等他回到糖花摊子的时候，摊子前面围满了小孩，本来应该站在边上吃糖的莫昭，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段清逸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跑了过去，拎起小贩衣领，厉声质问道：“方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呢？”
小贩被段清逸勒得脸通红，艰难地开口说道：“不就在……”可是话说了一半，小贩也傻眼了，莫昭原本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段清逸心里着急，生怕莫昭出了什么事，随手在钱袋里抓出一把碎银子塞给了小贩，自己转身开始寻找莫昭的下落。
可是这夜市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谁又能注意到莫昭这么一个少年，段清逸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吊了起来，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慌过。
“昭昭！”段清逸忍不住喊了出来。
可是夜市上的人依旧各忙各的，哪里有一个人会理会段清逸的心焦。段清逸此刻心里后悔得不得了，明明知道莫昭身份特殊，又心思单纯，怎么就这么疏忽留他一个人在这，如果莫昭真的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段清逸一直不停地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不多一会身上的衣衫就已经被汗打湿了，甚至他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只要一想到方才还高高兴兴吃糖的少年这会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段清逸就觉得似乎有一把刀在心里剜肉一样疼。
“爱妃，你去哪了？”就在段清逸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腰，同时，莫昭清脆的少年音响了起来。
段清逸一愣，恍惚地转过身，果然看到莫昭站在自己身后。
这小少年一只手里还拿着方才买的糖花，白皙的小脸上被糖弄的像小花猫一样脏兮兮的，看起来哪里像是马上就要做皇帝的人？
“你去哪了？”段清逸忽然送了这口气，只觉得连和莫昭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来想着莫昭或许会内疚一下，可是没想到莫昭闻言却灿烂地笑了起来，高兴地说道：“我刚才去给你买礼物啦！爱妃你猜猜，我给你买了什……”
莫昭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被段清逸紧紧地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