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真是太精彩了！莫昭两只眼睛都放出光来，看来今天这亲是注定娶不成了！他真想让李顺福搬个椅子来, 稳稳当当地坐下看戏。
“此事与我无关。”秦正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顾大人今日回来宫中抓人。”
“皇后娘娘, 这可是军中大事, 臣不能耽搁，即刻就要带走郭大人！”顾策缓过神来，继续说道。
秦皇后冷笑，“就让你这么把人带走, 今日太子殿下还纳不纳妃？”
“自然是不纳。”顾策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没有调查清楚之前, 怎能让罪臣之女嫁入宫中。”
“今日群臣的喜宴已经办了, 整个奉康城都在庆贺太子大婚，就连睿亲王都远道而来，如今说算了就算了，你让皇家的脸面何存！？”
顾策看着秦皇后，点头称是：“皇后娘娘说的是，所以臣还安排了一个两全之举, 就看皇后娘娘应允与否了，毕竟这关系到帝王家的脸面，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秦皇后听了顾策的话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又掉进了顾策的陷阱里, 怕是顾策安排了这么一出，就等着她说出方才那番话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给太子殿下请安, 给国舅爷请安！”说话间, 忽然听到顾戎的声音出现，还未见人，先给众人请了一遍安。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顾戎身后跟着一顶轿子，大步流星地赶来。
莫昭心里一沉，看来逃得过郭如钦，却逃不过顾策，果然他们心里各自都有算计。看来这太子妃，他是非纳不可了。
“大哥，我来晚了。”顾戎跑到顾策身边，悄声说道。
“刚刚好，不算晚。”顾策笑着看向秦皇后，道：“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经决定了，那殿下的迎亲仪式就可以继续了，恕臣还要查案，就不能去祭坛了。”
秦皇后脸色发白，“顾元景！你好大的胆子！就这么私自把殿下的婚事给定了？”
“若是皇后娘娘不想定也可以。但是就如您方才说的，总也还要顾及皇室的脸面不是？若是今日殿下不纳妃，那该如何和全天下交代？”
“等等，你们要不要问一下我的意见？”莫昭见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适时地站出来插了一嘴。
“不需要！”秦皇后一句话把莫昭给吼了回去，又对顾策说道：“若是我今日一定要让殿下娶了郭家的女儿呢？”
“大初例律，郭如钦此罪，当诛九族，不知娘娘能承担得起这个责罚么？”顾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便也不怕秦皇后了。
秦皇后到底是个女流之辈，尽管再刚强，此刻被顾策一副伶牙俐齿给说得毫无反驳的余地，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睿亲王的方向，却发现睿亲王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秦皇后一瞬间心底冰凉，看来这颗棋子，睿亲王是不打算留着了。
“顾戎，带人出来。”顾策命令，又看着秦皇后开口解释：“这位小姐是驻京副尉丁少谦之女，虽不及皇后娘娘倾国倾城，但至少也是大家闺秀，容貌清丽，身家清白，又多才多艺，不必郭家长女差什么，依臣看，的确是做太子妃的上好人选。”
这时候，顾戎已经将坐在轿子里的小姐给带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位比顾戎还要高出一些的小姐，虽然蒙着红盖头看不清脸面，但是这身材也的确是……出类拔萃了。
一身喜服穿在身上紧紧巴巴，差点包不住这过分高挑的身材，胸前两团倒是呼之欲出十分惹眼，只是看起来却也很不协调。
顾策见状眉头皱了皱，不经意地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顾戎，眼神中传达出了一个疑问：这当真是丁副尉的女儿？
顾戎其实也没有见过人家的小姐，见到这副身材的确也吓了一跳，但是他以为自家大哥既然棋走险招，定然是把一切都调查妥当了，于是面色沉静地给了顾策一个自信的眼神。
而秦皇后早就被顾策气的七窍生烟，此刻自家兄长也站在顾策身后，睿亲王也在这个时候不知去向，她一个女流之辈站在群臣面前孤立无援，根本无暇注意到底顾策带出来的姑娘是人是鬼，只是红着眼睛看着顾策，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咬牙道：“顾元景，这个仇，你给本宫好好记着！”
说完，直接一甩衣摆，转身上了一旁的步撵。
莫昭干巴巴地砸吧了几下嘴，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从这五大三粗的身材上就已经能预想到盖头下面到底是怎样一副让人惊恐的面孔，他虽然说过不在意长相，但是总也不想娶个丑八怪在身边。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别无他法，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冲着顾策深深作了个揖，也上了另一边的步撵。
顾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得身后的秦正冷声问道：“你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顾策浑身一僵，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日在宫中，你醉酒是假，唤我阿策也是假，靠在我身上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秦正红着眼睛逼问。
群臣这时跟着步撵朝祭坛的方向走去，唯独剩下他们几个人站在大道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红彤彤的灯笼挂在房檐下随风摇摆。
顾策开口，声音轻的听不清楚，但是还是每个字都随风飘进了秦正的耳朵里：“你就当是假的吧。”
秦正冷笑，摇着头频频后退了几步，痛心道：“我早就该知道，尚书大人纵是面对刀山火海，也定能有妙计过关，是在下多此一举了。”
顾策一愣，回头看着秦正，“你做了什么？”
“我多希望，你也是假的……”秦正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申时，祭坛。莫昭搀扶着自己新婚的太子妃一步步登上祭坛，心里苦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太子妃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病，浑身僵硬得和不会走路一样，似乎全部重量都压在莫昭身上，需要莫昭扯着才能往上走。
一百多级台阶，爬到上面的时候，莫昭都要累瘫了，气喘吁吁地听从监礼司的命令，叩拜天地祖宗，然后从太监手里接过秤杆，深吸了几口气，才鼓足勇气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然后莫昭的嘴就再也合不上了。
盖头地下哪里有什么姑娘，一双桃花眼里冒出火光，紧紧盯着莫昭的不是段清逸那厮又是谁？
段清逸觉得，自己错的最离谱的地方就是太自信了，如果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定会跟着段不休头也不回地回去，根本不会冒出什么想进宫的念头。
段清逸与段不休分开之后，直奔着宫里的方向而去，可是结果果然如段不休说的一样，太子大婚，宫中守卫森严，每个宫门外都有比平时多了两倍的兵力把守，段清逸纵是轻功再好，也绝对没有这个本事光天化日之下就冲进去。
思来想去，他又觉得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最后又奔着顾府去了，至少也在最后一刻确认一下顾策的计划能否实施才能放心。
可是彼时，顾策正忙着逮捕郭如钦的事，根本不在府上，段清逸转悠了半天，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才发现了一处有人把守的房子。
他疑惑了一会，好奇心驱使，鬼使神差地就闯了进去，却没成想正好闯进了顾策关押新娘子的地方。
更离奇的是，新娘子身边站着的正帮她松绑的女子……分明就是个男人。
段清逸破窗而入的一瞬间，两个人齐齐地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他。
段清逸皱眉，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觉得眼前一花，那名打扮怪异的男子已经闪身到他身后，飞速点了他的穴道。
然后段清逸就迷茫地看着未来的太子妃和那名男子一言不发地把喜服套在自己身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大馒头来塞进段清逸的胸前，给他盖好红盖头，这才双双离去。
段清逸就这么莫名其妙阴差阳错地和莫昭拜了天地。
“怎，怎么……怎么是你啊？”莫昭不可思议地问道。
段清逸的穴道还没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两只眼睛里火光更浓了，直看得莫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礼成！”监礼司在这个时候高声喊道。
众臣纷纷鞠躬行礼，刚要开口祝贺之时，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地喊道：“皇上驾崩了！”
莫昭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