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四强开赛
和名古屋星德的比赛, 切原被安排在了单打二。
柳连夜分析了资料, 计算出对方最有天赋（从今年的比赛录像上分析出来的）的一年生，藏兔座，最有可能在单打二出战。
“藏兔座的最出名的招数, 是‘十字架之刑’。”柳说。
“听名字就知道是暴力网球的打法。”丸井皱起眉，“切原才刚刚想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正是这样, 他才需要面对一个足够典型的对手。”柳合上笔记本, “到目前为止, 我们付出了我们能做的。而效果如何, 是需要实战检验的。”
“单打二……第三场, 无论如何赤也是需要出战的了。”丸井算了算比赛场次, “那么单打三和双打二呢？单打一和双打一就没有出场机会了。”
“双打二……”
“我。”仁王举起了手，“需要申请吗？我和柳生……啊, 柳生，你反对吗？”
柳生推了推眼镜：“不, 我求之不得。”
“你们两个上双打二吗？也不是不可以。”柳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下名字。
丸井看了一眼仁王, 多少猜到了一点这位同班同学的想法。他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看了一眼柳写下来的对战表：“那我申请单打三。”
柳：“……认真的？”
“想试试看。”丸井声音很轻，带着装作淡然的味道, “我也不是只能做双打选手嘛。”
第二天的天气放晴了。
前一日的积水已经被风吹干。
立海大照旧踩点来的比赛场地, 一眼就看到对方阵容里明显的全外国人阵容。
黑人，白人, 光是视觉效果, 就很震撼。而那些人的肌肉和身形……
“亚裔的弱势真明显啊。”准备上场的丸井说。
幸村在属于教练的长椅上准备了毛巾了水杯, 抬起头嘱咐丸井：“对手如果下了重手，不要勉强。”
“嗯？我还不至于会输给奇奇怪怪的外国人吧。”
“你的优势很明显，弱势也是。而对方的优势，则很大程度上正是你的劣势。”幸村正色道，“怎样权衡比赛，你自己要心里有数。”
“我知道。”丸井点了点头，拿起了球拍。
他（在对方眼里）矮小瘦弱的身材，不出所料得到了对手的嘲讽。
“这小个子真的能撑过一个球吗？”
“哈哈哈，亚洲人，真是瘦弱呀。”
“瘦猴子，瘦猴子！”
柳生从毫不客气的英文俚语里听到不入耳的词汇，不由得皱起眉。他看了一眼场上的丸井，侧过头对着低头整理手上护腕的仁王说：“有作战计划吗？”
“没有。”仁王直接道，“我想把这场比赛当做热身。”
“如果它真的有热身的效果的话。”柳生说完重新抬起头，关注起场上的比赛。
丸井的对手，是一个目测一米八以上的肌肉白人。
名字很长，写成日文的话读起来十分别扭。
他眉飞色舞地对着丸井说着英文。
从丸井的表情上看不出他到底听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比赛很快开始了。
丸井的战术很直接。
他的技巧和速度是强项，力量和体能是弱势。在这种情况下，和白种人的对手僵持，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
他发球后很快上了网，精湛的截击技术一度让对手连球都沾不上。
很快脾气暴躁的对手就爆发了，但这时比赛已经处于丸井的控制中。
中途对手用网球直接攻击了丸井。但早就知道对手会使用暴力网球的丸井反应非常快。
他能跳的很高，躲过了球的攻击后柔韧的身体顺势往下，借着自由落体的力量，用惯性回击了这个力量强大的球。
“Game won by 立海大，丸井文太，6-2！”
他走下场时表情还是很淡，气场是不太符合他可爱的脸的沉稳。露在外面的手和脚有些擦伤，但并不严重，是为了躲避纯粹为了攻击而攻击的网球造成的。
这样干净利落的胜利，让一开始议论纷纷的观众们都噤了声，面面相觑着，一会儿后才又喧哗起来。
“那个丸井，不是双打选手吗？！”
“上单打也是大比分胜出……”
“立海大，到底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到底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幸村承认他听到这句话，心情还挺好的。
“要不要让大家再惊讶一些？立海大的出场，该有足够的气势。”幸村自语着。
他看了一眼准备上场的对方的双打二。
隔了几米的另一个教练椅上，显得色厉内荏的中年教练哼了一声，伸出手指着幸村：“等着看吧！我们的双打二，可是很强的！”
他想，既然丸井上了单打三，那么立海的双打二，会是临时组合吧？
那他们有很大的可能能赢！
然后他侧过头，看到了被挂上的立海大的双打二的出场名字。
等……等等……
中年人睁大了眼睛。
他猛地甩过头，揉了揉眼睛。
但从立海大阵营里走出来的两个人，那白色的头发，和那反光的眼镜，都太显眼了。
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
“为什么？！”中年人崩溃，“这不是立海大的双打一吗？退一步说就算不是双打一……仁王不是已经转职单打了吗？”
转职？
耳尖的仁王瞥了一眼对方的中年人教练：“Puri~”
他和柳生一起在幸村的教练椅前停住了。
“你们的话，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幸村笑着举起手，摆出一个手枪的姿势，“那就学习一下榊教练？去吧。”
仁王勾了勾唇。
他上场前给自己重新绑了鞋带，还整理了袜子。
而幸村的眼睛瞥过仁王堆在脚踝处松松散散的袜子，和柳生整理的整齐的袜子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发球权归属名古屋星德。
发球的黑人，挥舞球拍时手臂的肌肉鼓成看起来颇为夸张的形状。
网球以惊人的声势砸向半场。
在前场的仁王没有动。
后场的柳生几步就赶到了网球的落点。
黑人看着他纤细的手臂，露出一个带着残忍的笑。然后他的笑就顿住了。
怎么可能？！
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的手臂，接球时一派轻松。就好像这个球只是个简单的接发球，没有带上什么旋转，也没有什么力度。
啪！
网球飞出几米后在最高点停顿了零点几秒，再下落时有着不可思议的加速度。
咚！
像一道黄色的闪电，在白人和黑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落在了地上。
“镭射光束。”柳生抬手推了推眼镜。
前场的仁王向后看了一眼，又重新摆成接球的姿势。
“你没吃饱饭吗？！别隐藏实力了！”白人大声道。
黑人沉着脸啐了一声，再挥拍时手臂像是砸向地面的铁锤。
然而没有用，柳生依然用他看似纤细的手臂接住了这个球。他的手臂在接球时闪过微不可见的一点光芒，对手确实是没有看到的，但注意着他的幸村则看的一清二楚。
幸村抱着胳膊：“玩得挺开心么。”
网球以一种几乎一模一样的方式砸在了对方的半场。
“30-0！”
第三个球，第四个球。
“Game won by 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1-0！”
四个“镭射光束”，直截了当地破发。
名古屋星德在前场的白人没等交换场地就冲上去抓住了黑人的衣领，开口就是一串让人耳熟能详的英文脏话。而黑人打掉了他的手，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回应了一串脏话。
仁王走到场边，微皱起眉：“才打了第一局，就内讧？”
“嘛，种族矛盾。”幸村说。他笑着抬起头：“不过这样一来，你们特意准备的战术，就失效了。”
“不算失效。”柳生走上来拿起教练椅上的水杯，“原本他们就不认识我们。”
“那还做这样的战术？”
“这是热身啊。”柳生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再说，这个战术，还没在比赛中正式用过，也挺可惜的。”
第二局的发球权在仁王手上。
他看了一眼对手，似乎是皱了皱眉，又似乎只是眯了眯眼睛。
他抛起了手里的网球，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紧绷。但再仔细一看，又会让人觉得这样的紧绷只是错觉。
网球轻巧地飞上天空，又在经过最高点后落了下来。
而左手握拍的仁王，抬起手臂，并没有跳起。
他大臂几乎没动，小臂向下划出一个弧度来，手腕也随之向下。
他拍面时竖着的，小臂和手腕的动作和竖排的滑动让网球在很短的时间内带上了强烈的旋转。
“这慢悠悠的球速——”
站在前场的白人不屑地看着这个球。
他跑了两步，正做好了接球的准备。
然而这颗飞得慢悠悠的网球，在越过中网后，迅速地下降了。
它和球网隔着十来公分的距离，以一种近乎自由落体的方式落在了地面，而后轻巧的弹了起来，不到五公分的样子，再一次落地后向内滚去，最后停在了中网上。
白人愣住了。
现场的观众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这种发球……
这个发球的轨迹，怎么和某种闻名中学网球届的削球，这么像呢？！
“零式发球。”自己一个人来看比赛的观月，处于某种微妙的理由没有去看他“宿命的对手”的比赛，而是出现在了立海大的赛场的观众席的最后一排。
他看着这个球，绕着头发的手指顿了顿。
“啊恩，仁王君，可真是有意思人啊。”他这么说着，又补充道，“柳生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