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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山中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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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山里有着罕见的阴凉。

柳生拿着网球拍在山洞里坐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出于洁癖心理而拿着球拍走了出去。他们的行李被锁在木屋,倒是留了两套换洗的网球衫。山腰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和泉眼,并不相融。泉眼是他们平日里打水的地方, 而小溪就是让他们洗漱的。

下午的练习结束的很迟, 但一结束就有人结着伴带着换洗衣服去洗澡了。柳生瞥了一眼他们宛如打水仗的过程,始终过不了心里这个坎。

洗,还是不洗?

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在山洞里愈发无法忍受自己身上汗黏着的感觉。而山里夜里阴凉,原本的汗水干掉的感觉和气味实在是让他……

现在去洗澡, 大概没什么人了吧?

他也不是怕被人看,就只是……

柳生带着衣服拿着网球拍(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带网球拍,壮胆吗?)走到了溪边, 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交叉脱掉了衣服。

他把衣服泡在水里,穿着运动短裤跳进小溪。

凉。

山里的昼夜温差大,白天在大太阳底下挥拍奔跑, 晒得他心跳加速外加头晕, 但夜里的温度又必须钻进睡袋才行, 没有遮盖物一定会着凉。

水也是。

在还有一点阳光的时候,溪水相比也是带着温度的吧, 现在就……

柳生咬了咬牙:他还是不太能接受在大白天大庭广众之下, 旁边还有人在打水仗……那就还是晚上吧。水凉, 忍一忍就好。

哗啦。哗啦。

他往自己身上泼水, 一边顺手搓洗了脱下来的衣服。

一天半以前, 他们被送到这座山脚下, 被要求爬上去,途中经历了不少事,最后见到了充当他们这次“特别训练”教练的几个国中生。

他们自称是国家青年队队员,被教练要求来“带新人”的,语气倒是都挺傲,也有骄傲的实力。

大家一开始自然是不忿的,但出头的人都被一球打了回去——是真的打,打中肚子的那种。领头的自称平等院的人看上去和哪个社会组织上出来的人一样,眼睛里都写着杀气,还有他身后那个大体格看上去憨态可掬的胖子……

哗啦,哗啦。

柳生想起他们白天让人崩溃的训练。

并不是训练项目有多难,而是类似尊严被踩在脚下,被蔑视的心理上的痛苦,和过于繁重的基础练习。

挥拍一千次,不做完不能休息,上下山折返跑,还有莫名其妙的“砍柴”。最后那些火柴用来给他们做饭用了。

对,做饭,这里居然还得自己做饭。

山上那间锁上的仓库里的铁锅还都沾了灰,是他们拿着抹布擦过才架到火上的。虽说学校组织过远足和露营,也不是不会做饭,但是……

柳生又给自己鞠了一捧水。

既然有肥皂洗发水这种东西,为什么不买一点便捷食材?!

面包,方便面,午餐肉,什么都可以,为什么非要他们自己“打猎”?这山上有可以吃的东西吗?除去那些野果,兔子之类的小型动物不是都被他们击打网球的声音吓跑了吗?

而如果是大型野兽……

柳生想到这里,忽然更加紧张了。

那几个前辈,好像是说,山里有狼……

飒飒。

枝叶被踩过的声音。

柳生皱起眉,转过身。他后退到岸边,手里拿住了自己带来的网球拍。

他看着轻微摇晃的灌木丛。

是什么?兔子?还是刺猬?

嗖~

白色的影子闪过,柳生露出错愕的表情:狗?

他不由得侧过头,眼神跟随着那道白的诡异的影子。

毛茸茸的,耳朵还在轻轻抖动——

狐狸?

那只狐狸黄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钻进灌木丛中不见了。

柳生松了口气,正想松开球拍,就听到一个声音:“柳生,你在做什么呢?”

!!!

柳生一把拿起网球拍,往他听到声音的地方扔去。

然后一颗网球击中了那个球拍。

球拍哐当一声掉到岸边。

“呼,好危险啊。”

柳生侧过头,脸色僵硬。他伸出手想捂着自己光着的上半身,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十分莫名其妙。

“仁王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仁王发誓这是他认识柳生以来听到过的最慌乱的声音。

哇哦,几乎破音诶。

他勾起一抹笑,踱步走近了,踩着溪水里的石头过了小溪,又捡起柳生的球拍。他把沾了一点水和尘土的球拍放到柳生身边:“搭档,这可不是能随便乱扔的东西。”

柳生:“……”

柳生是想好好洗澡的。

但是一个人,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笑蹲在岸边看他,他哪里还洗的下去。

草草抹了一遍肥皂,他也没站起来,就让流动的溪水冲干净他身上的泡沫。至于脏衣服,统一送到那间小木屋前,会有人拿去洗的。

这里并不是完全和外界封闭,他们那天坐车也就坐了十来分钟,距离训练营超乎想象的近。

所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送一点吃得来,非要他们自己做饭?!

他从溪水里迈步出来,拧干自己在水里过了一遍的网球衫,又用它擦干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换裤子时他顿了顿,背过了身。

“你怕什么,社办更衣室又不是没看过。”仁王歪了歪头。

柳生想这怎么能一样?!社办和露天席地(仁王:你这个词用的是不是不太对?)哪里能一样?!

看出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仁王便不再开口调侃。

他站直了等柳生换完衣服,才滴滴溜溜地跟着柳生走。

柳生平复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情,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仁王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夜晚大冒险,发现了新天地~”仁王笑起来,“在这里玩的开心吗,柳生?”

柳生“……”

不好意思,我想现在把你按进旁边的溪水里清醒清醒。

他深呼吸了一次,企图冷静下来。

没道理迁怒仁王,虽然这家伙确实很讨人厌没错,但说到底是他今天太敏感了。因为在这座山上的经历也因为这个场景。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仁王君。”柳生说,“或者,你其实也是被丢过来的?”

“‘丢’?看起来,你的怨气挺重的。”

柳生哼了一声没有答话。他拐了一个弯往山上的方向走,要把脏衣服带过去。从溪边到山顶的距离不算远,但满打满算也得走半个小时。柳生走了一会儿发现仁王还跟着自己,不由得皱起眉回过头:“你是打算一直跟着我了?”

“我有点好奇。”仁王坦然回视,“你们睡在哪儿呢?帐篷里?”

“……不,是山洞。”

“这座山,有山洞?”

“这座山,还有野兽呢。”柳生冷冷道。

他话音刚落,就隐约传来了狼啸声。他脚步一顿,想不会吧。

“哦,这座山上有野兽,我现在知道了。”仁王说。

而狼啸声越来越近。

仁王正打算摸出球拍,却忽然被柳生抓住了手腕。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跑啊!”柳生低吼道。

仁王不由得愣了一下,随着柳生的力道往前跑,跑了几步他才反应过来,想我跑什么啊?狼而已。狼妖都打过几只了,普通的野狼……

呼~咻!

网球破空的声音。

似乎直直朝着脸打过来的网球,准确地穿过了他们俩中间的缝隙。

而后仁王回过头,正好看到网球砸在一只跳起来的狼的眼睛上。那只狼发出一声哀鸣,瞬间消失了。

……消失?

又是……昨天那个东西吗?

仁王微皱起眉。

他感觉到握着手腕的手松开了。

“它走了?”柳生问。

仁王能听出柳生声音里的不安,便回过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柳生:“……”

“真是太危险了。”他低声道。

仁王原本该调侃他的,比如你在危急时刻居然还记得拉我一把吗?真是个好人。又比如你竟然怕成这样,还是那个“绅士”吗?

但他看到柳生发白的脸色,就一句话也没说。

他抬起头,对着网球破空而来的地方。

“小鬼,都告诉你们大半夜的山里很危险,你居然还……”

声音戛然而止。

从树后面绕出来的人哼了一声:“又是你?”

仁王扶着柳生,歪了歪头:“我怎么了?”

“山下的人别总是往山里跑。喜欢这里的话,我可以和教练们说一声,让他们把你送过来。”平等院冷冷道。

仁王嘴角的弧度往下了一些:“送?我可不是货物。”

“但在我眼里,小子,你——”

啪!

挥拍的动作快得出了残影,网球也是。这一球甚至比打向那匹狼的球还要更快更重。

仁王只来得及偏过头,网球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他伸出手抹了一把,些微的刺痛。鲜血的味道在清冽的山风里很明显,也或许是他忍不住运转起灵力才会觉得血腥味明显。

“第三次了。”仁王把手指塞进嘴里吮了一下。他尝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抬眼盯着平等院,他重又勾起唇:“前辈看我不顺眼吗?”

平等院握着球拍冷笑一声。

他没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回到了山林里。

仁王这才松了口气。

他身边的柳生早就反应不过来事情的发展了。

“你认识那个前辈?”他问。

仁王嗯了一声:“他就是平等院凤凰,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是这样没错,但……”

“我当初还说过觉得他和幸村有点像这种话?”仁王自嘲地啧了一声,“年少无知有眼无珠,Puri.”

柳生:“……”

仁王有些怀疑平等院会守在柳生他们住的那个山洞旁。他到目前为止是拿平等院没办法的。确切地说,是平等院的网球实力比他要强太多。

灵力的强度暂且不论(毕竟他也没见过平等院全力以赴的样子),如何在网球上运用灵力这一点,他是远远不如平等院的。

我可比他小三岁呢。仁王想。

他转过头:“你还好吗?”

柳生嗯了一声。

“那你能自己回去吗?”

“……废话。”

“那我先回去了?”

“你快走吧。”柳生甩开了仁王的手,“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难道没有门禁吗?”

仁王到底还是绕了一个圈又跟着柳生走了一段。他远远见到柳生走进了山洞,而山洞里还有几个眼熟的人坐着,才又摸着黑下了山。

他在远处看时还感觉到平等院似有若无的杀气。

他想这个人怎么杀气这么重呢?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他回到自己房间时还遗憾的想,这次“探险”活动居然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过去了,实在可惜。

又过了几天,他按照惯例每天溜出门去找可以独处的地方进入本丸学习,又在附近完成了灵界侦探的工作。白狐狸大概是真的把他那天的问话放在了心上,转天给了他一张卡。

收到卡的时候仁王一脸懵逼:“啊?”

“你的工资,你不是催了吗?”白狐狸歪了歪头眼睛一睁一闭,“给你了,别催了。”

仁王:“……所以我不问你就默认不给对吗?”

“小孩子的工资本来就应该给家长保管。”

“那你有本事把这卡送给妈妈啊。”仁王直接反驳道。

白狐狸沉默了两秒,甩了甩尾巴:“现在给你了。”

仁王:“……”

他还想再去后山完成他的探望工作,却没有成功。白狐狸不再让他去后山了。

“你有大把的工作没有完成。收到工资就对工作上一点心。东京需要帮助的妖怪有不少呢。”白狐狸说。

仁王把这事情选择性的,半真半假地讲给了夏目听。

和他保持日常联络的夏目还在给妖怪们还名字。他安慰仁王:“嘛,狐狸君说的也没错啊,需要帮助的妖怪有很多,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力所能及的那一部分。”

仁王:“……”

三观不同,不能好好聊天了。

把招财猫嚣张的笑声当做背景音,仁王和夏目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会和一个实质上并不怎么熟悉的人保持联系,对他来说并不是常事。但只是一面,仁王就看穿了夏目温柔的本质。如果答应了联络最后又忘掉,仁王想,这么温柔的人,对这么温柔的人做这种事,大概是会遭报应的?他的直觉一向很灵。

白天集训晚上工作的生活又过了两天。

集训的第四天,龙崎教练在练习时突发心脏病。她就这样在网球场上突然倒了下去。

“龙崎教练?!”

医院的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不得不错过接下来的选拔。但龙崎组的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惊慌,黑部教练先在食堂宣布了消息。

“你们会有新的教练。”黑部教练这么说,“绝对够资格。”

新的教练?

中学生们面面相觑。

集训第五天,似乎和前几日并没有任何不同。

凌晨的时候下了点小雨,早晨的空气就带上了更多的湿润气息。仁王拿着网球拍一边做基础训练一边给自己计时。

他在计算他的极限时间。前一日他撑到最后一个小时在用了灵力追赶进度,这就意味着今天他很有可能只靠自己本身的体能完成全部训练。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没有哪个人的体能能这么快的提高的。可他确实做到了。

这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还是压力不够。

仁王想,大概还是对自己的逼迫太少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训练量已经很多了,他已经足够努力了。他也确实拿到了关东大赛的胜利,改变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梦里的结局。

这就满足了吗?

关东大赛只是前战,网球这项运动,一向是关西比关东更强。接下来的全国大赛,他就打算用这样懒散的态度去应对吗?

他没办法不这么想。这么想的话,在他喘到胸口都疼的时候才有一点安慰。

折返跑,蛙跳,弓步蹲。

太阳渐渐出来了,晒干了球场上仅存的水渍。

蝉鸣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

嗒嗒嗒嗒。

有些异常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是人的跑步的声音。不少在挥拍的人停了下来,企图分清这声音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呢?

近了,更近了——

哒!

脚步同时停止的声音。

在场内练习着的选手们,抬起头的表情都凝固了。

这是……

“教练!”在突然出现在球场边上的队伍的最强方,真田对着教练行了个礼。

“哦呀,已经回来了吗?”斋藤教练从高台上走下去。

他越走越近,却在走到队伍身前时拐了个弯。

而在他视线范围内,几个一直在队伍身后的,陌生的人走了上来,还穿着陌生的运动服。

“教练。”

“那是谁啊?头发怎么……还有胡子……”

仁王听到窃窃私语。

他想确实,平等院的胡子越来越长了。

他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在神社的平等院的样子,现在比起那时几乎要老了十岁。

这家伙和真田一样成长轨迹真古怪啊。他感叹道。

“诸位。”黑部教练已经站在了队伍最前方,背对着训练营的网球场,“你们现在归队。”

“归队?”

“如果让我来编号,大概是F组。”斋藤教练挑了挑眉说,“A,B,C,D.”

他反手在身后的球场上比了一圈。

“当然,这不是既定的分组。”黑部半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球场,“具体游戏规则,就等你们排好队再说吧。”

“其他人也是,今天的训练暂时暂停。”

出了什么事?

这两个教练又想出了什么新的玩法?

球场上的人都这么想着。

然后斋藤教练又重新回到了高台上。

他拿着扩音器:“现在,我宣布,将正式举行中期排位战。重新界定各组名额:A组,4人,B组,5人,C组,5人,D组,5人,F组,18人。换位规则为,以现在的组别为基础,直接进行挑战。每个人有一次挑战机会,胜者进入相应组别,败者如果已经挑战过,则失去翻盘机会,如果还没挑战过,则可以翻盘挑战。挑战的规则为单打战,一局制,四个球场同时进行挑战。挑战时间从下午两点开始。大家听明白了吗?”

鸦雀无声。

斋藤教练挑了挑眉:“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中午时,终于聚在一起的立海大诸人开始讨论这个“中期挑战赛”。

“我下午……哎,算了。”丸井重重地叹了口气。

柳摇了摇头:“文太,没必要这么悲观。”

“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挑战谁?”丸井侧过头。

柳微笑:“从B组开始挑战,轮到我的时候你可能已经下来了。”

“柳!”

“好了,别开玩笑了。”幸村放下手里的筷子,“这几天过的如何?”

他问的是刚回来的那几个。

从外表上看,他们比留在训练营的人要辛苦许多。比如——

仁王瞥了一眼柳生。他晚上去后山时没看清楚,这时却发现了柳生后颈过分的红。

“你晒伤了?”他问。

柳生嗯了一声:“不严重,没事。”

“我那里有晒伤药膏。”柳说。

他们还是重新回到了“挑战赛”的话题。

“等级划分。”幸村眯起眼,“这可不是像之前这样,每组平均分配。不过A组和B组加在一起9个人,是最后有一个人会落选吗?”

“这大概就是教练们的目的啊。”仁王拖长了音,颇有些阴阳怪气道,“从一开始让我们‘自相残杀’,再是复杂而繁重的训练,又在后半段开始直接的实力排位赛。我们现在是完全跟着他们的步调走了。”

“但也确实因为压力而更加努力。”柳道。

于是立海大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埋头开始认真吃饭。

“仁王,别挑食。”

企图把胡萝卜放到旁边文太盘子里的仁王:“……puri.”

“说起来,跟着你们一起回来的那几个人,是谁?”柳问。

真田的筷子顿了顿:“……”

“是教练。”幸村先开了口。

他勾起唇,笑的很浅:“他们,就是教练们说的特殊教练吧。我没猜错的话。”

“……他们确实负责我们的‘特别训练’。”柳生用微妙地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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