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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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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司俊见到那帮从京城来的大臣的时候, 那帮大臣完全没个正形的样子, 或站或坐,手里拿着各种烤制的食物, 边吃边聊天, 十分快活。

司俊:“……”这和我想象中的那群把礼仪深入骨子里的老臣们完全不一样啊。

刘荨淡定的接过一根烤玉米, 塞司俊手上:“工作累了吧,饿了吧?”

风度翩翩的司俊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米。

刘荨疑惑:“怎么?你不吃?那我吃。”

说完,他又把玉米抢了回来。

司俊:“……”

他看着周围人似笑非笑的神情, 心想自己端着的架子就这么被刘荨拆了。

见司俊到来, 京城来的大臣纷纷放下手中烧烤, 向这位声名在外的枭雄司子杰见礼。

哦, 现在不是枭雄,是忠臣了。

京城来的大臣们虽来益州之后见过司俊几面,但司俊年纪轻轻,城府却极深, 行为处事滴水不漏,什么都看不出来。

现在看司俊和陛下相处……嗯, 他们稍稍放心一些。

看着司俊这尴尬的样子,还是个少年人呢。

司俊虽被刘荨突然塞过来的玉米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抢走了刘荨咬了一口的玉米,道:“陛下不是说刚才已经吃撑了吗?等会儿还有羊肉。”

刘荨摸了摸肚子,道:“我觉得我现在又饿了, 我正在长身体, 觉得可以再吃掉一头牛。听说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吗?”

司俊:“……”

其他人:“……”

陛下, 你别这样,说得好像司州牧还克扣你一口吃的似的。

司俊不为所动,刘荨遗憾放弃了被自己啃了一口的玉米。

司俊盯着手里这根玉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若是私下,他肯定不在意直接啃了,反正又没有传染病。但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似乎不太好?

其他人也看着司俊。

司州牧这是吃不吃呢?会不会觉得皇帝陛下慢待他呢?

刘荨就这么给司俊出了个大难题。

最终司俊让人把玉米砍成两半,把刘荨啃过那一小段扔了,剩下的吃掉。

其余人陷入沉思。司州牧这是对皇帝不满了?

刘荨凑过来道:“不就是被我啃过吗?你那么嫌弃干嘛?以前也没见你洁癖啊。”

司俊默默看着刘荨不说话。

刘荨立刻求生欲非常强的闭嘴了。

闭嘴了十秒钟,刘荨继续吐槽:“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要在人前给你面子,维持你高冷男神,世族公子的人设。”

司俊:“……陛下,请注意……”

刘荨道:“注意自称对吧?哎呀,这里都是自己人,装什么装。”

司俊:“求你装一下。”

刘荨在嘴上画了个叉。

王祈笑呵呵道:“司州牧和陛下感情真是融洽。”

司俊本想谦虚一下,刘荨得意道:“那是,我和他……朕和他谁跟谁啊,你说是吧,子杰?”

司俊嘴角一抽:“陛下说是便是吧。”

他已经放弃刘荨和他自己的形象了。

救不了,放弃吧,告辞——扁鹊三连.jpg。

经刘荨这么一皮,京城来的大臣们看司俊的眼神和蔼许多——这眼神就像是看自家上进的晚辈似的,看的司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司俊心中警戒雷达不断报警。他可不相信这群人是什么善茬。这群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其实这倒是司俊阴谋论想多了。这群中老年只是想,皇帝陛下这么年轻,司俊也这么年轻,这对君臣只要不改变,可以支撑朝政清明很多年,不至于中途换个皇帝或者大臣,就让好不容易看到曙光的天下发生意外。

司俊本以为刘荨搞砸了,结果看着这群中老年们那轻松自在的神情,他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是刘荨传话传的不对,实际上他的话没那么过分?

不管如何,没搞砸就成。剩下的,就由他接手了。

刘荨心里没太多弯弯道道,和这群人商议事情,容易被带进沟里。

不过他和这些人言语交锋的时候,让刘荨不准偷溜,必须旁听。

以后他不可能事事在旁边提醒刘荨,刘荨迟早得自己面对这些,现在就该多学一点。

司俊不知道自己带着皇帝陛下到处跑的样子有多显眼。

许多大臣心里闪过一丝不满,不过看刘荨听得认真,若有所思的样子,又不由苦笑。

司俊这是在教导皇帝陛下,虽看上去十分没规矩——这些应该是先帝在位的时候,带着还是太子的皇帝陛下该做的事,司俊这样看上去太猖狂了些。

只是皇帝陛下看上去并不像觉得受到冒犯的样子,司俊也是真心诚意的教导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正缺人引导,他们虽心里觉得不妥,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其实如果是一个年老有声望的老臣带着皇帝陛下这样做,他们也觉得没问题——辅政大臣托孤大臣,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只是司俊太年轻了。

可若用此攻讦司俊,他们又站不住脚。

司俊虽年轻,但确实是皇帝麾下功劳最大的人,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若论声望,他们自己也知道,若没有皇帝陛下横叉一杠子,司俊是逐鹿中原最有力的人选。

他们这群人,还真没资格说司俊能力不够资格。

但理智上明白,他们心里还是很别扭。

被这么一个人年轻人比了下去,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当刘荨叫来的益州官吏们陆续到来,烧烤晚宴开始的时候,刘荨把司俊拉到身侧,凑司俊耳边道:“看,他们嫉妒你。”

司俊很想白刘荨一眼。刘荨似乎对感知人类的情绪十分有天赋。不过他从来没把这用在正事上似的。在八卦的时候,刘荨倒是很敏锐了。

司俊没回答,刘荨也没有在意。他低头看着自己碟子里切开的红薯,总感觉没有司俊碟子里的好吃。

刘荨把自己的碟子和司俊的碟子换了一下,尝了一口,又觉得自己碟子里的红薯更甜一些,于是又换了回来。

他又尝了一口,还是觉得司俊碟子里的红薯味道更好,于是陷入选择困难症中。

司俊深呼吸一下,把自己碟子里的红薯掰了一半给刘荨。

刘荨礼尚往来,把自己的红薯掰了一半递司俊碟子里。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他们两这小动作。

王祈身边安排的人是付寿。虽文武差别,这样安排似乎有点问题。但王祈和付寿有旧,付寿原本在朝廷的官职又足够高,比起益州这里都是一群地方官,付寿原本品级算是最高的,和王祈坐也算合适。

王祈知道付寿对汉室忠心,和付寿说话少了一些顾忌——这毕竟是在司俊地盘上。

“付将军,陛下和州牧似乎太亲密了一些。”王祈小声道。

付寿平静道:“若陛下不是陛下,州牧也不是州牧,他们举止还亲密吗?”

王祈陷入沉思。

这个时代的友人之间都异常亲密,比妻子情人还亲密,若不顾及两人身份,这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

付寿道:“陛下和州牧彼此的友谊无关身份,十分纯粹。他二人举止也不避旁人。若非如此,陛下和州牧,也不会打下如今良好局面。”

王祈道:“但这与礼仪不符啊。”

付寿道:“若事事都按照礼仪来,陛下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尚书令应更关心陛下本人,而不是陛下的身份。”

付寿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明显,他补充道:“之前寿忠于的是汉室朝廷,而今,寿忠于的是陛下这个主公。无关陛下身份,只是主公而已。益州上下也如此。”

王祈倒吸了一口气,听明白了付寿华中警告和提醒之一。

他正色道:“祈明白,谢将军提醒。”

付寿举起酒杯道:“以后寿与尚书令同为主公做事,尚书令不必如此。”

这事不止发生在王祈和付寿这一处,其他益州官员也纷纷给京城来人洗脑,陛下和州牧感情就是这么好,这很正常,这很自然,这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两感情好是应该的,如果他们两没有这么亲密了,像普通君臣,开始注重礼仪了,那么他们才该惶恐了。

京城来的大臣们一拍脑门,觉得言之有理。

正因为皇帝陛下和司州牧关系好到模糊了君臣的界限,皇帝陛下才会放心让司州牧在益州发展,并且只身来到益州;司州牧也才会勤勤恳恳在益州耕耘这么多年,然后反手将所有成果交于陛下。

正因为两人关系如此好,益州既是司州牧的人,又是陛下的人,不分彼此。若两人起了间隙,益州分裂就近在眼前了。

他们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又开始担忧。本来看着皇帝陛下这里形势一片大好,但如今看来,弱点也十分明显。

这就是皇帝陛下和司州牧之间的关系。

只要这两人关系破裂,相互猜忌,这大好的形势就会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看着绚烂,实际上一戳就破。

他们开始担心,虽然现在陛下和司州牧关系很是和谐,但两人还年少,心思还单纯,这事业也刚起步,看不得准。

许多皇帝在年轻的时候,都和臣子相处融洽。可稍稍上了年纪,别说大臣,就算是儿子,都可能被皇帝猜忌。

司州牧手握大权,即便是他一心为了皇帝,皇帝将来又真的容得下功高盖主的他吗?

他们只能希望,皇帝和司州牧之间的关系破裂,是在天下平定之后。

到时候,或许不会造成太大灾难?

但他们能看到这一点,其他势力难道看不到吗?

这么一想,这美味的烤肉也没了多少吸引力。他们心中充满了愁绪。

刘荨正吃得欢畅,在感觉到许多人情绪低落的时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小声问道:“子杰,这些人抽什么风了?怎么吃着吃着情绪就不好了?难道你给他们的烤肉加了奇怪的料?哼,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司俊无奈:“别开玩笑了。”

刘荨道:“那他们怎么回事?难道是正在减肥,计算了卡洛里之后,开始忧虑以后身上长的肉?”

司俊无奈:“陛下,你就不能想一点正常的?”

刘荨十分光棍:“想不出来。”

司俊道:“想不出来,你可以事后找人打听,何必乱猜?”

刘荨道:“事后派人打听是一回事,和现在娱乐自己不冲突。”

司俊:“……”

司俊:“你是陛下,你说什么都对。”

刘荨:“那我今天晚上能在睡前多吃一块小蛋糕吗?”

司俊:“不能。”

刘荨:“那我能睡前不刷牙吗?”

司俊:“陛下你不是十五岁你是五岁吧?”

刘荨:“其实我现在十六岁了,古代算虚岁。”

司俊:“闭嘴。”

刘荨:“嘤嘤嘤,说好的我是皇帝,我说什么都对呢。”

司俊只想一拳打死一个嘤嘤怪。

他在心头默念。忍耐忍耐,陛下这是到了中二叛逆期了,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刘荨在心中给自己输了个大拇指。嗯,今天也成功的逗得司俊哑口无言。果然如小贱说的,这样十分减压呢。

....................

一顿烧烤,吃得京城来人食不知味。

事后刘荨和司俊一打听,刘荨笑得在床上打滚,打滚不说,他还跳到司俊头上,把司俊好端端的发髻给抓得乱七八糟。

司俊:“陛下,别皮了,请你变成人,不要滥用变猫卡。若你再滥用,我就只能告诉肖晟和乐正元,让他们管着两只猫,不准卖给你变猫卡了。”

刘荨不为所动,继续捣乱。

司俊:“那我就告诉宿谊和慕晏,给你加作业。”

刘荨立刻从司俊脑袋上跳下来,变成了人。

嗯,还是这个威胁比较可怕。

刘荨摸出一把梳子,十分狗腿的帮司俊整理头发:“你说这群人怎么脑洞这么大?可笑死我了。”

司俊安心接受刘荨的狗腿,道:“他们不是脑洞大,这的确是事实。”

刘荨又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那我就看着他们盯着这个所谓弱点来使劲,你说他们会如何做?”

司俊道:“可能会宣扬我功高盖主?天下只知道有我司子杰,不知道有陛下?”

刘荨笑得停不下来,得亏他还能一边笑一边给司俊梳头:“就这点?这也太没趣了。谁这么容易就被挑拨。”

司俊道:“这么挑拨就够了。三人成虎,就算皇帝现在不信,也会在他心中生一根刺;即使皇帝没多想,身为臣子也会觉得惶恐,会另做打算;就算皇帝和这位臣子都不在意,但其他人会信,会不断针对这个臣子,也会造成内部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刘荨替司俊扎好头发后,道:“前两条不作数,我两没那么蠢,后一条倒是要考虑一下。”

司俊道:“只要前两条不出现,后一条也好办。”

刘荨摸摸下巴,道:“说的也是。他们看着我两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好,自己都觉得没趣了。那就没问题了。哼哼,这倒是可以试探出谁是内奸。只要有人说你坏话,那个人肯定有问题。”

司俊哭笑不得:“那可不一定,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说我有问题的,也可能是真心为你着想。”

刘荨毒舌道:“然后犯蠢了是吧?其实我觉得啊,心怀不轨的人和蠢货的杀伤力是一样的。说你不好的人,要么坏,要么蠢,这两点沾了任何一点,都是不能用的。这天下人才多得是,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过得舒心点。”

“哼哼,等科举之后,我看他们怎么傲。”刘荨美滋滋道,“突然觉得这是筛选用人最简单的方式之一,你觉得如何?”

司俊道:“我觉得不如何。陛下你这样,天下就真会认为我是个奸臣了。”

刘荨道:“那就认为吧,他们说就说了,还能拿你如何?就算你担心我升天之后你被我的继任者猜忌,但你本身权力欲一点都不重,直接辞职不干就成。你帮我也就算了,干嘛要劳心劳力帮一个不认识的小屁孩?”

司俊道:“话是这么说,但你的继任者,肯定不是我不认识的人了。”

刘荨想了想,道:“也是。所以如果他对你不好,就更是狼心狗肺了。咱们在海外找块地,如果我死的比你早,你就归隐出海,我还不信他能追到海外来怼你。放心,我们时间多得是,慢慢安排。何况,我觉得我比你心态年轻,很大概率你比我早死。”

司俊:“……”

这时候他该说什么?谢谢你关心我,还是你这样诅咒人不好?

算了,知道刘荨口无遮拦,他还计较什么?计较来计较去,真的未老先衰了。

———————————

刘荨和司俊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其他势力也在讨论这件事。

世界上不缺聪明人,也不是所有人聪明人都以天下为己任。

他们或许看得清形势,知道皇帝陛下的胜面最大,但正是如此,他们才会选择其他势力。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功劳大?现在皇帝陛下身边人才那么多,他们现在凑上去也不一定得到重用,不如在其他势力,若能成功,那才是青云直上。

风险越大,收益才越高嘛。

除此之外,还有些人,不关心利益,他们就想和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对弈。这种人,也不会选择皇帝这边的阵营。

于是,在这些势力中,都有聪明人提出来,皇帝现在气势如虹,不宜硬碰硬,理应做合纵连横之策,外加挑拨离间之计。

如果可以,美人计也是用的。

他们正好趁着天使来宣旨,名义上是派特使去成都,实际上拉一车美人和金银珠宝去送人。

腐化分化敌人内部,这是万事不变的好计谋。

于是不到一月,各地纷纷传唱歌谣,歌谣内容便是司俊功高盖主,皇帝只是傀儡之类。还有些势力主开始挑拨离间,说不信任司俊,如果司俊交出兵权,辞官归隐,他们才会相信皇帝陛下的确不是傀儡。

刘荨在得知此事之后,不由召集人开了个小会,感慨道:“天下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司俊道:“不如我交出兵权,辞官归隐,给你当个谋士,这样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其他人纷纷哑然。他们真没想到司俊会这么说。

刘荨道:“你还说朕行事简单粗暴,你看你不也这样?这么做的确很爽,一巴掌扇的他们脸上火辣辣的,进退不能。但是啊,如果因为对方逼一逼,朕就欺负有功之人,这天底下,谁还愿意为朕效力?怎么?忠诚的人没有好下场,谋逆之人反而得到厚待,这是变向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以闹治国吗?”

这些轮到司俊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刘荨还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

刘荨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放心,朕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不蒸馒头争口气,朕要是护不住身边人,怎么好意思当这个皇帝。这可不比于泽在的时候……嗯,对了,朕想到一个好主意,于泽这个借口就不错嘛。”

刘荨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道:“于泽就喜欢拿着各种借口,杀朕身边的人,朕要看看,这世间,还有多少个于泽。你们觉得这个回应如何?”

其他人继续哑然。

皇帝陛下一个人就把话说完了,他们这群臣子还没开始发力呢。

刘荨道:“王祈,褚亮。”

王祈和褚亮站起来道:“微臣在。”

刘荨道:“于泽的所作所为,你们两最清楚,给朕拟个旨意,告诉天下人,朕曾经护不住身边人,但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忠于朕的有功之人,朕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辱诬陷。朕对司俊是这样,对你们也是。所以……相信朕,朕对天下人承诺。”

“不过,朕可不是给你们免死金牌。若你们以后作奸犯科,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所以约束好自己,约束好家人。居功自傲,朕也容不下。但只要你们问心无愧,朕也不会亏待你们。”

王祈和褚亮激动道:“微臣遵旨!”

其他人也激动起身:“陛下英明!”

刘荨摆摆手,道:“平身。不是朕英明,这是朕应做之事。你们忠于朕,朕还你们信任。”

于是这场会议就这么匆匆结束,开会众臣,都纷纷激动的宣布皇帝陛下的英明,而王祈和褚亮则开始使劲浑身解数,写这篇檄文。

骂那群想要挑拨离间之人的檄文。

谁也没想到,刘荨会给自己戴上这样一个枷锁。

如果以后他后悔,这反弹可是很严重的。他肯定会被后世代代耻笑。

其他势力谁也不信刘荨的真心,京城来的臣子也心中忐忑,但益州上下都是信的。

他们经历了主公从司俊到皇帝陛下的变迁,比任何人都相信皇帝陛下和司俊之间的友谊,也比任何人都感慨皇帝陛下的“心大”。

不管他们信与不信,这件事暂时偃旗息鼓。谁也不会顶着“模仿于泽,逼迫皇帝陛下滥杀忠臣”的帽子继续出来挑拨离间。

但公开的没有,他们还可以派人私下渗透。这件事远不会就这样结束。

荆州。

李昂在得到这个檄文的时候,笑得差点滚到椅子下。

荀文好奇道:“州牧这是何意?”

李昂拍着大腿大笑道:“这群人,可是挑错了方向。”

荀文道:“这的确是陛下如今最薄弱的环节,虽陛下对司公信任有加,但不代表他们的关系破裂,不会对整个局势产生影响。不过陛下和司公都知道这一点,肯定不会任由别人挑拨。”

至少在天下平定之前,他们之间的联盟是很牢固的。荀文在心里补充。

李昂笑着摇头:“不,他们是真的挑错了方向。这不是薄弱环节,恰恰是最稳固的环节。”

荀文疑惑:“这是为何?”

李昂道:“他们认为这是薄弱环节,是以己度人。他们觉得这权力至关重要,但陛下和子杰偏偏不这么认为。”

“他们的计谋,只对心中有私的人有用。可这天下谁能无私,因此这计谋从古至今都是最得用的计谋。”李昂揉了揉笑疼的肚子,道,“可陛下和子杰,他们哪是什么凡俗之人?他们是真正无私之人。”

荀文犹豫了一会儿,道:“州牧对陛下和司公很了解?”

李昂笑道:“那当然,子杰和我是好友,陛下没架子,也当我是好友,他们许多异于常人的言行并不避着我。陛下和子杰经常说些惊世骇俗之话,我当明友也是好友,告诉你也无事,不过明友可不要告诉不信任之人。”

荀文开始犹豫,到底听不听。总觉得,这事情很要命。

但人的好奇心总是难以控制的,荀文最终还是抱着忐忑的小心肝,让李昂快说。

李昂神秘兮兮道:“陛下曾经在公务繁忙之时抱怨子杰,透露曾想让子杰当皇帝,他隐姓埋名当个幕僚,给子杰当宰相。就算有人认出他,他抵死不认身份,谁也奈他不何。”

荀文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什么?!司、司公如何回答。”

李昂摊手:“子杰说,闭嘴,别想逃。”

荀文:“……这、这还真是不客气。”

李昂继续道:“然后陛下继续道,子杰就是觉得当臣子轻松,想辞官就辞官,想归隐就归隐,他还得在皇位上忙碌一辈子,这不公平。他让子杰签保证书,他还在位,子杰就不准辞官。”

李昂古怪道:“当时陛下语气可凄惨了,好似当皇帝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似的。偏偏子杰还犹豫了,他似乎真的想过这天下一平定,他就辞官归隐。”

荀文道:“……司公会不会只是担心功高盖主。”

李昂道:“看样子不像,听陛下之言,似乎他们其实另有一个比现在世界更舒适的去处,那里的生活是我们所无法想象。陛下和子杰,似乎都念着早日卸下重担,早日归隐,然后回归那里。”

荀文声音有点抖:“回、回归?那难道是……”

李昂收起笑容,道:“我猜测,那可能是仙境。陛下身负各种神异手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难道子杰就是了吗?以他年纪和被司家放弃的出身,他的才华和见识,根本无从解释。而且……陛下能突然拿出许多种子,还将国库私库,甚至宫中摆设都搬来了成都,这件事益州官吏都知道。谁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一夜之间搬空了京城。”

“但这种手段,子杰也是有的。我作为子杰心腹,经常帮他遮掩。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凡人。虽我不在现场,但听陛下在重阳宴会上言,他只是为了再开盛世才来这世间。他不在乎大汉的延续,不在乎子孙能否坐稳这个皇位,他只在乎现在的黎民苍生,只在乎后世人是否能记得,不要内斗。”

“我想,陛下所说是真的。而他并非孤身下凡,子杰应该是和他来自同一处之人。子杰也承认,他和陛下为同一老师所教导。”李昂冷哼,“那些人以为这样挑拨离间,陛下和子杰就会互相猜忌吗?他们错了,这两人就等着快点把再创盛世的人物完成,然后早日回归仙界呢。”

谁说没有聪明人,显然李昂已经猜到了大半。他猜错的是,这两人不是回归仙境,而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着,每日除了吃喝拉撒和必要的身体锻炼,就宅在系统空间里看电影电视剧动漫打游戏。

系统空间里还有怎么胡吃海喝都不会生病不会胖的美食。

死宅这么舒服,谁愿意工作啊?是影视动漫不好看,还是游戏不好玩?

所以这两人若不是存着一个不愿意生灵涂炭的理想,的确不愿意这么累。

荀文陷入沉思。

他沉默了许久,才道:“以州牧所言,似乎他们只需要留下一个人即可?”

不然不会这么争相甩锅。

好端端的权力变成了被人嫌弃的锅,这还真是……

李昂点头:“我认为是这样。然后他们二人谁也不愿意留下,就干脆一起留下了。我还在成都时,就宿在子杰府邸。”

为了蹭饭,李昂在心里补充。

“我见陛下和子杰经常为这事吵闹,陛下想把所有事都推给子杰做,子杰想让陛下早日熟悉政务自己好退隐,两人一天要为这件事吵好几次。虽然这争吵并不会影响他们两的感情……”李昂顿了顿,“但是影响我的心情。”

荀文心有戚戚焉:“这的确很影响心情。”

别人求而不得的天下至尊的权力,这两人弃之敝履,天天想着怎么将所有事推给另一人,自己偷懒甚至偷溜。

这对君臣要怎么猜忌?

“所以我说,这步棋他们走错了。”李昂恢复了吊儿郎当,“说不准,现在陛下为这件事,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而子杰,则又要追着陛下身后,让他不要笑得太厉害,要在外人面前装着点。唉,虽然陛下和子杰不把我当外人,这些事都没逼着我,但是我心累啊。你能理解有两个随时准备偷溜的主公的下属的痛苦吗?”

没错,益州其实大部分人,心中都有两个主公。若这两个主公起了间隙,的确益州肯定会分裂。但是啊……分裂?

嗯,他们大概除了彼此,其他人都是外人。怎么分裂?

荀文苦笑:“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文该放心,还是该更担心。”

李昂道:“高兴有,担心也有。高兴的是,跟着这两人,肯定能亲眼见到盛世再临。担心的是,他们若对着世间失望,认为这世间不值得他们付出,完全可以屁股一拍,径直走人。而除了他们心中的愿望,我们没有任何留下他们的筹码。所以啊,不管他们再怎么离经叛道,我都会哄着他们,可不能让这两人一个不顺心就撂挑子走人了。”

“所以,这才是我们最薄弱的环节,他们都看错了。”李昂笑道。

荀文苦笑摇头:“这除了州牧,谁能相信?”

李昂道:“不一定,知道陛下和子杰神奇之处的人,大概都察觉了。看着吧,至少原本益州的人,绝对是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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