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是故意的
123 “什么？”李添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刘氏重复了一遍，注意着福哥儿的表情。
李添福瘫着脸说道, “我们两个没关系啊, 我不喜欢她的, 但是这段时间, 我一出去，她就跑来找我, 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想让我上他们家提亲去。”
见福哥儿真的没有喜欢她的迹象, 李刘氏点点头, 说, “那么村里面最近出现的流言, 恐怕就是他们家放出来的，福哥儿你出去的时候, 下次再遇上她，别理会她, 直接就走, 这女人不要脸狠起来，是很可怕的。”
“我知道的。”李添福点头。
心中思考着事情，芋头他也收得差不多了，足够他们一大家子吃三年的了，这数目还是他按照现在的饭量计算的, 到饥荒的时候, 他们肯定是不能吃那么多的, 这些芋头能让他们吃六年！
他也想过用这芋头做生意的, 但是这芋头大家都觉得它们有毒，一旦实验他们没毒的话，大家都知道了，他还做个鬼生意啊？
这芋头的事情，他打算告诉他奶，但也不会直接告诉家里人的，最好是能够让其他人发现的，不过他决定最后发现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李添福没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待在家里不怎么喜欢出门，出门也是和安哥他们几个人聚一下而已，在他不在村里的这一段时间，他们也去扫荡了其他的大水沟，他们还分了一点给他，后面这仿佛暴露了出去，大家都这样子干，比较难抓到这种半大不小的鱼。
他们又换了一种生意，专门收购这种半大不小的鱼，然后卖到镇上的酒楼去，能赚两三文钱的差价。
看样子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一天早上，李添福出门回来后，就宣布道，“今天的晚餐让我来做！”
今天掌厨的是他娘，赵小梅把他赶了出去，“走走走，到外面玩去，别留在这里耽误我做饭。”
显然是不相信他会做饭的，饭菜做坏，他们只能饿一顿肚子。
“娘，我来帮你忙不好吗？”李添福边往外面走边说道，“我就帮忙煮个地瓜就行。”
赵小梅停了下来，疑惑道，“真的就是煮个地瓜？”
李添福猛地点点头，“真的真的。”
“那行，你先把锅里的饭盛起来，然后去将墙角的地瓜洗干净，放入锅里，加一勺水就行。”赵小梅道。
李添福屁颠屁颠地跑去将那一小半袋子的地瓜倒入水盆里面，一个个地搓洗起来，趁着他娘不注意的时候，手一动，两个黑漆漆的东西就滑入其中。
这是芋头，他专门挑出来的两个小芋头，看起来就和地瓜一般大小，藏在地瓜下面，也是没人能看见。
洗干净之后，李添福把那两个芋头藏在地瓜下面，倒了一勺的水进去，然后把锅盖盖好，拍拍手道，“娘，我弄好了。”
“行，你先出去待着吧，待会就吃饭了，别跑远了啊！”赵小梅边生火边说道。
“娘，地瓜熟了，你记得喊我一声，我就在外面。”李添福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
李添福也不敢走远，就留在客厅里面，坐着何大哥替他们做的躺椅，差点睡了过去。
“福哥，婶子喊你。”五丫扯扯他的衣角说道。
李添福脑子放空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抹了一把脸，清醒一些，这才走进厨房，“娘，地瓜煮熟了吗？”
“熟了，已经帮你晾了起来，放在碗柜里面，刚才叫你几声都没回，还以为你出来了，自己去拿吧。”赵小梅炒着野菜道。
李添福看了一样锅，盖子已经打开，下面埋着的芋头没被发现，开了橱柜，里面的一个碗果然是装着两条大地瓜。
“这两条太大了，我吃不完。”李添福抱怨着说道，走到锅前，挑挑拣拣地将那两个芋头挑了出来，‘惊讶’地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我来看看。”往锅里加点水，赵小梅迅速地走过来。
“啊！”赵小梅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这东西怎么会在里面？福哥儿你刚才洗的时候没注意吗？这东西是有毒的，一起煮，这些地瓜也不能吃了！”
李添福看了一眼自己咬了一口的地瓜说，“刚才我没注意，这真的不能吃的吗？”
“你怎么吃了？快点吐出来！”赵小梅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李添福安慰她道，“娘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赵小梅冷静了一点，“不行，现在就去镇上看大夫去，这东西真的是有毒的，和地瓜一起煮的话，不知道地瓜会不会有毒？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喉咙痒痒的？！”
李添福拦住他，说道，“娘先等一会儿吧，万一我没事呢？”
“待会发作起来就迟了！”赵小梅着急地说道。
李添福说道，“娘，我真的没事的，等我有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要是我控制不住的话，就先把我绑起来就行。”
被他拦住，赵小梅也无奈，只能道，“唉，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被你奶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我的，顶多就是骂我几顿而已。我不怕的，我们现在就找何家小子，让他带你去镇上，这有毒的，发作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娘，你看现在都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现在也不见它发作啊？娘我们就不用大题小做了，这两个东西我拿出去外面扔了，不会有人知道的。”李添福在心中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试探的说道，“娘，或许这东西根本就没毒呢？它煮熟了之后就会没有毒性的。”
已经过了一会儿，李添福已经将那两个芋头拿了出来，也没出来，就是拦住他娘，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去喊人。
见福哥儿真的是没事的样子，赵小梅才慢慢地把心放下来，小声地嘀咕地，“是不是因为吃的太少了？这些地瓜还是放起来比较保险……”
这般想着，赵小梅很快就又去拿了新的地瓜过来，锅里面装着的则是那个盆子盛出来，谁知道吃多了会不会有问题啊？
见状，李添福心情复杂地问道，“娘，这些地瓜都是要扔掉的的吗？”
这芋头真的是没毒的啊！
原本他是打算偷偷地放两个芋头进去，然后假装自己不经意地发现，这芋头煮熟之后，根本就是无毒的，然后将这些芋头不小心扔给了家里的两个狗，嗯，他现在才想起来，狗是不吃这种无滋无味的芋头来的。
而且他娘看起来还是打算把这事告诉家里的其他人的。
狗是不吃芋头的，但是家里面还有几只鸡来的，在原主的记忆中，他看见过很多次，他奶或者是家里的其他人将吃剩下的地瓜，扳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家里的母鸡吃。
不知道这芋头他颁给它们吃，他们会不会吃下去的？
阻止不了他娘去拿新的地瓜，而且他没有立场去阻拦他娘，他只是吃了一两口，所以没事，但是万一吃多了就有问题呢？他没有理由去说服他娘。
等了好一会儿，见福哥儿一点事都没有，赵小梅这才让他出去。
“娘，这两个东西我先拿出去扔了啊。”李添福拿着两个东西就跑了出去，来到鸡窝的地方，他奶是个爱干净的，所以鸡窝是三五天就打扫一次，味道有是有的，但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难闻。
剥掉芋头外面的那一层皮，然后将芋头捏碎，一小块一小块地扔在它门平时鸡放鸡食的地方。
感觉到有吃的东西在，它们迅速地把脖子伸了出来，啄着半个竹筒上面的芋头，等它们吃了好一些，李添福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厨房。
“福哥儿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赵小梅紧张地问道，现在她正在烧大火煮地瓜，刚才那一锅煮的时间早，这种再煮一锅还是来得及的，心中纳闷，这地瓜里面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两个有毒的东西在里面？
待会要和她娘说这件事的，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娘我真的是没事的，你看我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李添福回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下次记住了别把它们和地瓜不一样的放进去。”赵小梅叮嘱道。
李添福不在意地说道，顺便把刚才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娘，刚才的那些芋头，捏碎喂家里的鸡吃掉了。”
“什么芋头？刚才那些有毒的东西啊？这个名字倒是挺奇怪的。等等，你刚才把那些有毒的东西喂给鸡吃了？！”
赵小梅现在恨不得把不听话的福哥儿揍一顿，家里面的母鸡那么重要，万一把它们喂死了，她娘那么宠福哥儿，福哥儿当然是没事的，有事的是她这个做娘的！
想起她娘生气起来的样子，她生气都生不起来，现在只能想办法，至少能让她娘别那么生气。
家里的母鸡可是每天都会下蛋的，万一母鸡死了的话，她做饭的活只能让给其他人了，赵小梅心有不甘，做饭是一件很有油水的活，就算不能带出去，但至少自己是能吃饱的。
说不定还能存下不少的东西呢！
“娘，我觉得这东西煮熟了真的是没毒的，你先别把鸡的事情告诉奶，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那母鸡还是活蹦乱跳的，等吃完饭，还是那些母鸡出了问题的话，就是让我去告诉我奶。”李添福安抚道。
他敢保证，这鸡绝对是死不了的。
这鸡地瓜都能吃，这芋头吃下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吧？李添福有些不太敢确定地想到，家里的狗不吃这个东西，放到外面小鸟也是不会来吃，人他也不敢用来做试验，家里面的猪养得比人还要精细的，等过年的时候宰杀了，养得好能赚上不少的银子，是家里的重要财产。
鸡就不一样了，被他奶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他的，再不济，买几只母鸡回来也是可以的。
傍晚吃饭的时候，赵小梅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大家都顾着吃饭，也没注意到她现在的状况，因为想着怎么跟她娘交待，赵小梅也没吃多少东西。
看着福哥儿一点儿也不担心地吃着饭，赵小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李有才看了她一眼，他媳妇发什么愁？想不出来，然后不明所以地扒饭吃。
李添福是第一个吃完饭的，把碗一搁，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就往门外走去，见状，赵小梅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往她男人碗里一倒，把碗筷放下来，跟了出去。
“媳妇你不吃了？”李有才美滋滋地问道，今天可以多吃一些了，真是怀念何家小子在的时候，吃的饭好上不少。
“福哥儿等等我——”
“娘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是还没有吃饱饭吗？”李添福问道，“我去看就行了。”
赵小梅摇头，“还是我跟着你一起去比较安心。
“那就一起吧。”李添福在前面走着说道，鸡笼就发置在不同的地方，他们走了十几秒就已经到了。
看见几只鸡没事的样子，赵小梅松了一口气，李添福也挑了挑眉，突然灵光一闪地说道，“娘，其实我也吃掉了一个芋头，但是没事。”
“你也吃掉了一个？！”赵小梅失声道，“你现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李添福摇摇头，道，“没有，我吃了下午也没事的话，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东西煮熟了是没有毒的。而且它的味道比地瓜的要好吃一点，这芋头其他人还没有发现！”
李添福正将他娘的思路往其他的方向引过去，要是真的无毒，他们就能趁着其他人不知道之前，收获一大堆起来。
“你这个混小子，现在都已经胆大包天了是不是？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让我怎么活？！”赵小梅骂道，“这件事你别想着瞒着你奶，现在就找你奶说明了，你现在好好想想，待会怎么跟你奶解释吧。”
李添福站在他娘身后，捶捶她的肩膀道，“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子干的，我是看见母鸡吃了没事，我才吃了下去的。”
“我知道错了，娘你让我告诉奶行吗？我一定会坦白从宽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赵小梅说道。李添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这是无毒的，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他这个行为无异于是自杀。
“你跟你奶解释去吧。”赵小梅说道，她是管教不了这个儿子的了，她的儿子自小是在她娘面前长大的，她的话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效果。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他奶生气。
她能想象出，她娘知道这件事后，会有多生气，甚至还会迁怒于她。
迁怒就迁怒吧，总比这个混小子继续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地去尝试其他的东西，现在受到迁怒也比日后出事了再后悔的好。
李添福看着他娘坚决的态度，就知道这事是不能善了的，垂头丧气地跟在他娘身后，走了回去。
他们还有不少人在吃饭，但是他奶是吃饱了的，奇怪地说道，“福哥儿你们两个去哪？”
赵小梅抢先回答道，“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跟我们来一下。”
“你们跟我来。”李刘氏看了福哥儿一眼，然后带着他们两个回到房间，门一合，把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阻隔在外面。
“老大家的说吧，什么事？”李刘氏在床上坐下来问道。
“娘你得好好教训一下福哥儿才行，今天他竟然敢……”赵小梅压低声音把这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福哥儿最听你的话了，娘你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才行，省得日后不知天高地厚！”
“福哥儿，你娘说的是不是真的？！”李刘氏手掌都在隐隐颤抖，因为生气福哥儿这鲁莽的态度，又怕又气的，福哥儿有什么事，这不就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是的……”李添福弱弱地说道，“奶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
“现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李刘氏连忙问道，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有问题的话，按理说已经发作了的，就生怕他是忍着的。
李添福讨好地朝他奶笑着，“没事，我现在好得不得了。”
“没事就好。知道错了你还敢做这种事情？！”李刘氏拿起一边的棍子，边打边骂道，“知道自己错了还敢吃下去？！知道有毒的你还敢尝试吃它？！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活？今天不给你点教训记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万万没想到他奶的反应会那么大的，被敲了一棍子，就算是他奶下意识地放轻力度，一棍子打在身上，他细皮嫩肉的，真的很痛。
李添福差点没忍住惊叫了出来，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奶，别别别，我真的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奶，轻点轻点！”
“奶，这反过来好好想想，这其实是个好事来的，你看，我还发现了一种粮食呢，趁着其他不注意，我们可以先……”他奶年纪大了，李添福也不敢躲，万一再次闪到他奶的腰就糟糕，边小声地‘哎呦’着，边企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最好是别打他了，很痛。
他这话还没说完，他奶的动作更加快了，力气也大了不少，李添福一脸懵逼地用手挡一下这棍子，然后听到他奶说。
“还是个好事来的？你下次是不是还想再做这种好事啊？不打你是真的不长教训！！！”李刘氏更加气愤地说道。
李添福懵了一下，连忙求饶道，“奶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乱吃东西，奶你别气，气坏身子不合算。”
看着福哥儿眼泪掉下来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李刘氏打得也有点累了，停了下来，然后才继续说道，“痛不痛？”
“就是让你痛才能记住这个教训。”
李添福默默地咽下嘴里的不痛两个字，“痛，非常痛。”
“下次还敢不敢顺便吃东西了？”李刘氏打完后，心中也是后悔了的，只不过是脸上不显而已，为了防止福哥儿继续无法无天下去，她只能这样子做了。
缓了一会儿，李添福才觉得伤口没那么痛，心中苦笑，晚上洗澡的时候，他肉嫩，估计身上的能看到不少的青紫的痕迹。
“这有药酒，你待会拿去擦擦，揉一揉过两天就好了。”李刘氏冷着一张脸说道，眼中的关怀骗不了人。
李添福擦去脸上的眼泪，笑道，“谢谢奶，我就知道奶对我最好，对了，既然那些芋头煮熟了吃无毒的话，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事你们暂时别管，明天再去找一点回来试试看，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吃，这事你们暂时保密。特别是老大家的，要是这消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就记在你身上。”李刘氏开口道，“今天的那些地瓜也一起拿出来吧，看看他们还吃不吃，吃剩的那些也放不到明天早上的，一部分喂鸡，剩下里的那些就晒成地瓜干吧。”
“我不会告诉告诉其他人的。”李添福保证道，然后兴致勃勃地道，“我知道这芋头在什么地方长有一小片，奶，我明天就去挖回来吧。”
他可以去把空间里面的芋头拿出来，就假装是他刚刚挖回来的，而且这芋头也是能存放一段时间的，到时候他们就挖几个地窖，把挖回来的芋头全部藏在里面。
地瓜干他倒是知道有的，但是芋头干的话……他好像没听说过是有芋头干的？不知道能不能做成芋头干？行的话做成芋头干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不行的话，他们这一段时间吃的地瓜全部用芋头来代替，地瓜干能存放很长一段时间呢！李添福美滋滋地想到。
“福哥儿你是不是早就吃过这芋头了？”
正在想着事情的李添福下意识地回答道，“对啊，挺香的。”
“还挺香的啊？！”
“你今天是故意的？”
反应过来的李添福：“……”